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三章 關於禮金
作者:我家賣紅油      更新:2020-09-17 12:45      字數:2459
  下午,胡碩從外麵回來,待他從房間裏換了一身居家服出來,又喝過半杯水之後,簡單就問了一下那邊的情況。

  胡碩給答了。

  跟著簡單就將上午同老家爸媽通電話的事情說了出來,胡碩認真聽著,末了就反問她。

  “你呢?你是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簡單就砸吧了小嘴兒,“我吧,我就想讓他們收著,因為我們家都沒有做個什麽事,我姐跟我考學那會兒,我們家沒請客,我姐結婚的時候也沒有請過客。

  這麽多年下來,我爸媽盡是吃別人家的酒席,我們那好多人家,差不多整個大隊都吃了個便,有時候一些外大隊的也吃。

  有的人家我們家都吃了人家幾輩人的酒席了,大大小小五六遍,他父母那輩吃,他那輩吃,就是後來他們家孫子輩的長大了有事情也請我們家吃。

  光吃酒席,不管是紅事還是白事,這麽些年下來,我爸媽給人的禮金累積下來估計都有差不多二十幾萬了。”

  胡碩就吃驚,“你們那有那麽多的酒席?”

  簡單就“啊”了一聲,點點頭。

  胡碩就又道,“同灣同生產隊的吃,還能理解,畢竟挨得近嘛,大家天天出門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家有事請了你,你也不好不去,但是整個大隊吃,還有外大隊的也吃,你們那這個風氣就有點不好了。”

  簡單就道,“沒辦法嘛,我爸那些年當大隊幹部的時候,天天都要和那些村民們打交道,我們那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不管誰家做事,不管是紅事還是白事,都是要請大隊的三個主要幹部的,其他人則是不論,根據熟識的程度,和親緣關係的遠近而定,也不是家家戶戶也請的。”

  胡碩這下點了點頭,遂又問,“那其他大隊呢,又是怎麽一回事?”

  簡單就道,“除了一些自家親戚之外,最主要是就是一些我爸們工作上的一些同事,也就是一些其他大隊的幹部,因為他們都經常性都會在鄉上啊鎮上啊開會嘛,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相互熟識了,所以人家家裏頭有什麽事情請了你,那肯定是要去。”

  胡碩又點了點頭,取笑道,“這就好比同一個戰壕裏的戰友他們之間的戰友情。”

  簡單就道,“沒錯,就是那個道理,”跟著她就又道,“你都不知道,那些年我們家吃別人家的酒席有多密集,尤其是下半年寒冬臘月的時候,我爸媽們基本上每天都會收到別人發來的請柬,有的時候甚至有好幾張。

  有時候有好多人家辦酒席時間都安排在了同一天,所以,我爸媽光是一天吃酒席都吃不贏,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家同一天要吃六處酒,最後一家人都全家出動,我爸去一家,我媽去一家,我外婆去一家,就連我都去了一家,還有兩家實在沒有辦法,最後就隻能找相熟的也是去那家就吃的帶禮金去。

  光那一天,而且還隻是一般的關係,每家按照三百四百不等的禮金,我們家就給出去了兩千多。

  還不說整個冬天,你想我們家得吃多少的酒席呀?我記得有好幾年,都臘月二十九了我爸媽都還在人家那吃酒席,之後就是正月初六,初八,出十等這樣的春節時間裏頭也會吃一些酒。

  有一年,我爸媽就做了一份統計,接過得出,光那一年裏他們就吃了將近三萬塊錢的酒席,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在冬臘月吃的。

  我媽就跟我爸開玩笑說,一年的進項,有一大半的都舍在了那吃酒裏頭了,我爸就很無奈。

  我媽就開玩笑說,要不你把你那個大隊幹部給辭了,辭了,人家就不好再來請你了,所謂不在其職不謀其職嘛。

  後來我爸還真就找了個借口去鄉上辭了,可哪曉得人家鄉領導才不幹呀,說他工作做的很出色,不能辭。

  我爸又不好說是因為老家寒冬臘月裏頭酒席太多了,他是吃的有些怕了,不然那不就是在拉仇恨嘛。

  你說人家心裏有你才好心好意的請你,你還抱怨嫌棄,有些家裏頭確實是第一回辦事呀,你能推脫不?肯定是不得行的呀。

  我爸說不出口,所以就隻好硬著頭皮又當,直到前兩年他才退下來。

  但是退下來了,酒席還是不見少,該請的人他還是來請你,你之前都吃了人家東家的了,咋的,人家西家的就不來吃了,這說不過去呀,人家就會說你是瞧不起他雲雲。

  所以,我們家就一直吃酒,一直吃酒,就沒有停歇過,這麽些年下來,就吃了那麽多的錢出去。

  最主要還有一點就是,有的人,他家裏人連到二道的辦事情,連到二道的請客,就比如我一個堂爺爺,他家裏頭就是這樣的,他自己有三個兒子兩個閨女,每個兒子閨女結婚的時候都請了一回客,而且我們家每次都去了,我們灣裏頭的好些人家也去了。

  當後來,人家家裏頭有事情的時候,請了他就說他老了,去不動了,他把那些事情交給他兒子,讓他們兒子去打理。

  可他那些兒子們也都是一個個的家裏有事情請了人家的,你說這個禮咋還?那不相當於,他家之前那五處事情人家就白來了麽?

  說到這個,我就想到了一首詩。”

  “哦?什麽詩?”胡碩就突然來了興趣,笑眯眯地看著她。

  簡單就清了清嗓子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胡碩就有些哭笑不得,打趣道,“你還能把詩用在這裏呢?”

  簡單就傲嬌道,“可不?”跟著她就解釋道,“你看啊,現在經濟不景氣,我家之前出了那麽多的錢出去,而且都是我爸媽一年年通過辛苦積攢下來的,可不能一點兒都不收回來一些是不?

  現在人家既然有心還回來一部分,我們幹嘛不收著,還要給人家退回去,那得多虧呀?我就想著,能收回來多少是多少?反正老家的人也不會以後有什麽事就不再請我們家了,我爸媽也才五十多將近六十歲,肯定也是會去的,沒必要就光出不進不是?”

  胡碩就點了點頭,“那就收著唄。”

  簡單就糾結道,“可是我爸媽認為收了人家的禮,又不能請人家吃口飯喝口酒,不好,他們麵子抹不開。”

  胡碩就安慰道,“等下我跟爸媽們說,就說那是人家祝福之意,不能退,他們會同意的。”

  簡單就釋然了,笑眯了眼,“就是,祝福之意退了多不好呀?”

  胡碩就又給她出主意提點道,“等過兩年,咱爸五十九,或者咱媽滿六十歲壽辰的時候,而疫情也過去了,我們就和姐他們給他們熱熱鬧鬧的做一個大生,到時候把那些之前都請過咱爸媽們的人家都請一遍,到時候我們總會收一些禮金回來唄。”

  簡單突然就心動起來,頻頻點頭,興奮道,“這個好,這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