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

  葉長天瞪大了眼，這個神秘的組織，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存在了？

  而且，還一直監控著滄瀾仙府的動靜？

  那自己，豈不是早已被炊煙的人監控了？

  “我身邊，不會有炊煙的人吧？”

  葉長天有些不安地看著風離恨，誰希望每天被一雙陰森的眼睛盯著，一舉一動都被匯報出去。

  風離恨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天門升起的炊煙，可以說是玄靈各大宗門之中最多的一個。就算是有一些炊煙，也無妨吧？”

  葉長天跳了起來，感指著風離恨，咬著牙喊道：“是誰，告訴我，我去打死他！”

  感情天門早就被對方看了個透徹！

  估計還打入了不少釘子！

  看來，天門有必要幹一次反特務行動！

  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太難了。

  龍皇是滄瀾的兄弟，與滄瀾十二友關係匪淺，誰能保證與方如今沒有關係？

  天殃兒小魔女好欺負人，但卻沒有什麽心思，肯定是不適合作特務的，但她卻有個適合作特務的老爹龍東隱，自己總不能幹掉龍東隱吧？

  再說了，方如今與梅花引去過鬼帝城的，落天涯、花溪肯定與方如今有聯係的。

  如果鬼帝城的人是炊煙，那落花、落月算不算炊煙的人？

  那葉璿兒呢？

  還有花溪的弟子紅墨呢？

  鬱悶的葉長天發現，縱然是方如今的炊煙吹入了天門，天門也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

  “風前輩，您說了那麽多，我依舊有個疑問。”

  葉長天凝重地問道。

  “你是想問為什麽不保護湯淚寒的後人，任由唐家的悲劇發生吧？”

  風離恨看著葉長天，滄桑的臉上，染出了落寞。

  葉長天點了點頭。

  湯家一幹高手悉數隕落，改姓為唐，流落東靈小城，這其中的悲傷與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離散的荒涼，生的死別。

  這是唐家無奈的現實。

  唐染雲之所以前往百裏樓凝丹，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唐家太過沒落，沒落到了連降塵丹都無法拿出來的地步！

  要知道，唐家可是出過渡劫高手的家族！

  曾經站在玄靈的巔峰，到最後卻沉淪到了玄靈的深穀。

  這巨大的落差，是唐家千餘年的悲情。

  而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

  風離恨站起身來，肅穆的臉抖動了下，痛苦地說道：“且如此吧。”

  葉長天的手微微顫動，閉上了眼。

  且如此吧。

  這是湯淚寒飛升之前留下的話。

  這句話，說給了很多人聽。

  風離恨、第五鴻蒙、桑成引——還有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這句話的意味很多，猜不透裏麵是落寞的無奈，還是安排妥當的輕鬆。

  現在風離恨說出來，卻很有一番特定的指向，那就是：

  放任天衍，悲歡與沉痛自有個中人承擔。

  “這是湯淚寒的安排嗎？”

  葉長天無法體會湯淚寒這個決策的痛苦，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湯淚寒肯定預料到了唐家的悲劇。

  滄瀾的推衍之術便來自於湯淚寒，沒有道理湯淚寒推衍不出唐家的災難。

  【小子，看你的了！】

  葉長天又想起湯淚寒在陰陽羅盤之中留下的話語。

  風離恨拿出判官筆，在眼前的虛空之中揮舞，一道金光緩緩浮現了出來，金光之上遊動著文字。

  “小子，你比我更需要這個吧。”

  風離恨將《玄天鬼文冊》交給了葉長天。

  葉長天接過後掃了一眼，抬頭看著風離恨，說道：“前輩——”

  風離恨擺了擺手，說道：“葉長天，對於屠滅之戰，你怎麽看？”

  葉長天看著手中的《玄天鬼文冊》，這是事關上古秘密的鑰匙，風離恨卻將其交給了自己。

  雖然整本《玄天鬼文冊》有十四頁，這是自己遇到的第四頁而已，但正因為有了這些，自己才有了一探上古的依憑。

  雖然誤打誤撞遭遇了伏羲琴與軒轅劍，但葉長天最渴望擁有的神農鼎依舊是毫無蹤跡。

  解讀上古的文字，不僅關係著神器的所在，還關係著上古的曆史。

  在一些人看來，考古也好，追溯問古也好，是沒有現實意義的。

  但在葉長天看來卻不是那麽一回事，上古發生了什麽，斷層之前到底存在著什麽，遺留在各處的未解之謎到底意味著什麽？

  這些都需要答案。

  人生不就是一場尋找答案的過程？

  古人言，朝問道夕死可矣。不也是一種偏執的追問？

  也許知道上古的答案無助於當下的現實，但誰又能說那不是一種為人的浪漫？

  自己可以自豪的說，那是我們的曆史，上下萬年的曆史！

  那裏，有過祖先的智慧，有祖先的榮光！

  那裏，是玄靈的根，是玄靈的源！

  葉長天將手中的《玄天鬼文冊》收起，看著風離恨蕭索的身影，豪情地說道：“屠滅之戰要來，那就讓它來吧。人總是需要麵對風浪的。”

  風離恨轉身看著葉長天，微微地搖頭道：“風浪太大，以你現在的修為是抗不過去的。如果再不提升起來，舟毀人亡，將是最後的結局。”

