第97章 他什麽都知道
作者:
小樹 更新:2020-10-24 01:08 字數:2901
徐煙無力的伏在地上,她恨自己沒用,恨自己無能,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親人死在眼前,卻什麽都做不了。
“鬱南行,我求你,別這麽對我.....”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一雙皮鞋出現在眼前。
徐煙急抬頭看過去。
男人站在傘下,氣質陰冷,低垂的眉眼帶著嘲弄跟陰狠。
她該怕他的,可現在,她竟對著他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她很久沒在他麵前笑。
女人手腳並用著爬起來,她的驕矜和傲氣被打磨消耗殆盡。
“好!好!”
她胡亂在臉上抹著,支起身來,抱著肚子跪在鬱南行麵前:“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弟弟!楠楠他不會殺人的!”
鬱南行看著那張被雨衝刷得白慘慘的臉,感到一絲煩悶躁鬱。
“不會殺人?他捅了肖瀟三刀,就在我眼皮底下,你跟我說他不會殺人?”
他冷道:“徐煙,如果你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不如想想怎麽去給徐楠收屍!”
話落,他轉身就走。
徐煙撲過去,抱住了他的小腿:“我替他!那三刀,我替他還!怎麽樣都可以,你放了我弟弟,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鬱南行的身形緊繃。
他忽然抬腿,踹了出去。
徐煙被踹得滾到一旁。
“一條爛命,你以為,你夠資格?”
喉中腥甜,忍著腹中一陣陣收縮的疼,徐煙掙紮匍匐著爬過來:“隻要你能放過徐楠,鬱南行,你要我怎麽樣都可以,我求求你,我隻有這一個親人了,要是他死了,我就什麽都沒有了,我求你,我給你磕頭。”
雨聲壓住了她的哭聲。
她爬過來,對著他砰砰砰的磕著頭。
曾躲在他懷裏,連下雨打雷都要跟他撒嬌的嬌貴女孩兒,現在就跪在他的腳下,不停的向他磕頭,哭著求他。
鬱南行心頭像是澆下滾燙的開水,窒悶感攀爬上來,逼得眼中濃墨更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嫌惡的甩開她:“我已給過你機會。”
說完,他上車離開,不管身後的女人怎樣狼狽的哭求呼喊。
徐煙在鬱南行這裏碰了釘子,她淋了一晚上的雨,手裏的錢有限,還得留著急用。她找了個商場的衛生間換了身衣服,簡單梳洗之後,徐煙來到了看守所。
她遞了條子進去,想要見徐楠。
在外邊等了好一會兒,得到的回複是,徐楠不想見任何人。
今天天氣晴好,走出看守所的門,陽光刺眼得令徐煙有些眩暈。
從昨天開始,她的肚子就會隱隱作疼。
她沒有時間去醫院,也沒那麽多錢去做檢查,手撫在腹部,徐煙低聲寬慰著肚子裏的孩子:“你乖一點,等我們把舅舅救出來,媽媽就帶你回縣城。”
徐楠傷的人是肖瀟,縱然百般不信,事情擺在眼前,想要讓這件事有個突破口,她不得不去見肖瀟。
從跟蹤這件案子的警察口中,徐煙得知,肖瀟已經醒了,也知道她在哪家醫院。
她找了過去。
肖瀟所在的樓層,被鬱南行包了下來,還派了不少保鏢守在病房門口,來保證她的安全。
想要見到肖瀟,不容易。
徐煙將自己三個多月來的積蓄拿出了一半,跟醫院做清潔的阿姨要了半天,換上衣服,她來到了肖瀟所在的樓層。
保鏢查得很嚴,將她推著的清潔用車裏裏外外看了好幾遍。
徐煙低著頭,她戴著口罩,卻還是擔心自己會被揪住。
直到保鏢放行,她才鬆了一口氣。
進到病房裏,徐煙看到肖瀟坐在床沿邊上,根本不像是重傷剛醒的樣子。
聽到門口的聲音,肖瀟將手裏的指甲油放到了桌上,吹了吹新做的指甲,下巴一抬:“把那套衣服給我扔了。扔遠一點,別被人發現。”
徐煙抬眼看過去,是一件沾滿了血的血衣,再看仔細點,衣服是夾層的,裏層似乎是縫了一層帶血的薄膜。
幾個窟窿穿破薄膜,很像尖刀穿過造成的。
聯想到肖瀟現在分毫未損的樣子,徐煙陡然一驚,腦袋裏有什麽炸開。
憤怒、恨、致命的冷意,直衝腦門。
肖瀟,她設計了徐楠!
