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出航
作者:湖中羊      更新:2020-10-11 21:29      字數:2171
  對於團隊之間的小隱患,起司不置可否,這些人本來就不是一路,雖然同為施法者,最多隻是說明他們有類似的能力。況且施法者與施法者之間的差距也是天差地別,更別說在性格善惡是非上的種種。

  他無意去解決這些矛盾,也深知憑自己三言兩語是解決不了的。為今之計,是讓這支零散組合成的隊伍在任務完成之前凝聚在一起,他們中間可以有問題,互相之間可以看不順眼,但問題的大小和敵意的程度必須是不會具有危害性的。

  這就涉及到平衡的問題,在這支小隊中,來自萬法之城的兩人和自稱為源的雙胞胎是天然站在同一陣營的,與之相對,尖帽子老者與洛洛都是獨自前來。那麽此時為了均衡派係,最好的選擇實際上是讓這兩個單打獨鬥的人站在一起,這樣加上起司四方就都是兩人,不論是行事還是做決定都會方便很多。

  可惜的是,舞女似乎並無意如此,她雖然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可已經有意無意的在朝著灰袍的身邊接近,隱隱是要唯起司馬首是瞻的意思。

  而她的舉動自然會產生影響。除了雙子之外,薇婭明顯對洛洛有一定的敵意,這可能是源自起司不知道的情況或是出於對外貌的嫉妒等等,而隨著舞女靠近起司,斯卡與老者則表現出了對灰袍的微妙態度。

  這不合理,完全不合理,施法者並不全部禁欲,可相較常人來說,他們的生理普遍是較低的。這種因為異性靠近其他同性就產生不適感的情況不該出現的這麽順理成章。那麽答案,很可能就在洛洛本身身上,這個女人有話沒說明白。

  影響人情感的法術,曆來都不少見,不如說在那些看起來威力無比,能夠生火控水的術法被認定為是施法者的標誌以前,法術多半是與人心有關的。人心無比複雜,卻有無比脆弱,幾次清晰的夢境就能讓人性情大變,縈繞在腦中的哀愁就可以間接殺死目標。

  情感,是的顯現,所以掌控的法術就能更深層的掌控情感,而在諸多的中,是非常好用的。通過勾起潛在的進而達到目的的術法,從來都不少。

  那麽這個洛洛,是在用這樣的法術影響小隊中的男性嗎?起司邊走邊思考著這個問題,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她這麽做了,到目前為止她也沒有嚐試過將這個法術的效用延伸到自己身上,否則不需他出手,光是他身上的灰袍就會做出反應。

  那麽事實究竟是她足夠明智沒有嚐試影響起司,還是她根本就沒有使用類似的法術而隻靠個人魅力就達到了類似的效果呢?其實對灰袍來說結果是一樣的,雖然有點隱患,但眼下的狀況也不失為平衡。

  不過這也讓起司意識到了個問題,這支由榮格召集來的隊伍,真的隻是全員施法者這麽簡單嗎?平心而論,他之前確實是被這堪稱豪華的陣容震驚了,因此忽略了一些問題。比如這些人參加這次任務的動機是什麽?

  這個問題當然可以不問,畢竟就和傭兵接受任務一樣,初衷並不重要,隻要完成任務就足夠。可要是這些人裏有人是故意要給他搗亂,或是借著這次機會想要達成什麽其他目的的呢?他該信任那位血族的識人能力嗎?

  腳步,逐漸緩慢。因為一行人在沉默中已經來到了碼頭上。幽靈水在將他們指引到一艘船旁邊後就主動跳出了藥瓶,鑽進了船體下方的水中。看來這艘船便是他們即將乘坐的載具。隻是這載具看上去異常的普通,和周圍那些或拉貨或載人的船隻相比,它沒有絲毫特點,最多就是船體的前後呈現出完全一致的樣子,讓人沒法確定那一邊算是船頭,那一邊才是船尾。

  不過事到如今,什麽樣的船已經不重要了。起司沿著船體的側麵看去,在吃水線上大概一拳的位置看到了一個符號,在河流中飄蕩的棺材,那是他和榮格約定好的標記,有這個標記就說明這確實是他們要找的那艘船。

  “來吧,該出發了。”灰袍附身舉起碼頭上的木板,將其搭在碼頭與船幫之間,帶頭走了上去。跟在他身後的自然是尤尼,再然後是洛洛,其他的人依次而上。那名尖帽子的老人走在最後,稍微猶豫了一下,終於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上了船。浪花打過,掀翻了木板,帶著這艘本就沒有拴在岸上亦無船錨的扁舟朝著河流的方向前進。而隨著船隻起航,兩名站在遠處閘門旁做士兵打扮的人互相看了看,無聲的拉起了閘門。

  幽靈水是不是最好的船夫不好現在斷言,但它絕對是最穩的船夫,因為其他的船隻操作者隻是把握著船隻的方向,而它基本上是讓船體趴在自己控製的水體上方,馱著船隻移動。因此,別說風浪沒法影響這艘船,就連水中正常的晃動也很難感受到。如果不是兩邊的景物在移動,恐怕船上的乘客都不一定能確認自己所做的載具是否正在發揮它的作用。

  但有趣的是,這麽一艘詭異的船在吞吐量巨大的奔流港口中朝外以慢悠悠的速度前進,周圍的船隻卻都主動進行了避讓,明明它上麵沒有升任何一麵旗幟,船體上也沒有任何的徽記標誌。這艘普普通通的船,好像和它的乘客一樣有著魔力。

  “黑船出航了。”碼頭上,那些水手與船長間開始有了耳語。他們看向那艘小船離開的方向,臉上的表情份外複雜。那兩名負責開關閘門的士兵在確認小船已經駛出閘門後,立刻走向一旁的小房間,不一會,一隻烏鴉便從中飛出,帶著血紅色的眼睛和黑色的翅膀飛向奔流的某處。

  黑色的飛鳥有時掠過房屋的間隙,有時飛高俯瞰大片的房屋,在它的瞳孔中映照著這座繁榮的城市,也映照著一次突如其來的爆炸。從建築物裏升騰起的濃煙帶著火光,如悶雷般的響動隔著五六個街區還能聽到。

  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手中的事情,即便是在這裏,爆炸也不是件常常發生的事情,更別說,這次的爆炸還如此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