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蕭華點頭，“先前隕落的仙人看起來都是被仙獸所殺。這些七重樓的仙人跟他們相似，但這些仙人乃是商隊，他們的東西價值連城，自然會有人起貪念，即便他們真的是被仙獸所殺，落在旁人眼中也是被人滅殺。這事兒極可能引起一連串兒的反應……”

  “真是有些奇怪的……”旁邊的白小土不解道，“老爺，弟子一直覺得仙界雖然現實，可……可並不算特別凶險，為何最近咱們總遇到如此怪異的事情呢？”

  “嗬嗬，小六……”李莫伊笑道，“這事兒不必問老爺，我就能回答你。”

  “李哥請講……”白小土誠心請教。

  “你從小就生活在賀蘭闕，雖然仙力低微，但畢竟是仙人啊！你不曾經曆生死搏殺，不曾經曆水深火熱，自然不知道這世界的殘酷，無論是仙界還是凡界，爾虞我詐，你死我活向不少見！”李莫伊意味深長道，“若是你一直都覺得仙界是塊樂土，那麽你永遠不可能有老爺那樣的修為！而今你覺得仙界凶險了，那麽恭喜你，你長大了，你的眼界也高了，你經曆的也多了。哦，再看看你的修煉，若非有如此之多的凶險，即便有老爺的講道，你又怎麽可能領悟如此之多？漏仙啊，想當年，我可是朝思暮想都想達到的境界啊！”

  “是，是，小弟明白了！”白小土並不愚笨，李莫伊略加指點，他已經醒悟，連連點頭了。

  “行了，你等繼續祭煉法器吧！”蕭華不忍耽擱他們的時間，說道，“還是老夫來駕舟！”

  “暫時不必老爺出力！”李莫伊笑道，“弟子的仙……不對啊，老爺怎麽叫法器？不是仙器？”

  蕭華遲疑片刻，搖頭道：“此中道理你等以後可能知道，老夫不想解釋！”

  “好吧！”李莫伊自然不能勉強蕭華，陪笑道，“弟子的法器已經祭煉到一定程度，按照老爺所授的祭煉之法，暫時無法進一步祭煉，所以弟子駕舟吧。不過，弟子剛剛想請教一下這法器的蹊蹺，如今看來已經不必！”

  “你且說說看！”蕭華問道。

  “這法器跟弟子所見的凡界法器，法寶，乃至仙界所見的仙器一概不同，好……好似裏麵有器靈，聽說仙界隻有高階常寂仙器才有器靈的，而老爺這法器明顯有不是常寂仙器！”

  “其實……”蕭華笑笑，說道，“若老夫說，此物本就是老夫所撿，它的來由老夫根本不知道，你們相信麽？”

  “相信！”李莫伊跟白小土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弟子這一段時間也沒少撿東西！”

  “哈哈！”蕭華大笑，依舊盤膝坐了，隨口指點李莫伊和白小土的修煉，時不時的，他自己也修煉七靈殘篇。至於無極衍道圖，亦或者踏神闕，他是連一點兒都不敢參悟修煉！

  如此一轉眼又是飛了近一個衍月，這元日，天光破曉，椒圖日剛剛從東方雲霧中探出火黃色的一角，一陣悠揚的笛聲隨著陽光響起。

  悠悠笛音緩緩揚起，婉轉縹緲不絕如縷，隨著音韻悠遊柔轉，聽起來悅耳動聽，或是宛若朱雀般輕鳴，或是宛若天河飛瀑，或是縹緲若天籟之音，或是蕭瑟如漫天飛雪。一時間，即便如白小土這等不通音律的粗漢，也忍不住放慢了飛舟，側耳傾聽起來。

  飛舟掠過一重山嶺，但見雲霧掩映間，那火黃色陽光渲染處，一個身穿儒裝的書生正盤膝坐在半空，書生手拿竹笛，微閉雙眼，隨著笛聲，四周雲霧揚起，點點碎光波影，幻化萬千花境。

