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六章 磨心
作者:白木泗水      更新:2020-08-02 05:26      字數:3337
  “噹噹噹”空曠的黑暗之中,唯一被照亮的地方,熊熊的火焰還在燃燒著,在這一抹亮色之中,響起了鐵錘敲打金屬的聲音,聲音很是悠長,似乎能穿透整個黑暗一樣。

  方俊赤裸著上身,正在高高的舉起那碩大的鐵錘,在砧板之上,不斷的敲打著被自己推了一路的隕石,當然了,現在已經是一塊被淬煉的不錯的隕鐵了,隕鐵在砧板之上散發著銳利的寒光。

  不知不覺中,方俊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揮動了多少次鐵錘了,每一次的落下,都會發出一聲深沉的撞擊之聲,隕鐵似乎真的是堅不可摧,方俊碩大的鐵錘落下,隕鐵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但是方俊仿佛沒有看到一樣,還是一錘接著一錘的敲打著,還時不時的翻個個,或者是乘著擦汗的功夫,把隕鐵再次放進熊熊的火焰之中進行灼燒和淬煉。

  方俊一開始煩躁過,迷茫過,自己仿佛就是在做無用功一樣,任憑自己的鐵錘如雨點一樣的下落,但是砧板之上的隕鐵卻是一如既往的堅硬,似乎就像是和方俊杠上了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至少在方俊看來是這樣的,方俊一度甚至是想要放棄,術業有專攻,看來這並不是自己擅長的,而自己或許有天賦,不管是劍道,還是煉藥,都有著不錯的天賦,但是對於鑄造武器,自己似乎很是沒有天賦的。

  這樣的想法隻是出現了一瞬間,很快就被方俊狠狠的甩出了腦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更何況,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的,自己總是要堅持一些的額,不能遇到點問題就退縮,何談稱為人上人,何談站在修煉的巔峰,方俊隨即就堅定的舉起了鐵錘,一錘接著一錘的敲打著砧板上的隕鐵。

  更何況,方俊明白一件事,自己進入了這樣的一種狀態,或者是這樣的一個空間,這絕對不是偶然,或許這就是自己修煉道路上的一個考驗,既然是考驗,那就是自己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就所謂自己選的路,就算是腳上走出了滿滿的血泡,咬著牙也要走下去,況且這樣的境遇說不定就是自己的一場造化也說不定,隨著方俊想通了一切,一切似乎就變得簡單了,一次次的敲打似乎也就不再是那麽的枯燥了。

  方俊擦擦額頭的汗水,看著砧板上的隕鐵,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自己淬火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自己揮動了多少錘,砧板上的隕鐵似乎漸漸的也是有了變化,方俊臉上不悲不喜,似乎對於隕鐵在自己的錘擊之下終於是有了變化已經是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一樣。

  “噹噹噹”的敲打金屬的聲音再次響起,方俊赤裸的上身,皮膚白皙,但是充滿著棱角的肌肉,在每一次揮動著鐵錘的時候,都有節奏的跳動著,汗水順著皮膚絲絲的往下流動著,但是方俊仿佛不知道疲憊一樣,鐵錘很有韻律的一下接著一下的落下,叮當的敲打著隕鐵。

  “何為劍道,修煉的根本是什麽,自己為什麽要修煉?”方俊仿佛進入了一個死結一般,腦海之中一直環繞著這三個問題,方俊知道,這三個問題很重要,也很簡單,看似簡單,但是當自己真正的麵對的時候,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從何說起,更不知道從何處找尋問題的答案。

  墜龍澗中,方俊進入劍峽已經數月了,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方俊這個人似乎已經徹底的消失了一樣,隨著方俊的消失,方俊和鐵劍宗的恩怨似乎也放下,鐵劍宗除了燒了袁家的老宅,但是袁家的人似乎隨著方俊的消失也永遠的消失了。

  劍靈兒緩緩的起身,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看著劍氣肆意的飛散的劍峽,在視線之中已經看不到方俊的身影了,看著淩冽的劍氣,劍靈兒似乎毫不在意,自己雖然也是靈體,就算是已經是凝實了身體也是靈體,相當於人的靈魂體,本該是脆弱的,根本經受不了這樣的摧殘,但是劍靈兒卻是毫不在意這樣的劍氣,因為劍靈兒自己本就是劍靈,更是千萬年前就孕育出的劍靈,何須在乎這區區的劍氣。

  劍靈兒就這樣慢慢的走進了劍峽,伸出手,感受著那向自己飛來的劍氣,就在劍靈兒的玉指剛剛觸碰到劍氣的時候,劍靈兒的臉色卻是變了,不是因為劍氣對自己產生了傷害,而是劍靈兒有了一種和方俊一樣的感覺,那就是熟悉,不同於方俊的疑惑,劍靈兒在觸碰到的一瞬間,就已經認出了這熟悉的劍氣,劍靈兒仿佛是呆住了一樣,隻是眼神中卻是充滿著憂傷,甚至是悲傷,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滴落了下來。

