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護不住食
作者:
戀小愛 更新:2021-05-07 13:50 字數:2275
“現在不是改了嗎?那些流放發配的,不是已經……”
話沒說完,嘴唇被他食指按住。
“我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朝堂上的事兒,不是那麽簡單的對與錯。有可能這一刻是對的,但下一秒就是錯的。就拿潤手來說,這幾乎就是規矩,所以很多民窯老板在看到丁現的那一刻,就習慣的給了。”
“拿與不拿,看他自己。但他不能因為人家給了這潤手,就不給他們機會、直接把人判出局,你說這樣是不是武斷了?還有,你以為那些給錢的人,他們是自願的嗎?”
“不自願,可以不給啊。”
“你以為誰都像你呢?”徐永涵寵溺的搖搖頭,長歎口氣又說,“當初酒坊的高粱釀、葡萄釀但凡有別的選擇,內務府都不會去你那裏。正因為沒有,所以你有骨氣、你不給。可這青磚,民窯一大堆,這麽大的買賣誰不想要?”
丁琬抿唇,微眯著眼睛,呢喃:
“照你這麽講,大現挑的那幾個民窯,不見得是好的?”
“不是不好,咱家孩子不是傻的,不好也不能要。”徐永涵耐著性子解釋,“如果他能好好想想為什麽這幾個不給潤手,而且寸步不讓,也就不會出這麽多事兒了……”
丁琬靜靜聽著,直到馬車停下,她也沒有動。
等徐永涵說完後,她是被他抱下車的,腦子裏還是懵懵的,覺得是她想簡單了。
這些事兒,前世都是周子旭出去周旋,她隻負責釀酒。就是今生,她也仗著隻有自己會釀,所以才那麽有底氣。
而丁現一直跟她在一起,所以脾氣、習慣,潛移默化,自然也就影響到了他。
那些不給潤手的,一方麵是收到了風聲。另一方麵,是壓根就沒想過自己的民窯能中。
大周的民窯不是少數,這一筆買賣沒有實力誰能去爭?索性那些預料自己不能中的民窯,老早放棄,但沒想到天上掉餡兒餅,他們中了。
這也是為何六家有三家被下了絆子,而且無力回天。
沒有那個本事、更沒有那個人脈,突然得了這麽大的餅,護不住食了。
“哎,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丁琬回神,看著身邊的安辰,忙搖頭說:
“沒,沒什麽。”
“小姑父就別逗她了,剛才來的路上,我給講了些事情,正在那回味呢。”
“啥事兒?”
“潤手跟絆子。”
話落,安辰“啊~!”的一聲,笑了。
撩袍坐下,看著桌上的菜色,道:
“咋,你們沒吃?”
“沒有。”徐永涵邊說邊把筷子放在媳婦兒跟前,拿起她的碗盛湯。
丁琬急忙接過來,把他按回去坐下後,道:
“小姑父吃了?”
“吃過了。”安辰回答,“你奶今兒給我那邊送菜來著,就索性留下吃頓飯。燉的豆角,很香。”
丁琬把盛好的湯放在他麵前,說:
“既然吃了,那就喝些湯,順順。”
“啊,那也行。”安辰沒有拒絕。
丁琬又盛了兩碗,這才坐下、安靜吃飯。
徐永涵把皇上給的令牌交給他,又把剛剛在偏殿的話,說了一遍。
安辰聽了頷首,沒有任何驚訝的說:
“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但沒想到皇上竟然真的會老早叫東方家準備。”
“未雨綢繆吧。”徐永涵淡淡說道,“姑父取完磚,再派人查查是誰給那三家下絆子。”
“查出來以後呢?”安辰挑眉問。
徐永涵放下湯碗,靜靜地看著他說:
“查出來以後該怎麽做,姑父還問我嗎?皇上已經把整件事情全都交給了你,怎麽做……是您的事情。”
安辰一聽這話,笑著點點頭,明白了。
護不住食的,活該。
搶食的,自然也得受到些懲罰。
優哉遊哉的喝著湯,看著沉默不語的丁琬,衝徐永涵挑了下眉。
後者看了眼,搖搖頭,沒吱聲。
且得需要很長時間的消化,不打擾。
“姑父,大現那邊可有動靜?”
“這有啥動靜,不過才三天而已。他們哥倆就算快馬加鞭,也得再有七天才能到。”
安辰說完見他起身,急忙擺擺手又說:
“不喝了,晚上吃的很飽。一碗足夠了。”
徐永涵重新坐好,乖乖吃飯又說:
“那平陽縣那邊,您都安排好了嗎?”
“我是安排的挺好,就看他自己願不願意走了。你也知道,人家就是那的,很難。”安辰不抱任何期望。
徐永涵聽了,也沒吱聲,但心裏還是希望柳漢章能跟卓縣令去琅洲。
離京城近,而且還有些發展。
縣衙跟府衙,那可查了一個很大的等級。
又聊了一會兒,安辰起身離開,夫妻倆沒有送,靜靜吃飯。
吃過飯回家,徐致遙已經睡覺了。丁琬一言不發的抱著衣服去裏間,鑽進浴桶後,仍是半天都沒有動靜。
徐永涵去耳房洗漱後,便坐在書桌前繼續整理東西。
軍營要改建了。而且隻要全都整理好,就會馬上實施。
以後的罪犯,隻有流放沒有充軍。這樣區分後,征兵方麵就會順利很多。
至於流放,都是去邊境打樁、加固防線,比軍營還要累。
不止累,北方的還會冷,南方的還會熱,西北的還要吹風,東南的還要忍受海風。
以往,不管是充軍、還是自願當兵、亦或者服兵役等,全都要一起做,就很不合理。
如今把這些分開,大家的心裏,都能好舒坦很多,畢竟不用再跟罪犯一起做事。
本來服兵役的這些,也沒有做錯事情。
商議了半個月,由他做最後的謄抄。
一頁一頁的謄抄,仔仔細細的謄寫,生怕寫錯一個字。
等寫完最後一個字寫完、放下筆,已經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裏間的人兒還沒有出來。
徐永涵吹幹折子,收好後起身,拉開裏間門。
嬌妻背對著他,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這個姿勢呆了多久。
徐永涵走到她身後,伸手輕輕揉捏,說:
“咋,還想著呢?”
丁琬長歎口氣,“嗯”了一聲,道:
“是想了會兒,有些覺得……不舒服。照你剛才的說法,那三家被下絆子的,還有可能是因為丁現的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