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那我問你,哪裏不一樣?
作者:戀小愛      更新:2021-06-15 13:55      字數:2298
  丁琬意有所指的話,正中皇上心意。

  見他嘴角上揚,不住點頭,繼續又說:

  “皇上明鑒,臣婦出自農家,農村那裏皆是一夫一妻,帝後情感深厚,實乃我大周百姓表率。臣婦相信,區區一個雪災,皇上一定能輕鬆解決。菀茗韶華現存高糧一百餘石,隨時等候朝廷差遣,發往北部。”

  說完,雙膝跪地,重重磕頭。

  這樣一番所作所為,著實把那幾位逼宮的朝臣,架上了道德柱上煎熬。

  皇上輕笑,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左丞相等人,緩緩開口:

  “你雖一介女流,想法都是平民小家子氣,但所作所為不輸於朝臣。明知天災百姓受苦,竟然肯把釀酒的高粱拿出來,心胸寬廣,值得學習。”

  “皇上謬讚,臣婦愧不敢當。”

  “你先起來吧。”

  “謝皇上。”

  丁琬起身,拘著禮又道:

  “皇上,臣婦懂的不多,但自幼跟隨父親念書、識字,明白‘事有輕重緩急,擇其重者先為之,其不重者後為之’的道理。眼下,災民的溫飽,災後重建是關鍵,定當要盡綿薄之力,不然臣婦愧對先皇禦賜‘淑惠縣主’的稱號。”

  皇上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甩袖,衝著左丞相等人高聲嗬斥——

  “你們也是我朝肱股之臣,如今北部災情難以預算,你們一個一個進宮逼朕選秀,你們是何居心?天災乃是上天給朕的考驗,偏偏被你們說成是上天給朕的‘懲罰’。農家皆是一夫一妻,怎到了朕這裏,就不可以?”

  左丞相本來心裏就慌。

  如今皇上這樣,就更加慌張了。

  忙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道:

  “皇上,皇上明鑒,老臣一心為我大周,絕無旁意。您是天子,農家那些百姓,豈能跟您相提並論?”

  “左丞相,照你這麽說,皇上是比老農多一個鼻子還是多一個眼睛?”丁琬直接反問,絲毫不給麵子。

  左丞相被問得發愣,隨後怒斥一句“放肆”。

  “徐夫人還請牢記自己的身份。這裏是禦書房,你要獻酒如今已經獻過了,還請你立刻出去。”

  “你誰啊你趕我?”丁琬雙手掐腰,嗤鼻、翻白眼道,“左丞相,這裏是皇宮,皇上、皇後娘娘說話才算,你算什麽?隔著鍋台上炕頭,想謀權替皇攆人?”

  “你——”

  左丞相氣的不行,但也沒理她,而是衝著皇上磕頭作揖。

  “還請皇上為老臣做主。這樣一個潑婦,老臣實在……”

  “我說左丞相,您能不能別像萌芽堂的孩子們一樣,說不過人就找夫子?是你說的,皇上跟百姓不一樣,那我問你,哪裏不一樣?”

  左丞相聞言怒目圓睜,恨不得上手抽人。知道這女人無賴,沒想到這麽不懂規矩。果然農家出身,跟她男人一個德行。

  “皇上是天子,天選之子,自然就不一樣。一介平民,還是老農,你怎可把他們與聖上相提並論?”

  “嘁——”

  丁琬嗤鼻,故作無賴的樣子,道:

  “怎麽,左丞相這麽看不起老農,那以後老農種的糧食、種的菜,你別吃啊。你不吃,我敬你是條漢子,你若吃了……嗬嗬,那還真是又當又立。”

  “什麽意思?”

  “沒什麽,農家有些婦人,做了不貞的事情還要立貞潔牌坊,這就是又當又立。”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左丞相氣的直門咳嗽,老臉通紅。

  皇上瞅著伶牙俐齒的丁琬,內心好笑。

  他跟她接觸過,這女人平日根本不會如此撒潑,如今這樣,明顯是為皇後出頭。

  而一個女人跟男人罵仗,女人可以毫無顧忌,但是像左丞相這種偽君子就……

  心情愉悅,但麵上沒有絲毫泄露。

  故作無奈的長歎口氣,道:

  “徐夫人,說話還是要忌諱一些。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夫君著想。還不給左丞相道歉?”

  丁琬側身行禮,無辜的眨巴著眼睛,說:

  “皇上讓臣婦道歉,臣婦自當沒有意見。不過臣婦想知道因何給左丞相道歉。是因為臣婦剛才說的又當又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左丞相原本沒有緩解的咳嗽,再次聽到她這四個字,咳嗽的更加劇烈。

  皇上揉了揉額頭,回到主位坐下後,說:

  “諸位愛卿都是朝廷重臣,你們說的事情,朕會考慮。不過眼下,救助北境是重中之重,選秀一事暫且擱著。如果這真是上天給朕的警示,朕棄百姓不顧而選秀,隻怕上天給的懲罰,會更加嚴峻。”

  左丞相強忍著咳嗽,氣喘籲籲磕頭道:

  “是,皇上明鑒,我等遵旨。”

  丁琬懸著的心剛剛放下,誰曾想——

  “皇上,選秀一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進行。眼下救災為重,老臣以為可以年後三月,舉行選秀,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左丞相的話,讓丁琬氣的牙根直癢癢。

  這是個什麽東西,還非得堅持人家選秀?

  “左丞相,小婦人冒昧問一句,您家裏何時納妾?”

  “什麽?”

  “小婦人想問您,何時納妾!”

  “胡鬧,老夫一把年歲,何來納妾一說。更何況這是老夫的家事,與你何幹?”

  你奶奶的,我要的就是這句話!

  “是啊,丞相大人的家事,的確跟小婦人沒有關係。那皇上納不納妾,跟你又有何關係,那是人家的家事。怎麽,家裏有女待嫁非要送進宮當妾?”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把年歲就別多管閑事,我說話不好聽,但我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左丞相若是有心,我那一百餘石的高粱,煩請丞相大人送去北境,發放災民如何?”

  “徐夫人別仗著自己是一介婦人,就在這裏胡說八道。朝堂的事情,豈容你一個女人置喙!”內閣典吏淳於大人,出聲提醒。

  他忍了太久,若是再說不說話,他真的能被氣死。

  丁琬嗤笑,蔑視的瞅著他,絲毫不為所動的道:

  “朝堂事情不容我一個女人置喙,那皇上的家務事,豈容你們這些外人多嘴?納妾本來是正妻主張的事情,難道你們這些人都是皇後?”

  “你——”

  “放肆——”

  “胡鬧——”

  “皇上,臣懇請降罪徐門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