  最妙者，一個青衣女子淡妝素抹，隨著笛聲起舞，婀娜身姿如水，伴著那花境變化，一種難言的美妙悄然生出！

  一曲既罷，青衣女子周身青光漣漪，如水花般泛起托著女子落在書生身側，一張宜嗔宜喜的笑臉顯露。

  “公子……”青衣女子低聲道，“您這曲清影細語曲著實神妙，奴婢無論如何起舞都趕不上內中意境之幻化，讓公子失望了！”

  青衣女子長相秀美，可聲音卻極其粗獷，若非蕭華親見，乍一聽時絕對會以為是個披甲男仙！

  “唉……”書生本是緊閉雙目，嘴角帶了微笑，似乎就陶醉在自己的笛聲中，這女子一開口，書生眉頭一挑，歎息一聲道，“青兒，你……你就不能不說話？”

  名叫青兒的青衣女子聽了，眉宇間生出一絲幽怨，不過她輕咬嘴唇，躬身道：“是，奴婢……”

  “嗯……”書生從口鼻中揚起一種不屑，嚇得青兒急忙閉嘴。

  “唉，若非是老祖宗讓你來服侍我！我推辭不了，我就不會帶你出來！”書生睜開眼睛，說道，“我剛剛正在精修，好容易到得絕美華聲之境，就被你……”

  書生這話落入青兒耳中，唬得青兒臉色發白，她急忙跪倒，低頭道：“奴婢知錯……”

  “起來吧！”書生看看青兒，也有些有些於心不忍，急忙扶起她道，“真不曉得你是怎麽回事兒，一個女仙……改變聲音極其容易，為何就偏偏如何？”

  青兒咬著嘴唇，低頭不語。

  “罷了……”書生抬頭看看天際，說道，“今晨就修煉到此處，你我趕緊……”

  剛剛說到此處，書生已經看到站在遠處飛舟上的蕭華等人，他連忙飛起，拱手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有絲竹之悅耳，不亦說乎？”不必蕭華出麵，李莫伊早就飛起，拱手迎了過去，笑道，“我等聞天籟之音而來，不小心驚擾了仙兄，還望見諒！”

  眼見李莫伊仙軀跟自己相似，那書生知道李莫伊同為漏仙，既然身為漏仙的李莫伊過來迎接，蕭華站在遠處飛舟並不曾動身，雖然蕭華身形比之自己高大不了多少，書生也知道蕭華乃是前輩。

  書生笑道：“何來驚擾之說，小生梅雲，見過仙兄，小生唯恐濁音辱了仙兄子耳！”

  “哪裏，哪裏……”李莫伊急忙回答道，“梅兄自謙了，在下李莫伊，那邊乃是在下老爺，諱名不諱姓蕭老爺是也！他老人家聞聽梅兄笛聲，特驅舟過來，來，來，若是梅兄有意，可來拜見我家老爺！”

  梅雲聽了大喜，跟著李莫伊過來，躬身見禮，那青兒也亦步亦趨的趕來，隻不過陪了小心在側。

  蕭華將梅雲扶起，看了看青兒，笑道：“梅小友，汝之笛聲如開天之曙光，這位仙子之舞姿如辟地之清影，實在是相得益彰啊！”

  青兒一聽，臉上含羞，目光在梅雲背影流轉，端是有一番情意在裏麵，她剛要開口道謝，但化作嘴邊又是咽下，看向蕭華的目光中猶有謝意，這番心思她不敢吐露，卻被蕭華一眼看出，這句話實在是幫著她挑明之意。

  “嗬嗬……”誰知道，梅雲並沒有在意，有些避重就輕的笑道，“蕭老爺謬讚，晚輩笛聲不入大家法眼，晚輩奴婢之卑舞亦不登大雅之堂。”

  聽得梅雲挑明青兒不過是奴婢，蕭華明白梅雲的所想，自不會再提，他想了一下，邀請道：“能在此處想見，也算是有緣。最近左近不甚太平，單老夫所見就有數起仙人被……仙獸襲殺，老夫此次前往塵逍海，若是順路不妨同行，不過老夫帶著弟子曆練，並不用傳送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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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雲，這不是追求婁嫣然的那位麽？青兒看起來明珠暗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