根本就沒有什麽捅了她三刀!是她為陷害徐楠設的局!
經年積累的恨和怒,燒毀了徐煙的理智,她看到桌上切水果用的刀,撲上去抓住,猛往肖瀟身上刺去。
她該死!
這個女人殺了她媽媽,害死了她爸爸,還想要楠楠的命,殺了她,一切就結束了!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她的家人!
肖瀟悠然點著指甲,不防進來的清潔工會突然抓了刀刺過來。
她尖叫出聲。
來不及躲。
刀尖已紮入她腹部,發出悶響。
肖瀟立即蜷縮著倒在了病床上。
徐煙大口大口的喘氣:“三刀!你要,我給你!”
她啞著嗓子說著,抽出刀子,再刺進去。
“救命!救命啊!”
肖瀟無力喊叫著。
“砰”
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徐煙正要再紮下去一刀,她的手腕被人一腳踹去,手裏的刀也飛了出去。
鬱南行將她拎著一丟,撞到了旁邊放清潔用具和垃圾的車上。
徐煙滾落下來,她仰頭哈哈大笑。
“鬱南行!捅她三刀的人不是我弟弟,是我!你看清楚了!是我要殺了她!你抓我,讓我給她償命!”
肖瀟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哼哼著攀在鬱南行的懷裏。
鬱南行也在這時,發現了肖瀟身上的秘密。
徐煙瘋狂的喊著:“抓我啊!是我!凶手是我!”
她那癲狂的模樣,看得鬱南行眉間直跳。
他喝道:“把人帶下去!”
徐煙被人拖出去關了起來。
肖瀟看到鬱南行要起身,她虛弱的喊著:“鬱哥哥。”
鬱南行臉色很差,冷淡道:“醫生馬上過來。”
“鬱哥哥你去哪兒?”
鬱南行眼皮低下來,看了她一眼:“肖瀟,你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他沒回答她,甩開門,走了出去。
肖瀟捂著滿是血的腹部,又痛又恨。
小別墅的閣樓,徐煙之前被肖瀟關在這裏過,當時,這裏還有她的鋼琴,現在,卻隻有個碩大的籠子。
像關藏獒等烈犬用的大籠子。
她驚恐的看著那鐵鑄的籠子,不敢置信的扭頭去看鬱南行:“我殺了人!你應該把我送去警察局!”
“用不著你來教我,我該怎麽做事。”
鬱南行鬆了鬆領帶,眉眼狠戾:“怕了?”
她當然害怕。
他逼著她走過來,徐煙往後退,身體一歪,摔進了籠子。
她立即起身,想要出去,出路被鬱南行堵住。
“我傷了人,我願意接受法律的製裁,你不能對我動用私刑!”
鬱南行漆黑的眼珠盯著她,他忽然一笑,臉上寒意更深。
他抬手,指尖在徐煙的臉上輕撫了一把:“徐煙,你真是愚蠢。”
“以為用這種方法,就能將注意力拉到你的身上,還徐楠一個清白?”
他譏誚的看著她:“你不知道,但凡是我想要一個人倒黴,他就是天神下凡,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你知道肖瀟是在撒謊?!”
徐煙渾身膽顫,她心窩都在痛。
“你縱容她,竟到了草菅人命的地步!”
他伸手,捏著她小巧的耳垂,半靠過去,呼吸拂過徐煙的臉頰耳畔,卻並沒有情人間的親昵,隻有冰冷。
“你有意見,也給我嚼碎了,咽下去!”
徐煙抑製不住恨意失望,她抬手想要打過去。
被鬱南行抓住,往後一折。
“啊”
劇痛襲來,她手腕處傳來碎裂的聲音。
徐煙痛得打顫,她跌坐下去。
鬱南行丟開手,站到了鐵門外。
隔著一道門,他似午夜修羅,冰冷無一絲溫情。
“好好贖罪吧,徐煙。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你。”
“砰”
門被關上,鋪天蓋地的黑暗,潮水般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