  葉長天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

  天門這艘船隻是木蘭舟，而不是中都豪門的神舟巨艦。

  不入大乘，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一個浪頭翻來，天門都可能會沉落至海底。

  “現在的我到了一個瓶頸，想要突破並不容易。我以為在黑墳森林之中會有突破的契機，卻不成想，最後自己都差點隕落。風前輩，是你帶我來到這裏的吧？”

  葉長天詢問道。

  “不是我，是染雲。”

  風離恨認真地說道。

  “染雲？”

  葉長天吃了一驚，唐染雲上救了自己？

  風離恨一掃頹然，笑道：“染雲的符籙天賦是難以估量的，她的毅力連我都佩服三分，掌握一些詭秘之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裏是哪裏？”

  葉長天發現自己遺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中都，葬情穀。”

  風離恨淡然地說道，眼神還有些忽閃，那是一種得意。

  葉長天咬了咬牙，說道：“我明明在西靈黑墳森林，怎麽突然來到了中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風離恨看向門外的方向，欣慰地說道：“空間傳送的一種符術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享受這個待遇了。”

  葉長天震驚地看著風離恨，追問道：“如此說來，龜靈島沉落時，是你將我從南海丟到了東海？”

  風離恨直接搖頭，說道：“那不是我做的。不過那確實是一種空間傳送符術，隻不過比我掌握的符術高級很多。”

  葉長天眯著眼，疑惑地問道：“玄靈大陸，還有比你符術更厲害的？符盟沒有滅亡嗎？”

  聽聞符盟二字，風離恨有些傷感，那是一場腥風血雨，自己失去了無數的朋友。

  “具體是誰將你從南海轉移至東海的，我也沒有調查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玄靈中人，應該是不具備這種能力的。”

  風離恨肯定地說道。

  “不具備這種能力？染雲都可以將我從西靈帶到中都來，為什麽說玄靈中人不具備這種能力？”

  葉長天一頭的疑惑。

  風離恨歎息了一聲，說道：“一直以來我也在懷疑玄靈是不是還有高階符師存在，將你從南海轉移到了東海。但海無波的情報，斷絕了這種可能。因為你進入至空間門的同時，必然是從空間門的另一側走出來，這個事件應該是同時發生的。”

  “空間門，不是空間通道，這之間並不需要橫跨多久的時間。可你，卻在空間門中經過了近一年的時間。玄靈沒有人做到這一點，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在空間門之中施加時間法則。換言之，那個將你轉移至東海的人，是一個符師，還是一個時間法則的掌控者。”

  葉長天揉了揉眉頭，這個問題，海無波確實也曾說起過，自己還懷疑是方如今派人幹的，卻不成想，並不是。

  可是，玄靈之中的人做不到的話，那還有誰能做到？

  仙域的人？

  不，誰會那麽無聊，將自己禁錮在空間門裏麵？

  再說了，仙域的人想要下來並不容易，不說寒星艦這種罕見的交通工具吧，就說仙域的規則，好像也不允許仙人隨便進入至下位麵。

  到底是誰在窺視自己！掌控時間法則的符師？

  那會是誰？

  “你想不想早點突破到大乘期？”

  風離恨笑著問道，笑容裏透著一絲詭異。

  “你這是什麽表情？我怎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葉長天連忙後退了兩步，看著那表情都有些瘮人。

  “問你話呢。”

  風離恨打量著葉長天，不知道在想什麽。

  “誰不想早點進入大乘，隻是你這笑，實在是有些難以恭維，讓人膽寒。”

  葉長天看著風離恨，一個嚴肅的人非要詭笑，太難受了。

  “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很快進入至大乘期。”

  風離恨收斂了笑，直接說道。

  葉長天狐疑地看著風離恨，小心翼翼地問道：“該不會是付出很大代價，有一係列後遺症的方式吧？”

  風離恨搖著頭說道：“沒有代價，沒有風險，也沒有後遺症。”

  葉長天放鬆了下來，走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碗準備壓壓驚，問道：“這種突破方式是不是太舒服了？說說，怎麽個突破法？”

  風離恨看著葉長天，輕輕地說道：“和邰鈺雙修。”

  “噗！”

  葉長天將茶水直接噴了出去，手中的茶碗也跌落了，瞪大了眼，看著風離恨這個家夥，我去，看不出來，這是一個齷齪的，人麵獸心的家夥啊！

  風離恨幽幽地說道：“邰鈺乃是純陰之體，這是雙修最好的對象。何況你與邰鈺之間並不陌生，邰子是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我有意見！”

  葉長天跳了起來！

  你妹啊，邰鈺是人，不是修煉的爐鼎！

  這都什麽跟什麽！

  而且自己和邰鈺一清二白，幹幹淨淨，為了突破就壞了人家清白？

  風離恨打算將淫媒進行到底，勸道：“這你突破大乘期的最好方式，而且對你和邰鈺都有好處，突破的過程絕對是……”

  “啊，風前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葉長天拍手打斷了風離恨。

  “什麽事？”

  風離恨不滿葉長天打斷自己的話，語氣有些陰沉。

  “瀟湘竹死了……”

  葉長天拋出了炸彈，準備炸死這個不靠譜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