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申家弟子吧？”柳晏妤略加思忖，低聲道，“若是申家或聞家有什麽動靜，你盡可以用傳犀通知我，四叔一向不喜太古仙族的做派……”

  可惜蕭華還不曾回答，“嗡嗡……”空間突然震動，剛剛還是浮光掠影般的金色光影驟然化作實質，如同驚濤駭浪般衝上空間頂端，再看那金色波濤掀開的所在，銀白色潭水傾瀉下來……

  “乾坤玄水？”柳晏妤愣了，吃驚道，“它們能磨成什麽東西？”

  蕭華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記憶中，凡間的磨盤能磨豆腐，這所謂的乾坤玄水落入磨盤……

  柳晏妤的話剛剛落地，“轟轟轟……”銀色潭水的上方開始炸裂，潭水、石崖和流瀑扭曲著落入磨盤，那磨盤開始發出“吱吱”的聲響，三個小鬼轉動的速度慢了下來！

  “轟……”一個石崖落下後，緊接著又是一個，連同流瀑和潭水整個砸下，空間再次震蕩。

  “我的天啊！”柳晏妤驚呼起來，“這……這金磨盤莫非要將整個韻苑小天境都磨了不成？”

  柳晏妤還真猜對了，隨後，一個個石崖攜了潭水和流瀑落入磨盤，三個小鬼雖然推得的吃力，可它們眼中隻有頭前的空首布，根本沒想著停下來，於是又有一縷縷黏稠的汁液從磨盤之下流淌而出，滴在半空中了。

  “會……會是什麽呢？”

  隨著第一滴金色汁液落下，立時有極其威嚴的氣息從內中傳出，蕭華吃驚，而柳晏妤狂喜，他們全都盯著汁液，不知道這汁液會凝結成什麽樣子！

  蕭華和柳晏妤靜等，遠在界衝之地，那廣漠的黑暗中，有無數淡淡的青光如流蘇般飄動，“轟隆隆……”一串莫名的雷霆生出，瞬時洞穿重重壁壘，但是，壁壘中強悍的界麵之力，又如同一雙雙大手將雷光生生扼殺，雷霆一閃而逝的雷光將青光照亮，縷縷青光之內竟是一個個戰隊！

  每個戰隊足有萬人，但這一萬人的身形高低不同，甚至扭曲如同絲帶，雷光消失了，還不曾將黑暗中的戰隊完全照亮，真不知這黑暗中隱藏了多少仙兵！

  一個不起眼兒的青光內，秦心身著古甲看著消失的雷霆，護體的銀光將她緊鎖的眉頭遮蔽，半晌兒後，她終於忍耐不住，一拍獸吞中印璽，低聲說道：“金大人……”

  可惜還不等她說完，內中金雨涵威嚴的聲音傳來：“你還是忍不住了？”

  “是，是的……”秦心深吸一口氣，說道，“都已經等了大半個衍月了，也不見什麽軍令過來，前幾個元日有妖盟妖族探察的蒲嗅過來，差點兒發現末將戰隊行蹤……”

  “等吧！”金雨涵的聲音從遙遠黑暗傳來，語氣也深幽的堪比黑暗，“此戰由陳進陳步耀布置，老夫不過是屯騰，也是按照軍令而行，不清楚具體的安排，不過……從目前來看，可能在等一個契機……”

  “發動進攻的契機麽？”秦心還是不解，反問道，“韻苑小天境之戰……說起來應該是大會戰，並非偷襲，還需要什麽契機？”

  “陳步耀布局向來講求一擊必中，多用奇兵……”金雨涵耐心的解釋道，“從此處到韻苑小天境距離太遠，想用奇兵很難，估計陳大人另有安排！而且……”

  說到此處，金雨涵的聲音停止，不知道是猶豫還是傳訊中斷。

  “大人？”

  若是平常，秦心必定等待，可此時秦心有些心急，畢竟妖族頻繁探察，若是她的戰隊被發現，這可是大錯啊！

  “其實……”金雨涵的聲音傳來，“有時候大戰的目的並非一個，擊敗妖族攻占界衝之地固然之後重要，若是再次同時能斬斷某些大人不切實際的想法，或許在陳大人眼中更加重要！”

  “絲……”秦心吸了口冷氣，臉上顯出驚訝。

  “你可否注意到……”金雨涵又是說道，“之前半世年中，軍中有諸多調度，比如界衝三七七之戰，哦，對了，最近的界衝一六七，還有你戰隊的幾個戰將安排……”

  “怎麽還涉及末將戰隊啊！”秦心失聲道，“那些戰將不過是虎敎，充其量是聚元仙罷了，怎麽可能落入步耀大人眼界？”

  “你莫忘記了，界衝之地特殊……”金雨涵笑道，“很多事情，很多地方隻有氣仙才能去到，而且更容易行事。”

