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是師祖親口跟我們說的……”小尼姑解釋道，“師祖當年還不曾皈依佛門的時候，是道門修士，他老人家一次出外曆練，正好碰到不曾悟道的佛主。師祖好心救了佛主，佛主就說她老人家有慧根，要渡師祖入佛門，但師祖不相信，根本沒有理會佛主，揚長而去！”

  “然後呢？”九夏也來了好奇，忍不住問道。

  “然後佛主於念蕭城悟道，師祖正好也來念蕭城……”小尼姑說道，“師祖說那一日佛光天降，照亮聖蕭城九個日夜，佛雲覆蓋四周九萬裏天穹，佛音更是響徹天地，師祖也跟其他修士一般，被異象所感，衝動之下想皈依佛門。可古怪的是，佛主點化了不少修士，偏偏又說師祖塵緣未了，並沒有渡她入佛門……”

  “嘻嘻……”九夏突然笑了，問道，“你為何叫聖蕭城為念蕭城？莫非是你師祖說的？”

  “是啊！”小尼姑點頭道，“師祖就叫念蕭城的！”

  “姐夫……”九夏看看蕭華道，“我知道為何佛主說那時候的月光菩薩塵緣未了了！”

  蕭華有些訕訕，隻微微點頭，巽紓的心思他未必不知道，但……僅此而已，而且巽紓今世壽限已盡，在臨死前能再次見到蕭華，並且借蕭華飛劍屍解，未必不是徹底斬斷塵緣！

  “師祖的塵緣是什麽？”小尼姑急忙問道。

  “小丫頭……”九夏看著小尼姑搖頭道，“長輩的事情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是，是，晚輩知錯！”小尼姑急忙雙手合十道。

  九夏催促道：“那……到底是什麽時候點化的呢？”

  “據師祖說……”小尼姑說，“是他老人家在壽限將盡時，佛主突然降臨，點化她皈依佛門！”

  “壽限將盡？”九夏皺眉道，“佛主有那麽大的神通？”

  “是啊，當時朔雷問師祖的時候，晚輩也是這麽想的……”小尼姑回答道，“但師祖說，佛主雖然沒有給她壽限，但佛主說師祖另有機緣，而這機緣果真在師祖答應之後到來，至於什麽機緣師祖沒說，隻說佛法無邊！”

  “什麽意思啊！”連九夏都有些發懵，她看看蕭華苦笑道，“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

  “嗬嗬，等回頭我跟你細說……”蕭華看看頭前雲霧渺渺，說道，“此時該是跟這小姑娘分開的時候了。”

  “是……”那小尼姑急忙雙手合十道，“晚輩多謝兩位前輩指點，晚輩也知道自己的路在遠方……”

  “小丫頭……”九夏則關切道，“你別說那麽玄乎的話，你跟我說，你有什麽打算？”

  “南無彌勒尊佛……”小尼姑看看遠處說道，“晚輩雖然不知道洗蓮池在何處，但晚輩知道，師祖若是歸位，應該在靈山小玲瓏寺，晚輩想去靈山叩拜！”

  “靈山？”蕭華奇道，“靈山在何處？”

  “靈山在靈界，具體哪裏晚輩還不知道，但晚輩相信，心之所至靈山路開，晚輩走到了靈界，靈山的路也就會出現！”

  “靈山在靈界？”蕭華突然想起了孔雀大明王，似乎明白了什麽。

  “那你自己小心啊！”九夏拍拍小尼姑的肩膀，說道，“祝你早日找到靈山，早日見到歸位的月光菩薩！”

  “南無彌勒尊佛，多謝前輩……”小尼姑看著飛梭放慢速度，催動身形飛出，身形站在半空再次躬身施禮。

  蕭華有心指點孔雀大明王的方向，但又怕自己說錯，索性含笑不語。

  等得小尼姑飛走了，蕭華才苦笑道；“這小丫頭，直到走了，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法號！”

  “我覺得倒是正常，這小丫頭不通世故，才能專心修煉，我覺得她以後比那個朔雷還要厲害！”

  “這就是你留一絲元神在她身上的緣由麽？”蕭華笑道，“你也難得青睞一個人啊！”

  “你不一樣留了元神在李念蕭和乾驍身上？”九夏狡黠的反問道，不過一想到乾驍，九夏突然醒悟了，急道，“我知道了，姐夫，佛主對巽紓所說的機緣……是不是乾狄恒？？”

  “嗯！”蕭華回答道，“正是乾狄恒！當日乾驍說起乾狄恒回曉雨大陸送別巽紓的時候我就有些納罕，乾狄恒執掌回春商盟，以他的品性，自己手裏必定留有回春丹，巽紓壽限將至，乾狄恒怎麽可能聽之任之？也必是乾狄恒拿回春丹給了巽紓，才延長了巽紓的壽限，隨後巽紓皈依佛門……”

  “但實際上，巽紓的塵緣並沒有完全斬斷！”九夏衝蕭華眨巴眨巴眼睛道，“她管聖蕭城叫做念蕭城，自然是有些想法的，怕是隻有最後她真的要灰飛煙滅了，才將塵緣放下！”

  “唉，情之一物想要放棄，真是不易啊！”蕭華微微歎息了。

  “那是當然！”九夏附和道，“這世間若沒有了情，那還有什麽可值得留戀的？”

  然後九夏又看看頭前，說道：“姐夫，前麵兩個方向，一個是射月城，一個是落星城，你想去哪裏？”

  “破日城以天盟為主，七十二仙盟皆有，那射月城該是以道盟為主，八十一仙盟聚齊了？”

  “應該是吧！”九夏點頭道，“畢竟亦麟大陸過來的天盟和道盟是兩個龐然大物，裏麵隨便一個仙盟都比曉雨大陸的道門厲害！”

  “玄盟和其它門派應該在落星城……”蕭華說道，“而此時射月城比破日城更加混亂，咱們還是去落星城看看吧！”

  九夏沒有異議，催動飛梭慢悠悠飛往落星城。

  月彎如芽，月華灑落大地，蒼茫夜中，各處皆有星月光影如同浪花掀起，萬妖界的夜似乎比白晝還要熱鬧。

  一座高山之巔，無情負手而立，眼眸如星看向遠處，狀若山岩的臉上也忍不住生出一絲溫色！

  漆黑的天穹隱約一縷淡光閃露，然後淡光立時被拉伸，遙遙的化作一道弧光劃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