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這個無塵……”玉牒巫抬手一點萬仙錄，書頁翻開，顯露出無塵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他心裏已經有抵觸，而且以貧道來看，他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這種人最是趨利避害，對於道友試驗肉身凝結不太適合！”

  “那道友覺得哪個合適？”

  “他！”玉牒巫翻到萬仙錄第二頁，一指那名叫燕戰的九宮仙說道。

  “他？”玉牒蕭華皺眉了，說道，“燕戰固然是九宮仙，但他性子剛硬，寧折不彎，怕是不好用於嚐試凝體。”

  “道友卻是錯了！”玉牒巫搖頭了，分說道，“道友固然是凝體了，但道友凝體乃仙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經曆，那些經驗未必能在他們凝體上有用。而燕戰凝體貧道覺得有兩點好處……”

  “還有兩點好處？貧道洗耳恭聽……”

  “其一，燕戰乃九宮仙，他的神魂是萬仙錄內仙人最好的，也是最凝實的。”玉牒巫分說道，“其二，無塵也說了，他們的神魂沉重尋常嬰體不能承受，道友這些仙嬰固然經曆非凡，但……先天不足，不過是尋常塵仙吧，讓他們承受九宮仙神魂也未必就行，其中凶險讓無塵這等老奸巨猾的金仙去做，不若讓燕戰去做。哦，還有其三，若是燕戰失敗了，道友還能送他轉入輪回，倒也圓了他的夙願！”

  “哎喲，是啊！”玉牒蕭華醒悟過來，大笑道，“不錯的，貧道將輪回的事情疏忽，有了這個底限，實在不行就送他們進入輪回，就如此吧！”

  說完，玉牒蕭華一點萬仙錄，其上金光閃動，燕戰冷臉的轉出，問道：“老子說過了，滅了老子，老子也不會讓你得逞！”

  “哼……”玉牒蕭華冷哼一聲，抬手一點，“刷”一點金光落入燕戰眉心。

  “這……這是什麽？”燕戰大楞了。

  “貧道給你個機會！”玉牒蕭華口氣依舊淡淡，說道，“貧道這裏有個嬰體，有凝體所用諸般材質，剛剛給你的是凝體的秘術和體悟，你好好參悟一下，無論你能否凝體，貧道都把你從萬仙錄中放出！”

  “無法凝體，老子就是死路一條，你自然要把老子放出的！”燕戰冷冷道，“而老子若是凝體了，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這話現在說沒用！”玉牒蕭華依舊冷笑了，說道，“有本事你先凝體吧，等凝體之後貧道看你本事！”

  “拿來，拿來……”燕戰怒吼了，叫道，“老子現在就凝體，看不把你滅殺了！”

  玉牒蕭華看看玉牒巫，苦笑道：“道友，這就是你選的九宮仙？”

  “道友上當了！”玉牒巫意味深長道，“能修煉到九宮仙，能有幾個傻子？而且燕戰還被囚禁到萬仙錄如此多世年，他的火性即便沒有被完全抹殺，也會圓潤不少，他如此暴躁，不就是怕你後悔，用得是激將之法？”

  “我去！”玉牒蕭華看看燕戰，有些無奈道，“莫非這仙界就沒有耿直之輩？”

  “朔冰算是一個吧！”玉牒巫突然冒出一句。

  “你怎麽知道？”玉牒蕭華愣了一下，他不記得自己跟玉牒巫說起過朔冰啊！

  “你的軀殼都是貧道凝結的！”玉牒巫嘴角含笑了，說道，“這點兒東西也算不得隱秘，貧道能不知道？”

  玉牒蕭華立換一副嘴臉，嬉皮笑臉道：“道友還知道什麽？”

  “怕了你！”眼見玉牒蕭華如此變臉，玉牒巫故作一個激靈，身形哆嗦道，“這是凰桐道友跟貧道說的，因為她體內有通靈妖種，可能涉及一些奪魂的事情……”

  “嘿嘿……”玉牒蕭華笑笑，拱手道，“兩位道友有心了。”

  萬仙錄內，燕戰依舊在咆哮，可是，他雖然怒發衝冠的樣子，眼珠卻是微轉，似乎在思考什麽。

  玉牒蕭華也不理會，跟玉牒巫低聲說了一些凝體的事情，眼見時間流水般過去，估計燕戰將秘術體悟的差不多了，玉牒巫揚手將百納袋取出，說道：“那些仙嬰體內已經滋養了補天石，這些漱靈根不敢都交給他們，剛剛貧道拿出一個差點兒惹禍，所以貧道之叮囑他們體悟凝體秘術。”

  “唉……”玉牒蕭華遊目四顧，這些仙嬰的眼中都帶著渴望，這渴望是對自由的向往，但玉牒蕭華又清楚，真仙神魂降臨，這些仙嬰都不複先前模樣，這種自由是他們想要的自由麽？

  但是，一直拖著也不是蕭華的所想，畢竟仙嬰的嬰體已經拖累了他們的修煉，仙嬰們先前跟蕭華修為相似，如今蕭華已經二氣仙了，仙嬰們呢？

  特別是仙嬰那經曆過空間變化的嬰體，那可是寶藏啊！

  “罷了，罷了……”玉牒蕭華一咬牙道，“忍得一時痛，方得萬世功！”