  秦心還要再說，突然間遠處黑暗有極其輕微的波動生出，秦心的印璽狂閃，她臉色微變，急忙說道：“大人，又有蒲嗅過來，末將不說了。”

  “嗯，小心！”金雨涵回答道，“看起來妖族也意識到什麽了……”

  秦心一拍印璽，內中有聲音傳來：“大人，有蒲嗅，數量遠超前兩次……”

  “加強兵陣防禦，切莫引起蒲嗅驚覺……”

  說完秦心閉了印璽，周身銀光開始黯淡，不過是數息之後，銀光消退，古甲上顯出大塊的鏽斑，這鏽斑色成灰白，漸漸遍布秦心四周，看起來跟石塊相似。

  再看遠處黑暗，漸漸有魚鱗狀細光潑灑而來，乍一看去如同凡間江河中洄遊的銀魚！

  不過這細光著實的多，看起來近乎無窮無盡，哪裏是凡界銀魚可比？

  而且，細光近了，又是顯露出蒲嗅的真實麵目，這蒲嗅狀若蒲公英，不過是拳頭大小的頂部，有千餘條細若發絲的觸絲，這些觸絲微微顫抖間沒入黑暗，點點碎螢消失不見，至於觸絲之下則是一個螺旋狀光環，光環上有微弱的星月光影閃動。

  觸絲落在黑暗，看時引動光環光影變幻，但這光影或是暗綠，或是青紅，皆是穩定，偶爾有銀白色光影出現，四周必定有更多蒲嗅匯聚，不過銀白色光影但凡消失，其它蒲嗅則如風吹，再次飛遠。

  蒲嗅漸漸靠近秦心埋伏的兵陣，黑暗中，青光消失的所在，一個個拇指大小的漩渦不知何時顯露，漩渦緩緩旋轉，悄然無聲，不過，時不時還能飛濺出一些青絲，這青絲如大樹藏在大地的根莖，繁雜且細長，隱入黑暗深處看不到盡頭。

  蒲嗅無序的飛過兵陣四周，飄過兵陣的不說，那些落在兵陣上的，莫不是被漩渦所引，如同落入水流般的沒入，而蒲嗅順著青絲再飛出時，已經脫出兵陣的範圍，再不能探察。

  初始時，蒲嗅不多，並無任何異樣。而待得蒲嗅濃密了，吸入漩渦的蒲嗅難免撞擊，難免有銀白色光影出現，不過這些銀白色或是消失在漩渦石壁，或是不等飛出漩渦已經消失，左右看起來跟沒有探察出異樣相似。

  足足有一袋煙的工夫，蒲嗅才如炊煙般飄走，身形化作山岩的秦心也長長出了口氣。她不怕迎戰妖族，也不怕對壘妖陣，她怕的是亂了陳進陳步耀的布局！

  “一石多鳥？？”

  突然間秦心腦海中生出一個念頭：“步耀大人莫非是這個打算？”

  跟秦心不謀而合的還有千羽寒。

  仙界界衝左近，一個巨大的黃金軍帳內，三個銀白色光影凝結的人形正盤膝坐在中央，其中一個狀若女子的人形笑道：“陳步耀這一手一石多鳥果然厲害，隻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不等女子說完，對麵一個狀若男子的人形皺眉道：“千步耀這話什麽意思？莫非你跟陳步耀還聯手做了一些蘇某不知道的布局？”

  “哎喲……”上首一個人形閃動，光影如銀河傾瀉，略顯自得的聲音響起了，“蘇兄多想了，韻苑小天境之戰雖然是陳某布局，但戰局同時影響你我三人，陳某怎麽可能對蘇兄隱瞞？隻不過有些細節的關鍵……陳某借助了千步耀麾下之力，如今還不曾跟蘇兄言明罷了？”

  “是嗎？”蘇步耀自然是蘇泯，他看起來是個多疑的，回應中有些淡淡。

  千羽寒急忙笑道：“這事兒也是湊巧，若非我剛好有個先鋒適合陳步耀的布局，陳步耀也不會尋我……”

  “一個先鋒？”蘇泯更加不解，奇道，“先鋒……的任務很重要麽？”

  “自然重要！”陳進回答道，“你我三個步耀，還有我等麾下大軍……都在等這個先鋒！”

  “陳步耀！”千羽寒也笑道，“你也莫打啞謎了，連我都不曉得你這手的含義，更別說悶在鼓裏的蘇步耀了。”

  “這個先鋒……是誰？我知道嗎？”

  蘇泯果然厲害，問話一針見血。

  “若是界衝一六七爭奪戰之前，你必是不認識的……”陳進笑道，“而此時，陳某隻要一點明，你必然知道。”

  蘇泯淡淡的回答道：“蕭真人！”

  蘇泯的語氣沒有一絲試探，顯然他的判斷並沒有出乎陳進的意料。

  不過隨即他又轉而問千羽寒道：“他怎麽是你的麾下……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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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是一場大戰，不知道諸位道友看完是否滿意，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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