  叮當的敲打之聲,還在黑暗之中不斷的響起,方俊仿佛不知道疲倦一樣,隻是在需要在火中淬煉隕鐵的時候才會停下手中的鐵錘,其他的時候就那樣一下一下的捶打著,時不時的會把自己已經捶打的變形的隕鐵,要是有一個鑄造宗師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驚為天人的額,因為現在的方俊的每一個動作竟然是那樣的充滿著美感,舉手投足間,竟然就像是一名正真的鑄劍大師一樣,充滿著律動,每一下仿佛都暗含著一定的道理,這已經不是一個鑄造草鳥可以達到的境界了,已經是大師級的水準了,看到這樣的方俊,宗師界別的鑄劍師,或許都會升起傳授衣缽的念頭。

  方俊還在不斷的捶打著隕鐵,原本籃球大小的隕鐵,在方俊的不斷的淬煉之下,不知不覺中已經隻剩下一個不到足球大小的鐵塊了,淩厲的寒光越發的滲人,仿佛每一道寒光都是充滿著騰騰的殺氣一樣。

  “何為劍道,劍道就是人道,認識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道,那我的道是什麽呢?”方俊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麽,但是似乎又沒有想明白,揮動著鐵錘的收並沒有停下來,隻是方俊的眉頭確實皺了起來,就像是擰在了一起一樣。

  “噹噹噹”隕鐵被擊打的聲音還在黑暗中傳播著,方俊似乎很是糾結,又很是迷茫,似乎又在沉思,唯一不變的就是自己手中的鐵錘始終沒有停下來。

  “哼,我的道,何許他人參與我就是我,這個大陸上,這個世界上不一樣的煙火,我就我,勇往直前,還不退縮,這就是我的道,這就是我的劍道!”方俊似乎心中有些名無,心中在呐喊出這樣的話語之後,整個人似乎煥然一新的樣子,心中似乎豁然開朗一般,手中的鐵錘在這一刻,也終於是出現了停頓,無他,隕鐵的鍛造已經達到了極限,在這一刻,這塊隕鐵已經被方俊充滿韻律的錘擊,在烈火的淬煉之下,排出了最後的一點雜質,變的及其的精純。

  “呼”方俊睜開眼睛,看著無邊的黑暗,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似乎把壓在心底的什麽東西排除去了一樣,變得極其的放鬆,雖然自己身在無邊的黑暗,根本找不到出路,最起碼現在的自己還是毫無頭緒,但是這對於方俊來說,似乎無足輕重,身在無邊的黑暗和身在出不去的墜龍澗,似乎沒有什麽兩樣,隻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罷了,而且自始至終,方俊都相信,既然上天讓自己再次活了下來,自己就不會永遠的埋沒在這無邊的黑暗或者是深不見底的墜龍澗。

  “呲”方俊架起火上被灼燒的通紅的隕鐵,用錘子一點點的繼續敲打著,隕鐵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長條,再次用夾子架起長條狀的隕鐵,放在水中,一股白色的水蒸氣騰空而起,似乎就像是一條騰空的水龍一樣,噴雲吐霧一般的騰空而起。

  再次放在砧板之上,方俊似乎對於這樣的工序已經很是熟悉一般,一切都是那樣的流暢,繼續一點點的擊打著變成長條的隕鐵,擊打的韻律的是那樣的有節奏,就像是隨著心髒的跳動和脈搏的波動一樣,一下,又是一下。

  劍靈兒終於是不再悲傷了,或者時再次把悲傷埋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千萬年過去了,這個大陸已經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大陸了,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能讓自己熟悉的,隻能是上古時期的存在,當年的風雲變化,隨著時過境遷,已經漸漸的被人們遺忘了,或許還會有人記得,但是又會有多少人記得呢,劍靈兒所以不在悲哀了,悲哀隻屬於過去,既然已經成為過往,就徹底的留在過去吧,自己不需要悲哀,也不能悲哀了,因為千萬年過去了,除了還在奔走的師兄,或許隻有自己和那個已經深入劍峽的方俊還念念不忘過往吧。

  “咦”劍靈兒繼續的前行,但是在看到方俊的那一刹那,劍靈兒不有的輕輕的咦了一聲,無他,因為在劍靈兒的視野之中,方俊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劍靈兒又似乎感覺到方俊和自己不在一個空間,而這樣的狀態,劍靈兒曾經經曆過,也見識過。

  “磨心,這個小家夥還真是不簡單,不愧是上古異寶赤子劍膽選擇的主人,大劍師的境界,竟然已經在磨心了,這可是許多的頂峰的劍王都邁不過那道坎的關鍵啊,沒想到這個小家夥現在就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啊,看來這個小家夥的修行路,似乎又簡單了些啊,不過,未來的路,誰知道呢!”劍靈兒呢喃著,不在說什麽,隻是再看一眼方俊,卻是一臉的憤怒,但是隨即似乎想明白了什麽,甩甩手,繼續向著劍峽的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