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未歸
作者:戀小愛      更新:2021-04-16 15:05      字數:2256
  當天晚上,徐永涵沒有回來。丁琬一夜沒睡,頂著一雙黑眼圈,去了酒承司。

  臨走前不放心,又讓管家派人去皇宮方向打聽一下,今日早朝徐永涵可有缺席。

  剛進酒承司的門,就被朗名煬風風火火的拽走了。

  “我天,你慢點兒,我不經拽。哎呀呀呀呀,朗名煬,你要瘋了啊……”

  任憑丁琬怎麽說,朗名煬就跟脫韁了野馬一般往前衝,毫無顧忌。

  一路跌跌撞撞,要不是丁琬還算平衡力好,早就摔了。

  終於,朗名煬鬆開了她。丁琬把著門框,大口大口的喘氣。

  看著眼前的屋子,原來是到了忘憂間。

  喘息一會兒平複好後,道:

  “你要幹啥?慌慌張張,一點都不穩重。”

  朗名煬仍舊沒說話,拽著她往裏麵走。

  這會兒功夫,她的呼吸已經喘的差不離,使勁兒掙脫開他的爪子,不悅道:

  “你頭前帶路,我有腿有腳,跟你後麵就成。”

  朗名煬見狀,“嗯”了一聲,走在前麵。

  二人來到角落的壇子旁,隱隱有一縷酒香傳來。

  不濃,很淡,但卻忽略不了。

  丁琬心頭一震,秀眉緊蹙。

  酒承司釀造“忘憂”無數次,每一次都敗在酒味不足,味道酸澀。

  她聞了好多次,這個味道已經沁入心肺、跟她的身體融合。

  閉著眼睛,都能聞到原來的酒香。

  可是如今,如今這酒氣就……

  “猛”地抬頭,看著朗名煬不住點頭的舉動,道:

  “哪一壇?”

  “放生糧的那壇。”朗名煬說完,指著窗戶,說,“當初一共做了五壇,唯獨這壇有味道。”

  丁琬聞言,看了看壇子的位置,點點頭,道:

  “應該是窗戶的原因。”

  “我也是這麽想的。”朗名煬點頭附和。

  隨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又道:

  “沒想到那朝麗使臣說的話,竟然是真的。還真是要往發酵的糧裏麵,再次加料。”

  丁琬看著其他的幾壇,想了下說:

  “這樣,除了這一壇不動,其他四壇,兩天拿出去曬太陽,兩壇暫時在屋裏呆著,做標記。”

  “好。”朗名煬滿口答應,不敢再有其他異議。

  當初若不是她堅持,隻怕這會兒,忘憂還沒有進展。

  這可是自釀“忘憂”以來,進展最大、最好的一次。

  一般釀酒,加入蒸米後,就得封存等發,誰幹亂動它。

  可偏偏這忘憂……

  怪不得各朝耗費那麽久的時間,最後卻隻得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原來,沒有人敢大膽嚐試,沒有人敢去走出這一步。

  就像朝麗,明明這個想法是他們自己人說出來的,但卻沒有人會照做。

  朗名煬給四個壇子全都標記好後,然後拿出去兩壇進行曬。

  丁琬看了下放整過熟糧的酒壇,除了淡淡黴味,沒有旁的。

  可以說這些壇子的糧,算是徹底瞎了。

  不過瞎的好,瞎的她高興。

  衝一個酒工招招手,等人走到跟前,說:

  “去套車,把這些餿了的糧拉去城外武學堂,喂豬。”

  “是。”酒工應下,轉身去安排。

  大家對這事兒早就習以為常。武學堂蓋了豬圈,養了好幾十頭豬。

  酒承司這邊的酒糟、廢掉的酒糧,全都送到那邊二次利用。

  這樣武學堂食堂用的肉,還有軍營夥房用的肉,就都有地方了。

  這個法子,還是徐永涵跟太子一起想的。

  為此,旁人沒少埋汰徐永涵,說他農家出來,就會弄這些小來小去的事兒。

  起先可能還生氣一些,不過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你們說你們的,隻要孩子、將士有肉吃就行。

  在武學堂習武的人,唯一放鬆的地方,就是喂豬。

  想想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穿著短衫喂豬情形,也是很想笑的。

  起先,大家都很排斥,畢竟一個一個都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哪有幹粗活的道理。

  可當他們看到太子動手以後,便不敢有旁的意見。

  畢竟他們再高貴,終究不如太子殿下高貴。

  丁琬在酒承司一通忙活,一上午便過去了。

  最近她正在把手裏的事情,一點一點交給譚遷。以後酒承司對外、對公,都是他來,她隻需要參與釀酒就好。

  精力有限,而且女人身份到底多有不便。

  中午在酒承司吃過午飯,便跟譚遷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昨天約了麗人堂,今兒得過去解解乏。

  上馬車前,看著車夫,問:

  “將軍可回來了?”

  “回夫人的話,將軍回來了。”

  丁琬放心的點點頭,鑽進了馬車。

  到底是出京辦事,不可能做到可丁可卯,晚一些回來也是常有,徹夜不歸也能理解。

  想到這兒,丁琬釋懷的靠著佩文肩頭,閉目養神。

  可等她從麗人堂出來回家之後,這放鬆下來的心,就再次提溜了起來。

  因為徐永涵根本沒有回來,車夫說的時候,也隻是夜鶯身邊的人過來告知罷了。

  如今看著眼前的福安,丁琬有些晃神的問:

  “麻煩公公跟我說句實話,我家夫君此趟出京,可有危險?”

  福安急忙行禮,誠懇回答:

  “夫人莫急,太子妃娘娘就怕您亂想,所以才讓咱家過來跟您說一聲。此趟出京,徐大人的確很棘手,但不會有危險。”

  丁琬長鬆口氣,抿唇又道:

  “那他這次出去,所謂何事?”

  說完,察覺自己有些逾越,忙又搖頭說:

  “如果讓公公為難,公公權當沒有聽到就是,不用回答。我就是……我一介婦人,家裏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老大又遠在西北,少了夫君,我沒有主心骨。”

  福安聽她這番解釋,並不在意的道:

  “徐夫人,咱們接觸的次數不少,您什麽性格、脾氣,咱家都知道。此事也瞞不了多久,咱家這次過來,就是跟您說的。”

  話說到這兒,福安警惕的看了眼門口。

  屋子裏隻有他們倆,但他還是小心的湊上前,壓低聲音——

  “朝麗使臣中的玉金大人,前天沒了。如果不是剛好龍騎衛趕上,隻怕朝麗國舅跟咱們的九公主,都得命喪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