  玉牒蕭華接過百納袋，抬手將漱靈根取出，但見漱靈根色呈青碧，狀若流蘇，內中一縷縷脈絡閃動隱約的血紅，而待得玉牒蕭華目光凝聚在血紅上時，極其淡薄的九幽氣息從血紅上傳出，甚至那血紅的脈絡放大了探察如同九泉洶湧。不及人才，血紅脈絡扭曲中，一根根竹節狀青碧挺拔而出，將漱靈根整個貫穿。

  聯想到補天石三百六十個如星辰的天紋地契，玉牒蕭華忍不住撫掌暗道：“不愧是天生地養的造化之物，果然了得！”

  玉牒蕭華不過是撫掌間，“刷”那半空中的漱靈根突然朝著一眾仙嬰飛去，而且其中一個仙嬰的嬰體驀然生出三百六十五個晶光，晶光顯化人形好似被漱靈根所吸引。

  玉牒巫笑著抬手一點將那漱靈根禁錮了，說道：“道友也大意了。”

  “還能如此啊！”玉牒蕭華更是歡喜，笑道，“剛剛貧道還在想，每個仙嬰的補天石不同，這漱靈根怕是也要仔細挑選，如此便好，根本不消我等費神啊！”

  隨即玉牒蕭華又將漱靈根拿了，仔細看去，但見此時的漱靈根內，那些隱約的血紅已經開始明晰，真真有一億三千二百條之多，而且這些脈絡內血光狂漲，跟那仙嬰體內三百六十五個晶光的閃爍相吻合。

  “這漱靈根看起來跟血脈和神魂有關……”玉牒巫建議道，“不若讓燕戰先嚐試著用一下？”

  玉牒蕭華瞟了一眼百納袋道：“內中漱靈根甚多，倒是可以試試……”

  說著玉牒蕭華衝著萬仙錄上已經停止咆哮的燕戰說道：“燕前輩準備好了麽？”

  “哼……”燕戰眼中閃過罕見的異樣，但口中依舊倔強，冷哼一聲道，“準備好如何，準備不好……又如何？”

  “準備不好，那就滿足了前輩的所想！”玉牒蕭華打出仙訣，萬仙錄書頁上紫色湧出好似綻放的惠曉梵，緊接著玉牒蕭華抬手一抓，燕戰的殘魂就從惠曉梵內飛出。

  玉牒蕭華本以為燕戰飛出會跟之前一樣對自己動手，誰知道燕戰四處看看，目光一下子落到漱靈根上，那種激動即便是玉牒蕭華都有些驚訝：“漱……漱靈筋？你……你果真沒騙老夫？”

  從“老子”到“老夫”，玉牒蕭華感覺到了燕戰的心態變化，不過他還是淡淡的問道：“你不過是個殘魂，如何能看到漱靈根？”

  燕戰沒介意蕭華口氣的淡淡，而是身形微微顫抖，解釋道：“漱靈根乃仙嬰凝體所用，老夫很久前在一個典籍中見過它的描述，此……此物受幽冥九泉血海浸泡，能助仙嬰神魂凝實，老夫身為魂體，自然可以看到。隻……隻不知凝體的其它材質，你……你準備了嗎？”

  麵對可以脫出萬仙錄鎮壓的機會，即便是十死一生燕戰也忍不住激動，看得玉牒蕭華和玉牒巫心中也五味雜陳。

  “凝體另外一種材質名曰補天石……”玉牒蕭華說道，“已經著合適的仙嬰溫養，你若是體悟的好了，盡可以一試！”

  “合適的仙嬰？”燕戰眉頭一皺，忍不住問道，“莫非還有很多仙嬰？”

  “燕前輩不覺自己問得太多？”玉牒蕭華也沒給燕戰什麽好顏色。

  燕戰猶豫一下，又是問道：“仙嬰就不必說了，你那裏有多少漱靈筋？”

  “什麽意思？”玉牒蕭華嘲笑道，“莫非燕前輩在萬仙錄內還有相好的？”

  “放屁！”燕戰罵道，“漱靈筋的材質相似，但構架不同，你拿的漱靈筋未必適合老子，老子想從你手中的漱靈筋挑一個合用的。”

  “你想要就要啊！”玉牒蕭華冷笑道，“你以為漱靈根很容易拿到？”

  “愛給不給！”燕戰低罵，身形一晃朝著漱靈根飄飛過去。

  “嘿嘿……”玉牒蕭華微微一笑，抬手一點百納袋，“嗖”數百漱靈根飛出，落在燕戰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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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塵是牆頭草，蕭華其實不喜歡，選燕戰也不知道能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