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看懂了慕顏的心思。

  祝婉突然單膝跪地，將手按在胸口，朗聲道：“我祝婉向天道起誓，願奉君慕顏為主，誓死追隨，永不背叛。如有違誓，天打雷劈，萬劫不複！”

  話音剛落，一道光芒從祝婉身上亮起，籠罩了她的全身。

  這是誓約之力形成。

  也就是說，這個誓言得到了天道的認可。

  一旦違背，將會被天道降下神雷直接誅滅。

  其他女子見祝婉動作，也毫不猶豫地跪下來，向天道發下咒誓。

  慕顏看著跪了一地的女子，心中沒有半分的得意與慶幸，隻有說不出的悲涼和憐惜。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

  如果不是對世間和人性都徹底失望。

  這些人怎麽會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就把自己的下半輩子交托在一個陌生人手上呢？

  那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萍。

  已經顧不得抓住這根浮萍，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她閉了閉眼，良久才睜開，緩緩道：“好，我會安置你們。但也請你們永遠記住，你們是自由的，隻要不是背叛，想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隨時可以離開。”

  “你們已經自由了，別再把自己困在痛苦和仇恨的泥潭中，無法自拔。”

  慕顏送出了一張傳訊符，通知天機營最近的分部過來領人。

  “小姐。”

  確認過契約關係，這些女子都開始稱呼慕顏為小姐。

  王淼有些猶豫道，“我有一個朋友，當初被抓進來的時候反抗的特別激烈，甚至打傷了一個權貴，所以被……被那些畜生關進了美人窟……”

  想到美人窟中那暗無天日，又永無止境的恐怖，王淼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眼中流瀉出濃烈的恨意與悲傷，“我那個朋友，大概早死了，可我還是想去看一眼……小姐，美人窟隻有用萬窟十絕陣散發的能量才能打開，您能不能……能不能……”

  慕顏狠狠皺了皺眉，“扶桑城中還有這種地方？”

  整個扶桑城難道還不夠像地獄，不夠可怕嗎？

  祝婉冷笑道：“美人窟說起來其實並不可怕，裏麵沒有折磨，沒有虐待……可是，那裏麵卻也什麽都沒有。沒有光線，沒有聲音，甚至除了一個月特殊的那幾天，被關在裏麵的人，連觸覺都沒有。”

  “那種日子，一天兩天還好，被關久了，真的會瘋掉。”

  “所謂一個月特殊的那幾天，就是扶桑城中娶不到老婆的那些貧民，繳納一定晶石，能去發泄欲望的日子。”

  “可是，這樣屈辱的日子，卻是美人窟中的姑娘唯一能感受到自己還活著的時間。”

  王淼看向慕顏，張了張嘴，似乎有些猶豫著要不要說。

  但最終還是輕聲道：“冷姑娘的母親，曾經也和她的侍女被關進過那裏，到後來……到後來，她的侍女死了，她成了如今那樣。”

  慕顏深吸了一口氣，雙目中翻湧著熊熊的怒火。

  她覺得自己讓扶桑城那群雜種就那麽痛快死了，真是太便宜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