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慕顏再不管七煌反應。

  手中彈奏的動作猛然加快。

  聖手織天發動！

  四重星辰領域激發！

  轟隆——！

  第二道天雷落下。

  ……

  離未染不知道自己疾馳了多久，才停下身形。

  他的神情依舊帶著些迷惘，微微側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低聲喃喃：“我為什麽要救她？任由她死在天雷之下，然後看帝溟玦痛苦，這不是最能讓我高興的事情嗎？”

  離未染苦惱地皺起眉頭。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出了點問題，為什麽會做出違背意願的事情？

  難道他不想看帝溟玦痛苦嗎？

  不，他想的。

  離未染的唇角緩緩勾起，露出一個森冷嗜血的笑。

  他做夢都想讓帝溟玦墮入無間地獄，煎熬、痛苦、掙紮，嚐遍他曾經經曆過的所有苦楚，永世不得超生。

  可既然他的願望沒有變。

  又為什麽會舍不得君慕顏死呢？

  那明明是姐姐口中，帝溟玦瘋狂迷戀的小情人啊。她死了，帝溟玦的表情該多精彩啊！

  轟隆——！

  突然遠處雷鳴聲傳來。

  這一片山域，無數飛鳥走獸被驚動，迫於天雷的威力，驚恐地往遠處奔逃。

  離未染往烏雲密布的方向看了一眼。

  突然手腕一翻，掌心出現了一直黃褐色的蟲子。

  “我不喜歡超出掌控的東西，也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

  “所以君慕顏，你還是……去死吧！”

  離未染揚手把蟲子往空中一扔。

  霎時間，天空中的蟲子開始分裂，逐漸從一隻變成兩隻，兩隻變成四隻……最終變成了密密麻麻的一群。

  這種蟲子名叫嗜血霆霓。

  霆霓為疾雷之意，是說這種蟲子不怕世間任何一種雷，哪怕是天雷，它們都可以輕易吞噬。

  但嗜血霆霓喜歡的食物卻不是雷電、靈力，而是活生生的血肉。

  他們吞噬的雷電越多威力越大，對血肉的渴望就會越強烈。

  一旦無法滿足，就會瘋魔，最終爆體而亡。

  離未染看著朝慕顏所在方向飛去的嗜血霆霓，喃喃道：“哪怕有天雷，也不能保證你一定會死。但加上嗜血霆霓就不一樣了，君慕顏，你插翅難逃了。”

  心口處莫名傳來一股鈍痛。

  離未染不適地皺了皺眉，繼續道：“等我將你千瘡百孔的屍體拿給帝溟玦看，他痛苦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少年唇角勾起，想要牽出一個笑的弧度，但隻一瞬，唇線又再度緊繃。

  他猛然轉身，朝著遠離天雷的方向而去。

  可腦海中卻忍不住一遍遍閃過這一個月來的場景，還有那個清越動聽的聲音。

  ——“毒你盡管下，吃了要是被毒死算我輸，但前提是你要保證我們三餐食物的美味，如何？”

  ——“君慕顏，你承認吧！你就是舍不得看我被人糟蹋。”

  ——“你說天底下所有的花你都見過。那這曇靈花，你見過嗎？”

  ——“你最喜歡的曇靈花，確定不看看再挖眼？”

  離未染的腳步猛然一頓，雙手死死地攥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