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九夏在凡界也曾說過，先前蕭華還不以為然，而今，隨著蕭華神通愈發玄奧，他已經明白很多，所以他深以為然的點頭道：“是老夫大意了。”

  “無妨，無妨”狐尛小心道，“聖主再經過千餘紀修煉，可能就不怕他了，再怎麽說也無妨的！”

  “不，不”紫芹急忙搖頭道，“還是不行的，我聽紫暄說，仙界還有很多咱們不能測度的大人物覬覦我族的傳承呢！聖主不到天尊，仙王，萬萬不能泄漏身份！”

  “嗯，老夫知道了！”蕭華笑了，抬手一指左近，說道，“老夫在經過此處時，發現有我族氣息，可真正落到這裏，又發現此處竟然如同一方世界，老夫無法探察，這才問問你們！”

  紫芹看看狐尛，小心道：“稟聖主，我等在我族身份卑微，所知甚少，真的不曾聽過這個地名。”

  “這個女仙呢？”蕭華揮手間，光影生出，風蓉兒娘親所給的女仙相貌浮現出來。

  紫芹和狐尛又是麵麵相覷了，狐尛極其尷尬道：“聖主，我……我等先前皆在黃曾天廝混，此處聽聖主說乃是虛無越衡天，色界天在我等眼中是高不可攀的所在，即便是有我族族人，我等也沒資格認識啊！”

  紫芹也低聲說道：“聖主，我在黃曾天時，也曾遇見過一個在色界天行走的嬴土主使，她沒說自己名字，想讓我做她線人，把黑齒副使的事情隱秘的傳給她，不過這人也不是那嬴土主使的相貌。”

  “也罷！”蕭華笑道，“你等總有尋找族人的手段吧？”

  “有的，有的”狐尛搶先說道，“鄙下可以用精血凝煉狐影，助聖主找尋我族族人。”

  “狐尛，”紫芹想了一下，說道，“還是我來吧，我畢竟是我族女仙，精血更純正一些！”

  “確實，”狐尛點頭，“不若你來凝煉血影，我陪聖主去尋那人！”

  兩人看向蕭華，蕭華微微點頭。

  紫芹噴出精血，舞動身後六尾，片刻後，有一個狐影從精血中飛出，那狐影左右看看，朝著一處飛將過去。

  “聖主，”狐尛催動身形道，“請！”

  可惜，狐尛自己的身形在半空中紋絲不動。

  “這，”狐尛當著蕭華的麵不敢探察，此時才發覺空間有異，低呼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哈哈，”蕭華笑道，“有了狐影，就不必你等出麵了，畢竟是我族前輩，你等見麵也不好相與的。”

  說著，蕭華抬手一指昆侖鏡，“刷”昆侖鏡清光落下，蕭華接著說道：“你等繼續修煉吧，待得你家主上出關，再來見我不遲。”

  “謝聖主！”紫芹和狐尛歡喜至極啊，不出力還能得到修煉的機緣，任誰都高興的！

  蕭華也不著急，狐影在玄霞山的飛行也比不得外麵，如微風輕拂，緩慢飛動，蕭華收了狐尛和紫芹，隨後吩咐造化門弟子依舊收取法則碎片，自己則留下一個影身，跟著狐影去了。

  狐影飛了數萬裏，似乎有些力竭，蕭華抬手一點，一縷青光落入，狐影再次抖擻精神，朝著前方飛起。

  如此數次，狐影依舊前行，並沒有停歇的意思，而蕭華放出衍念探察，這玄霞山似乎真是一方世界，即便蕭華九宮仙的衍念都不能完全探察！

  而待得蕭華催動狐影探察數個元日，蕭華忽然明白，並非玄霞山太大，而是玄霞山的法則之力讓自己的衍念生出扭曲，也就是說衍念也碰到了類似的須彌法則，看起來衍念已經極遠，實際上不過探察左近十數萬裏。

