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難逃生
作者:朽末      更新:2021-06-01 14:57      字數:2184
  “煙雪一聚——”

  逆運元功,彌散的凍氣回溯,強行歸於劍端。就在前招冰壁告破之際,越天寒橫劍一運,竟然以寶劍微毫,硬接揭棺指的邪氣!

  經過冰雪之氣加持,滌罪寒芳鋒芒畢露。邪氣經過冰心玉篆消磨,雖然力道大減,仍然有不世強勁的蠻力。

  兩者半空碰撞,相懟不散。

  陡然,越天寒臉色微變。隻見滌罪寒芳劍身微微彎折,冰晶逐漸如蛻殼般化去,但揭棺指力道未散,逼得他倒退半步。

  身後就是一品紅梅等人,越天寒心知自己絕無退路。

  “喝。”

  一聲鼓勁,越天寒握劍之手再運氣海元功輔助。頓時寒意凝結,返攻指力,隻聽半空輕輕“轟”地一響,冰晶徹底爆散,而揭棺指的威壓,也瞬間蕩然無存。

  劍鋒上的力道驟然減輕,越天寒立刻收劍。而在同時,鬼嘯長淵冷眉對視,身軀紋絲不動。

  他兩手背在身後,隻言不發。麵對著這名扛下一招之人,他的眼中仍是波瀾不驚。

  但越天寒收劍之後,卻好像想起了什麽。

  “你是……精靈族人?”他皺眉問道。

  這樣的招式,賦以“撼靈”兩字開頭的招式……讓他無比熟悉,好像頓時在他腦中激起浪花,讓他重新記起了很多年前的一段曆史。

  一品紅梅在他身後說:“精靈遺孤,是為了給當年族人報仇的。”

  越天寒得到一品紅梅的確認,眼珠一轉,微微笑了一笑。

  鬼嘯長淵聽他兩人的說話,一清二楚。

  “精靈族血債,吾來替他們取回。”他冷聲嗤笑,“你待如何?繼續打麽?”

  他的話步步緊逼,但越天寒始終是原來的臉色不改。

  他攤開手,微笑著說:“不了,我是來帶人走的。若要繼續打,我想那名渾身炙熱的夥伴更適合做你的對手。”

  這句話,進入鬼嘯長淵耳中的瞬間,仿佛讓他渾身一震。

  渾身炙熱……莫非是他?

  “……是那個,掠重明麽?”他眼中霎時閃過憤怒、怨懟、激動等等神情,但到最後隻融成了一句簡單的懸問。

  越天寒點點頭:“是他。隻是這次他來得慢了一點,但應該就在我後麵不久。”

  鬼嘯長淵這次,手背都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的麵色先是一陣靜肅,繼而忽然揚臉笑了起來:“嗬嗬,嗬嗬嗬。好,好極了。”

  遠天已經泛白,曙光的顏色正在山腳下延伸。鬼嘯長淵眼前微微模糊,仿佛已經看到了掠重明的身影,在遠山的對麵。

  “所以……”越天寒試著又說。

  “你們走吧。”誰料,鬼嘯長淵直截了當地對他們揮了揮手。

  一品紅梅、月參辰等人感到有些吃驚。原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他現在這麽輕易就放過了他們。

  一品紅梅眼裏透出一點深邃的神色:“掠重明……”

  越天寒雖然不動聲色,心底也是長舒了口氣。好算轉移了他的注意,否則就算自己接下一招,恐怕也不會這麽簡單一走了事。

  他反身扶起一品紅梅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頭。寇武夫也忙靠過去扶著另一條手臂,勉強能讓一品紅梅稍微不那麽痛苦。

  鬼嘯長淵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頓時也感到剛才的疲憊再度湧來。

  梟無夜看著他們躍下船頭,一步步從他們眼下離開,心頭有點複雜。但他知道沒必要詢問影主,因為他做過的事,從來沒有後悔一說。

  四人轉入旁邊的叢林,從鬼嘯長淵視野裏消失。

  朝陽的光緩緩攀升,就在這一瞬間,照亮了早已混亂不堪的河道。也照亮了船頭兩個靜默不動之人的瞳孔。

  梟無夜侍立影主身後,同樣思考著一些事。

  良久,他的耳畔傳來影主的呼喚:“走吧……該回去了。”

  梟無夜抬頭,見到的仍然是鬼嘯長淵漠然不變的臉。他的渾身被光輝包裹,看起來輪廓分明,卻又那麽不熟悉。

  但,他始終是自己最效忠的影主。

  微微點頭,鬼嘯長淵跨過他的身側,梟無夜立刻尾隨在影主身後。

  兩人看向遠方一眼,隨即一前一後,同時邁步離開。

  泥濘將近幹涸。混亂的江流中央,隻有一座高聳的船頭,迎風默默佇立,仿佛折斷的號角,陽光灑遍上麵沾附的幹泥。

  …………

  順江流直下,一側是茂密的森林。江麵恢複寬闊,如同一麵撐開的帆布鋥亮無瑕。

  血霧重重疊疊,未經曆戰爭的所在,血霧仍舊濃重彌漫。紅色如同流淌的鮮血,高高懸掛在樹梢,浸在泥土裏,如同末日的支配者。

  森林掩映,兩道受傷的身影依靠在沙灘邊。

  “嗚……”

  一聲惺忪沉重的呢喃,少女先緩緩睜開眼睛。

  呼吸到空氣裏濕潤的氣息,還有血霧的味道,荼蘼很快清醒了,但是後腦勺還在隱隱發痛。

  可能是昨天被衝下船的時候,腦袋撞到船板的緣故……

  她苦著臉慢慢坐起來,身下的沙灘非常鬆軟。沙子涼湛湛浸泡著水漬,感覺非常舒服。

  她很快想起來昨晚的事情,然後看到了還在身邊昏迷的賦雲歌。

  他就緊緊靠在自己身邊,此刻還昏迷不醒。看起來他臉上帶著幾分痛苦,不知道是不是在夢境裏遇到了什麽事。

  荼蘼立刻朝周邊環視了一圈,但這片地方什麽都沒有。

  忽然想起自己的功力,她忙低頭看自己的手心。原來的穴道已經凝血愈合,這就代表她的身體現在已經沒有武功了。

  “嗚嗚,好快……”她撅著嘴,對自己的身體好像有點不滿意,“明明還想再多堅持一會兒的……”

  可是,牢騷歸牢騷,她也沒辦法。畢竟這種辦法不能多用,否則按照父親的話說,就是“有不可測的危害”。

  荼蘼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好像沒受多少傷。稍一調愈,她就能慢慢站起來了。

  看著身邊的賦雲歌,她還感到有點小得意。

  考慮了一下,見賦雲歌遲遲沒有醒來的跡象,她決定先幫他處理一下有沒有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