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對不起金廠長。小保安委屈的說道。

  “快請……算了，我自己去接。金國炎說完掛了電話就朝著廠子門口跑過來。

  小保安在門衛室裏深深吸了幾口氣，終於把心裏的委屈給壓了下來。

  然後這才出來門衛室，剛出門衛室就看見金廠長步伐飛快的跑了過來。

  “小白廠長，您怎麽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去接您，

  都怪這新來的不懂事，竟然把您攔在了門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金國炎急忙和薑小白解釋道，人走茶涼這個事，可永遠不會出現在他身上，也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趕緊和小白廠長道歉，一點眼色都沒有。金國炎轉頭訓斥小保安，小保安張張嘴，委屈的都快哭了。

  “行了，老金，人家也是盡職盡責，道什麽歉，這樣的工作態度多好，進去說吧。

  薑小白說著拍了拍小保安的肩膀然後帶著人朝著廠子裏走去。

  金國炎和薑小白等人在的時候，小保安倔強的抬頭，不讓眼裏的淚水掉下來。

  但是薑小白和金國炎一走，小保安就轉身回到了門衛室裏，眼中的淚水也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太委屈了。

  明明自己盡職盡責，為什麽會被訓呢。

  小保安正哭著，保衛科的科長推門進來了。

  “小林，這是怎麽了？誰欺你了？怎麽還哭了呢，快別哭了，

  “沒誰欺負我。

  “那是為什麽啊？

  “有人要進廠子，我不認識攔住了，然後給打電話，金廠長就訓我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金廠長不會啊，你攔的什麽人啊？

  保衛科科長有些疑惑的問道。

  “真的，是一個叫薑小白的，金廠長稱呼他小白廠長，一個年輕人……

  小保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保衛科科長給打斷了。

  “你真的是該，該訓，來廠子的時候組織你們好好學學大興的發展曆程，可是你們就是不願意學，活該被罵，還薑小白，小白廠長也是你能夠直呼其名的。

  保衛科科長說了一句，然後朝著保衛科外邊跑去。

  手下這個新來的保衛科人員被訓，一點不冤枉，還薑小白，在大興玻璃廠你也真敢喊“薑小白這三個字。

  就是金廠長都是恭恭敬敬的喊小白廠長，你給龜孫，剛來沒幾天竟然敢直呼其名。

  還年輕，年輕怎麽了？但凡是廠子裏的看老人，那都清楚的知道。

  要是沒有小白廠長，大興玻璃廠哪有今天的輝煌，說不定早就發不出工資來了。

  還能夠普普通通的，隻要你肯幹就一個月能夠掙到兩百多，甚至三百塊錢嘛？也不看看其他的玻璃廠什麽情況，真是的。

  雖然因為改革的原因，小白廠長得罪人了，走了，但是整個大興玻璃廠誰不心裏感激小白廠長。

  這邊沒到十分鍾，接連被頂頭上司和頂頭上司的上司兩個訓，小眼睛也不敢哭了。

  他現在就想整明白這個“薑小白到底是什麽人，怎麽上次自己把領導攔下來都沒事，反而被誇獎了。

  可是今天卻被訓了兩次呢。

  很快，小保安就找到了一個同事，是一個歲數不小的中年男人，平時說話和和氣氣的，也是他師傅，

  聽小保安說完，他師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這才給他說起這個“薑小白到底是誰。

  “那是1979年的冬天，小白廠長那一年也就不到二十歲吧，來到了咱們大興玻璃廠。

  那個時候咱們大興玻璃廠已經連續好幾年虧損了，工資好幾個月都開不出來，福利待遇之類的就更不用指望了，小白廠長來了以後，

  很快就重拳出擊，提出了考核的方法，嚴整了廠子裏散漫的風氣……

  “可是我聽說，現在這個考核法不是金廠長……

  老師傅左右看了看，見沒人這才低聲說道：“怎麽可能，金廠長當副廠長多少年了，怎麽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小白廠長到了以後提，

  那就是小白廠長提出來的，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隻不過把他給推出來罷了，後來……

  老師傅從考核，說到浮法玻璃，說到鋼化玻璃，一樁樁一件件，小保安眼中的委屈沒有了，聽的津津有味。

  “那小白廠長後來為什麽走了麽？

  “改革得罪人了唄，不過廠子裏所有人都記得小白廠長為咱們大興做的事。

  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好不容易回來一回，竟然被你給攔住了，你想想，你能夠不挨訓嗎？不該被訓嗎？

  就在這邊老師傅教育著不懂事的徒弟的時候，另一邊金國炎的辦公室裏。

  薑小白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一旁的宋馨打量著辦公室內的陳設。

  “我這次過來是想看看……薑小白話還沒有說完，沈正蘭就出現了辦公室門口。

  “小白廠長，您來了，剛才有人和我說，我還不相信呢，沒有想到真的是您回來了。

  沈正蘭笑嗬嗬的走了進來，哪怕是當著金國炎這個現任廠長的麵，沈正蘭也沒有一絲的避諱。

  “小白廠長來的太突然了，要不然我早就通知你們了。金國炎笑嗬嗬的說道。

  幾人正說著，許唯平，杜永紅，陳少東等人也不分前後的都進來了。

  “小白廠長。

  “小白廠長。

  “老許，還是這麽年輕，沒有變樣啊。

  “老杜，好久不見，身材發福了啊。

  薑小白也挨個打著招呼，看著擠得滿滿當當的辦公室，金國炎心裏也有些苦澀。

  自己不用說當初，就是現在已經當了這麽多年的廠長了，也比不上薑小白。

  就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退休了，再回來廠子裏，到時候他們會不會像對待薑小白現在這樣對待自己。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這世道人走茶涼的多，薑小白是因為真的為大興玻璃廠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和改變。

  而且薑小白走了以後，並不是退休了，在外邊做的民營企業華青控股公司也是風生水起，所以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