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顏嘴角的弧度更深，扣在荒尾脖子上的手，緩緩收緊，“你說我，敢不敢呢？”

  正在這時，天空中一陣光影閃爍。

  “賤人，爾敢——！！”

  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慕顏抬頭看去，隻見柳穀城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中。

  易蘭心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滿臉恐懼。

  而有這種表現的，不隻是她一個，而是百花殺中，除了慕顏外的所有人。

  因為柳穀城的身影實在太巨大了，遮天蔽日，就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佛，隨便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們碾死。

  他的聲音也隆隆轟鳴，帶著讓人無法反抗的淫威。

  “099，你知道在扶桑城，違背我的命令是什麽罪嗎？你將受盡千刀萬剮之刑，永世不得超生！”

  扶桑城中，通過蜃光石看到這一幕的男修們，齊齊發出一聲歡呼。

  高聲喊著：“城主萬歲！”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看到影像中，那個臉色蒼白如雪，身體纖細單薄的少女，再一次笑起來。

  扼住荒尾的手一鬆，黑瘦的侏儒掉落在地上。

  他剛鬆了口氣。

  就感覺寒芒一閃，一顆頭顱咕嚕嚕從他的脖子上滾落下來。

  少女幽深漆黑的眸子，亮起燦若星辰的光芒。

  清幽悅耳的聲音，宛如靡靡天籟：“嗬，我現在已經違背了你的命令，你能把我怎麽著呢？！”

  天空中，柳穀城的麵容一僵，臉上是難以置信的驚怒與錯愕。

  緊接著是歇斯底裏的滔天怒火，“賤人，你竟敢！你竟敢……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柳穀城已經全然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不顧一切地朝著慕顏撲過來。

  鋪天蓋地的氣勢翻滾而來。

  然而下一刻，靈力湧動，一道旋渦在天空中出現，將氣急敗壞的柳穀城直接吞沒。

  慕顏嗤笑一聲：“果然是誰都不允許破壞百花殺嗎？”

  話音剛落，她的麵色就一陣潮紅。

  雙膝一軟，猛地跪倒在地上。

  “你，你沒事吧？”易蘭心忍不住驚叫一聲，神色複雜地看看她，又看看身首異處的荒尾。

  她咬了咬唇，“你做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你這樣反抗，接下來，那些男人加諸在你身上的懲罰隻會越來越重，越來越喪心病狂。你的反抗，除了帶來地獄般的折磨，其他一點用……”

  “那些折磨，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麽痛嗎？”

  慕顏從地上緩緩地爬起來，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跡，撥開淩亂汗濕的長發。

  幽深如海的桃花眸一瞬不瞬看著易蘭心，一字一句道：“比起被這些男人當做盡巒，比起被人將尊嚴人格踩在腳下肆意踐踏，比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這些痛楚，你真的忍不了嗎？”

  “易蘭心，你連死亡都不怕，真的怕這種流於表麵，無法剝奪自由，更無法摧折身體的折磨嗎？”

  易蘭心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慕顏。

  慕顏恍惚地笑了笑，輕聲道：“我也曾品嚐過這世間最極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