  “蕭某已經是九宮仙了，衍念都如此，若真是真仙到此，還怎麽活啊！”蕭華有些暗自嘀咕了。

  正想間，狐影忽然轉了方向，朝著遠處有些雲絮如錦的所在飛去。

  蕭華緊隨其後，四周景象也有了極大變化，甚至蕭華耳邊還生出水流的聲響。

  蕭華有些詫異，而當得再飛大半個元日，蕭華眼前真的出現一條大江。

  當然，這江中並非尋常江水，而是無數細小的法則顆粒堆砌在一起，如同水流般洶湧。

  眼見如此，蕭華一個恍惚，好似有些明悟，但不等他多想，狐影飛入江水，居然朝著江底潛去。

  蕭華不敢逗留，急忙催動了身形落入江水。

  此江水非彼江水，並無尋常的水意，但法則顆粒將蕭華仙軀淹沒，居然也有窒息的感覺。

  狐影到得江底，依舊衝入，蕭華眼睛一亮，跟著落入，江底倒是堅硬的法則岩石，不過狐影的落處似乎有些古怪，並不消蕭華動用其它神通，身形落處居然有漩渦生出。

  待得蕭華跟著漩渦和狐影飛落，“轟轟”的水聲震天，蕭華再看身後，居然有類似飛瀑的法則顆粒傾瀉而下！

  至於蕭華眼前，似乎是一道山穀，兩邊有漆黑的堅岩好似石壁，頭前法則顆粒流淌之處又有無數枝丫從堅岩之中探出，若是再有鳥鳴，該是跟凡界的空穀幽蘭一般模樣了。

  “唉，”眼見如此異景，蕭華不覺停下身形，四周看看，心中生出歎息，“山岩是土性法則表象，水流是水性法則表象。若是常人，肉眼所見不過山岩和水流，可到了修士，就就能看出山岩和水流的本質，這或許就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而今，到了仙界，仙人自然能看到法則本質，可仙界環境又跟凡界不同，還原成本質的法則莫非又有了新的形態？這也就是所謂的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亦或者是見山是水，見水是水，甚至見火也是水麽？”

  既有感悟，蕭華也不舍這般機緣，輕拍破妄法眼。

  破妄法眼睜開，蕭華的感觸更深，四周一片玄色，細小不可微觀，或山岩，或石壁，或水流，或枝丫，或花朵，結成百態。

  “世界之大，世界之奇，絕非人之眼界可以遍閱！”

  蕭華笑了，可此時，蕭華又是猛然一驚，抬頭低呼道，“該死，狐影呢？”

  說完，蕭華急忙催動法則瞬移，沿著江水而下！

  約有半盞茶後，蕭華果在四周石壁上見到了火焰狀法則碎片，甚至水流左近，也有芳草茵茵的意味。

  “那裏，”蕭華留意四周時，衍念掃向頭前，足有一頓飯後，蕭華重新發現狐影，隻不過，此時的狐影已經好似蝴蝶高飛，直直撲向遠處石壁。

  就在蕭華剛要飛起，更遠的石壁之外，“梭梭”有些類似柳絮飄舞的聲音響起。

  蕭華急忙放出衍念，可還不等他探察明白，剛剛還在石壁上浮動的狐影詭異的消失了。

  “啊？”蕭華大楞，急忙收了衍念，在狐影剛剛經過的地方探察，可是石壁依舊是石壁，哪裏有其它？

  不過蕭華也沒有驚慌，畢竟剛剛在法則之水的江底，狐影飛落的所在一樣沒有什麽異樣，想必此處跟江底一樣吧。

  隨後，蕭華催動法則瞬移高飛，居然讓蕭華生出一種攀岩的感覺，越往上消耗仙力越多，蕭華看看身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若自己沒有法則瞬移之術，該憑什麽神通上來！

  大致飛到狐影消失的範圍了，蕭華睜開破妄法眼，可惜，依舊是片片漆黑，並沒有什麽裂痕等物，隻有當得蕭華真正接近狐影消失的所在了，“刷”又是一個漩渦在石壁上出現。

  蕭華緊皺眉頭，這漩渦實在是難找，若非狐影，蕭華相信自己順著飛瀑的水流直接下去，甚至還會去探察下遊有聲音的來處，絕對不可能來到這個漩渦的所在！

  蕭華暗運仙力，一貓腰鑽入漩渦！

  漩渦之內類似凡界的山洞，不過山洞四壁是正在凝成的漩渦，一道道波浪般曲線朝著深處延展，根本沒有盡頭。

  “不對，”飛入足有一個時辰，還不見盡頭，蕭華有些恍然了，暗道，“蕭某這是在找青丘山一脈的狐族，並非找浮圖要殺的女仙啊！難怪如此艱難，這等情況，莫說真仙高階，就是金仙，怕也不好完成。”

  再有小半時辰，遠方漸有一縷光亮，蕭華大喜，加快速度，那山洞漩渦開辟的速度也加快。

  “刷，”但見光影如網般斷裂，蕭華從山洞內飛出，還不等他看清眼前情形，一股子悠遠的腥臭氣息夾雜了幽香直衝蕭華口鼻。

  蕭華不敢怠慢，急忙閉了口鼻，並且催動銀光護體，哪知道，那股腥臭和清香的交織直逼神魂，而且銀光不催動還好，乍一催動，居然還生出“滋啦啦”的聲響，好似冷水滴落熱油，而隨著聲響，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赤紅色斑痕詭異的生出！

  “執著的毒藥？？”

  眼見到熟悉的赤紅色斑痕，蕭華不驚反喜了！

  這種赤紅色斑痕不就是蕭華第一次遇到執著的毒藥時，被人下的毒麽？

  這等毒蕭華已經可憑借淨瓶之水消除，所以蕭華也不在意，穩住身形往前看，這一看不打緊，蕭華幾乎要失聲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