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笑道，“好了，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隻是隨便說說，你也別太為難。”

  其實他幫我的地方太多了，人也不能太沒有底線。

  窗外，雲傾和陸澤笙一前一後的進了咖啡廳，我和嚴宮希所在的位置隱秘，正常情況下，是很少被人關注。

  也不知道嚴宮希這貨是發什麽神經，突然站起來，朝雲傾道，“雲妹妹，你也來喝咖啡麽？”

  我：“……”

  這貨幹嘛？

  雲傾和陸澤笙聽到他的聲音，都朝我們看了過來。

  我擰眉，看著陳浩道，“陳律師，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希望你能盡快將離婚協議草擬出來，如果有什麽問題，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陳浩接過我手裏的名片，點了點頭，道，“好的，那嚴少，林小姐，我先走了！”

  我點頭。

  陳律師提著公文包離開，我回頭看去，見雲傾和陸澤笙已經朝我們走來了。

  抬眸看了一眼嚴宮希，我真是無語，這貨要幹嘛？

  “呀，雲妹妹，你和陸總，關係好像挺好的啊，這都一起來喝下午茶啊！”嚴宮希一臉笑，假得厲害。

  雲傾笑了笑，大方得體道，“我爺爺打算投資笙哥的公司，我們來這邊談點事。”

  看向我，她故作驚訝道，“林小姐，真巧，你也在這！好久不見。”

  嗬嗬，國家真的少了一個奧斯卡影後給雲傾。

  “恩，是挺巧的，席小姐，你的傷，沒事吧？”我含笑開口，無波無浪。

  提及那天的事，她臉上的笑意一僵，有些尷尬，又有些自責道，“那天的事情，我一直想找你道歉，是我自己沒站穩掉下去，還讓笙哥錯怪了你，實在抱歉！”

  我笑，“道歉做什麽？我那天就是故意把你推下去的，你不用找我道歉。”

  “你……”她蹙眉，臉色有點尷尬。

  一直看著我的陸澤笙，墨黑的眸子斂了下來，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嚴宮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雲傾，良久，笑道，“你們說什麽呢？我怎麽不知道，道歉什麽？”

  “沒什麽！”我笑，看了他一眼道，“一點小事！”

  看向雲傾，我道，“席小姐有什麽事還是去忙吧！我們也來了一會了，得回家了。”

  說完，我拽著嚴宮希的手，打算拉著他走。

  沒走出去，陸澤笙直接站在在我麵前，看著我道，“我們談談！”

  “除了離婚，我們沒什麽可談的。”我開口，聲音比臉色更冷。

  他蹙眉，抓住我就往外帶。

  嚴宮希反手拉住我，看著他道，“陸澤笙，你有病吧！你沒聽見他不想和你談麽？”

  陸澤笙側眸，看向他，黑眸微斂，“嚴少很喜歡參與我們夫妻之間的事？”

  “嗬！”我笑了出來，將他的手甩開，開口道，“陸總，你能先放手麽？”

  被他握著，我....很不舒服。

  他擰眉，力道未輕，“林韻，我沒有簽離婚協議之前，你還是我陸澤笙的妻子，還是我陸澤笙的女人。”

  我笑，笑得想哭。

  回頭看向嚴宮希道，“你放手！”

  嚴宮希擰眉，有些不悅，“你……”

  “放手！”我再次開口。

  良久，他鬆開，眸子裏都是不甘心。

  被他放開，我朝陸澤笙走，“走吧！不是要談談麽？”

  他斂眉，一雙黑眸裏，太多無奈。

  我視而不見，直接朝前麵走。

  他拉住我，跟著我朝外走。

  咖啡廳外麵是河流，河岸上建了欄杆。

  他還拉住我，我回頭看他，“可以鬆手了麽？”

  他停了下來，看向我，抿唇，“那天的事，我……”

  “陸澤笙，你還記得當年你娶我的時候，新婚之夜，你對我說過的話麽？？”我打斷他的話，開口。

  他隻是蹙眉，黑眸裏的傷，太濃，我沒看。

  繼續開口道，“你當年說，娶我，是因為想要折磨我，想要我吃一次蘇洛欣吃過的苦，我當年年紀小，覺得，失去一個孩子，沒什麽，隻要你在我身邊，隻要我能陪著你，看著你，就好！”

  心口，還是有些疼，看向河裏，“秦浩說我傻，說我有受虐傾向，可，隻有我知道，你是我認定的人，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我知道，我嫁給你是錯的，我還是要這麽做，還是想要留在你身邊，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偏執的人，我是，你也是。”

  “可是，人要學會適可而止，從孩子小產的時候，我便知道了，我不能再錯下去了，所以，我決定，我不要再愛你，所以，我放手了，可我這人太過於拖拉，因為拖拉，所以給了你一次又一次傷害我的機會。”

  看向他，我低頭一笑，格外悲涼。

  “所以，你打算離開了？”

  他開口，聲音格外陰鷙。

  我斂眉，有些細碎的冰冷，“不，這個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這一會事，我不會離開，也不會走，我要做的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陸澤笙，我們從今以後，隻能成為敵人，仇人，再無成為朋友或是別的的可能。”

  這段婚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離婚是必然，報仇也是必然。

  良久，他笑，笑得有些淒苦，他說，“林韻，我們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我不語，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

  我被他摟在懷裏，死死的摟著，他抱著我，如同要將我揉進骨肉裏，他說，“我們怎麽會走到這一步？林韻，你告訴我，我們為什麽走到這一步？”

  我沉默，這一切，我回答不了。

  是啊！我們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我幾次抬手，想要將他推開，可三番兩次，還是放了下去，“陸澤笙，你愛過我嗎？”

  他身子一僵，抱著我的身子，更緊了。

  “愛，很早就愛上了，林韻，很早就愛了，你說得對，我們都太偏執，也都太驕傲。”

  第一次聽他說這種話，不知怎麽的，我心口很疼。

  愛過，就好！

  “陸澤笙，我們離婚吧！陸氏的股份我要一半，就當是你欠我的。”我開口，任由他抱著。

  他僵硬著身子，許久，緩緩扶著我的肩，看著我，雙眼猩紅，“沒有別的選擇了麽？”

  我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

  四周的空氣涼的駭人，就連他的身子，也涼的駭人，我能感受到他的手，有些顫微。

  四目相對，我無淚無笑，他滿眼悲涼。

  “好，你要的，我都給你。”他開口，臉上布滿絕望和死寂。

  我移開目光，低頭淺笑，主動抱住他，出聲道，“恩，我們好聚好散，再見，陌路不識。”

  這大概是我們之間最為和諧的擁抱了。

  很多年後，回憶起來，心口還是會疼痛。

  他摟著我，力道很重，幾乎是用力了力氣。

  關於陸澤笙有沒有愛過我這事，我想，他多少是愛過我的，但也隻是愛過，僅僅隻是愛過。

  許久，我鬆手，抬眸看他，淺笑，“離婚協議我會已經讓人草擬了，擬好之後我會通知你過來簽字。”

  他沉默良久，黑眸看著我，許久，點頭，疼痛漸漸將他包裹。

  我後退一步，轉身，浪聲道，“陸澤笙，祝你幸福！”

  這話……是假的！

  我的疼，他未嚐，怎麽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