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來點兒硬菜？”

  老板看著六嗜閑人拿了酒葫蘆出來，笑吟吟的問道，“我這裏有上好的大肉！”

  “今天不用你！”

  六嗜閑人用筷子點點玉局翁，說道，“我今天來帶著大廚呢！”

  “唉~”

  玉局翁放下筷子，歎息道，“喝你一口酒真不容易！”

  “就是~”

  大廚在旁邊也搓搓手說道，“老丈的酒太神秘，我想討一口喝都不行。”

  玉局翁起身，走向廚房，笑眯眯道：“他那酒啊，你不喝是你的福分。”

  “啥意思？”

  大廚看著玉局翁熟練的切肉，燉肉，奇怪的問道。

  “酒是穿腸毒藥啊！！”

  “哈哈，哈哈~”

  大廚笑得前仰後合了，說道，“你們這些讀書人真會開玩笑！”

  “來，嚐嚐~”

  六嗜閑人倒了杯酒，遞給努力夾菜的蕭華，說道。

  “抱歉~”

  出乎六嗜閑人的意料，蕭華一口拒絕了，說，“晚輩不好酒，這酒還是留給玉局翁吧！”

  “可惜了~”

  六嗜閑人也不強勸，伸手拿起酒杯，歎息道，“不喝酒可是少了不少樂趣！”

  “別呀！”

  玉局翁一伸手就把酒杯搶了過去，叫道，“這是蕭真人給我的……”

  玉局翁的話還沒說完，蕭華忽然覺得四周一切停滯，大廚等靜靜的停在遠處，連嘴角的口水都凝固了。

  見狀，玉局翁一拍腦袋道：“我去，又上你當了！”

  “哈哈~”

  六嗜閑人大笑，說道，“是你願意上當的。”

  “行，行~”

  玉局翁說道，“願賭服輸，一會兒你要讓我做什麽，你盡管說就是！”

  隨後，一切恢複原樣，看著玉局翁居然拿了個小蒲扇慢慢的扇火，蕭華明白，在這個都市裏，玉局翁跟六嗜閑人的賭約就是不用仙力。

  蕭華經常教訓造化門弟子，一切要有初心，時常要有平常心，但他沒想到，在六嗜閑人這裏，平常居然到了極致。

  仙力對於蕭華來說，其實已經習以為常，即便他沒有仙力，隨手一點就是法則。

  所以想讓他完全不用仙力，不借助法則，實在是太難。

  看著六嗜閑人遊刃有餘的拿著竹筷，夾著滑溜溜的花生米，蕭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蕭華想了一下，索性放下竹筷，抬手抓了一個毛豆，慢慢的把皮剝了，弄個毛豆送入口中。

  牙齒一咬，毛豆破碎，一股毫無靈氣，而且帶著鹹香的味道充斥了蕭華的口中。

  還真是最普通的毛豆啊！

  蕭華不知道多久沒有進食，更不知道多久沒有品嚐過沒有靈氣或者香氣的東西，但是，這種感覺並沒有讓他討厭，反而讓他心底生出一些歡喜，這些煙塵味道讓他想了什麽。

  不一會兒，一股油膩的肉香就從廚房飄了出來！

  蕭華眼睛一亮，看向玉局翁，問道：“你做的這是什麽肉？”

  “東坡肉！”

  玉局翁回答道，“我的獨門廚藝！”

  “哈哈，一會兒得嚐嚐了！”

  蕭華大喜。

  “嘿嘿~”

  玉局翁說道，“希望能得蕭真人青睞！”

  蕭華心裏一動，又拿起一個毛豆，邊吃邊問六嗜閑人道：“前輩，晚輩如今已經混元，感覺也勉強能配得上真人稱號了，不知前輩……”

  看著蕭華誠心求教，六嗜閑人笑道：“若是如今的仙界，你叫真人，也沒人敢說什麽，但……你這真人叫的毫無來由，會讓人覺得沒有底蘊，來，來，把這酒喝了，一會兒東坡肉好了，我給你和玉局翁分說，也讓你們長長見識！”

  “謝前輩~”

  蕭華再次拒絕，說道，“酒是穿腸毒藥，我還是不沾的好！”

  六嗜閑人也不勉強，自己飲了一杯後，悠哉悠哉的夾了個花生米，意味深長道：“還是花生米好吃啊！配酒的絕佳~”

  “嗬嗬~”

  蕭華笑了，幹脆一伸手，拿了幾顆花生米丟進自己口中。

  低劣的油炸氣息其實跟仙人的仙氣截然相反，但那種入口的花生香氣，又讓蕭華感覺到了久遠的熟悉。

  “來了~”

  玉局翁用看起來很髒的濕毛巾抱了三個小盅上來，分別放在蕭華和六嗜閑人麵前。

  蕭華打開，眼睛不覺一亮，失聲道：“這……這是五花肉？？”

  “沒錯~~”

  玉局翁笑道，“這是用五花肉做的，叫東坡肉，你嚐嚐！”

  “好！”

  蕭華欣欣然拿了筷子，小心翼翼的想要夾快看起來紅豔豔東坡肉。

  哪知道，竹筷落處，東坡肉居然破了。

  蕭華愕然，玉局翁把五花肉燒到如此地步，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眼見竹筷不管用，蕭華也顧不得太多，一張嘴，東坡肉立即落入他的口中。

  滾燙的肉汁自然傷不了蕭華，但熟悉的肉味，醇香的鄉愁一下子湧上了心頭。

  “外婆呢，她吃五花肉了嗎？”

  “你外婆八十多歲的人了，怎麽能吃這個啊，我給她熬的小米粥。”

  “吃到現在才想起你外婆，虧了你外婆整個上午還惦記著你呢”

  “娘，那，那個五花肉被我吃光了，爹和哥吃什麽？”

  “沒關係，還有別的菜呢。記住下午少幹點，不要著涼啊”

  ……

  久遠久遠的記憶，點點滴滴湧出，而片刻後，這些點滴匯聚衝洪流瘋狂衝擊蕭華的心神儒像。

  “哦？”

  玉局翁和六嗜閑人同時大楞了，他們看著蕭華心神儒像四周有毀天滅地的光焰生出，眼中盡是驚訝。

  “哈哈~”

  六嗜閑人大笑，衣袖一卷，說道，“磨劍叟，想不到你一盅入口即化的五花肉，也能讓人家蕭真人悟道，你還真了不得啊！”

  隨著六嗜閑人衣袖卷起，整個紅塵都市都化作一片雲煙落入他的體內。

  而玉局翁也摸摸鼻子，看著四周破碎的空間，意味深長道：“誰說飲酒者易醉，很多不喝酒的更容易醉！”

  說著，玉局翁揚手祭出一個狀若菖蒲的飛劍，飛劍衝上高空，化作九重劍影。

  “刷刷~”

  九劍落下，將蕭華四周空間封印。

  “嗡嗡~”

  蕭華端坐九劍之內，周身難言的奧義不斷衝擊劍影，劍影如水笑容。

  “難怪會自稱真人~”

  “看起來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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