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知曉
作者:
戀小愛 更新:2021-04-08 15:55 字數:2332
“那是紅鷹,雖晚進鷹巢沒你早,但好歹共事多年,你怎麽如此冷血?”
“我冷血?”香桃嗤笑,雲淡風輕的搖搖頭,又說,“我這是實事求是,怎麽跟冷血掛鉤了?老人不都說嘛,彌留之際穿壽衣,死後才有衣服穿。”
“你——”
丁琬見他要動手,急忙走上前攔住,道:
“這是作甚?她也是好心,不過是表達方式不對罷,你們共事多年,應該了解,犯不上動手啊。”
鷹首瞅著攔住自己的女人,冷“哼”著說:
“她表達方式不對?她若有心避諱,又怎會表達不對?杜鵑,你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欠了你。那天紅鷹沒出手攔,你該明白,誰都攔不住。畢竟要你的人是天,就是主子碰到,他也攔不住。”
“你閉嘴——”
“什麽東西?”丁琬說完,難以置信的看著香桃,隻覺自己幻聽。
見她氣急敗壞衝著鷹首出招,丁琬隻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
冰,冷,寒。
原本被她攔住的那個手,已經沒了。
但她的手,就那麽一直舉著,仿佛沒有這條胳膊一般。
兩個人成焦灼狀態對打,丁琬就保持那個造型,站在一旁。
剛剛趕到的銀鷹跟畫眉見狀,一個上前查看丁琬,一個去攔著對打的同伴。
當畫眉察覺到丁琬不是被點穴後,慢慢的拉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放下,說:
“酸了吧,我給你揉揉。你們家的車夫、常隨都入殮了,要停靈不?”
丁琬回過神,瞅著一旁已經不打了的兩個人,衝到香桃跟前。
可還沒等她說話,香桃直接越過她走了。
什麽都沒說,連個眼神都沒有留。
丁琬困難的咽了下口水,慢慢轉頭瞅著鷹首,道:
“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天要了她,你是說……”
“對!”鷹首沒等她把話說完,直接給出答案。
丁琬踉蹌的後退好幾步,落在了畫眉的懷裏。
咽了下口水,難以置信的說:
“為什麽?為什麽啊?她不是跟……為什麽!”
銀鷹撞到了年三十丁玨跟杜鵑的事兒,所以特別理解丁琬此刻的心情。
但現在不是時候,更不是追問“為什麽”的最佳時機。
清了下嗓子,出聲提醒說:
“那個遙哥兒他娘,你想知道的事兒,咱過後嘮。你們家的車夫有孩子是不?那得停靈,讓孩子還有他們家人過去瞅瞅,人在亦莊呢。”
丁琬回神,察覺到自己剛才本末倒置後,揉了揉眉心,說:
“佩文,你去車夫家把他長子、二兒子喊出來,其他的不要驚動,也別說人沒了。如果老太太問,就說我這邊留他有事。”
不等佩文應話,畫眉搖搖頭,道:
“還是實話實說吧。京城發生的事兒,瞞不住。明天清晨,就得傳的滿城風雨。”
丁琬聽到這話,整理情緒,宕機的腦子也重新工作。
深吸口氣,看著畫眉,說:
“那你跟我一起去,我親自跟老太太說。估計說完,她得背過氣,有你在好處理。”
“行。”畫眉沒有異議。
丁琬看了眼鷹首,又看了看偏房的方向,最終還是帶著佩文走了。
坐上馬車,車裏隻有她跟畫眉。
不等她開口,畫眉主動坦白說道:
“原本這事兒,是她要求我們瞞著你,不讓你知道。今日具體的事情……其實還是跟那天有關。那日有人對龍涎香動了手腳,以至於當時寢殿內隻有香桃,所以皇上才……你明白吧。”
話不用說的太直,丁琬懂她的意思後,咽了下口水,說:
“此事跟紅鷹,又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畫眉搖頭,“隻不過當時他在暗處守著。”
哦,原來是這樣。
畫眉見她頷首,輕聲又道:
“我們都知曉她跟你弟弟的事兒。但年三十兒的時候,此事還沒有發生。那個時候,她就跟丁玨斷了。如今……”
“年三十兒就斷了?為什麽?”丁琬蹙眉,有些吃驚。
細想剛才香桃失態的樣子,又道:
“斷了又放不下,她要做什麽呢?感覺自己很偉大嗎?”
畫眉伸手握著她冰涼的柔夷,輕歎口氣。
“放不放下的,此事已經不可能了。我正月裏曾找過她,也勸過,但於事無補。她認為配不上丁玨,丁玨大考後必然出仕,而他又那麽年輕,日後肯定前途無量。她除了醫術什麽都沒有,所以就……反正為他好,提前斷了。”
“嗬嗬……”丁琬嗤笑出聲,緩緩搖頭。
又是“為他好”。
怎麽人人都那麽高尚,打著“為誰好”的旗號,不通知人家就自作主張?
畫眉見她這樣,輕聲又說:
“她也是沒有法子,畢竟她隨性慣了,讓她真的踏實做個深宅夫人,估計也夠嗆。”
丁琬撩眼看她,抽回手,說:
“你們都這麽想嗎?”
“想不想的,丁玨為官,是不爭的事實。”畫眉提醒。
同為女人,又都是鷹魂出身,她們自知自己的難處。
生性灑脫不甘束縛,憑著那點子感情,能堅持多久?
說起來,還是要找個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才能共赴一生。
丁琬睨著她,淡淡的道:
“為官不為官,她是跟丁玨過,不是跟官位過。我們家不是古板人家,我爹娘對我們姐弟的想法,一向尊重。即便她不知道這些,但也要問問二玨吧。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什麽都她單方麵決定,這對二玨公平嗎?”
畫眉聞言抿唇,不知該怎麽應答。
“你們鷹巢的人,是不是都有這個通病。就喜歡打著‘為誰好’的旗號,然後做出‘傷害誰’的事兒。當初為了徐永涵好,試探我。徐永涵為了我好,故意不相認。如今她為了二玨好,主動離開,以至於她現在想回頭都回不了。為什麽?憑什麽?幹什麽?!”
丁琬惱了。
她不知道年三十具體發生的事兒,但從剛才畫眉的言語裏,她能猜到一二。
二玨這個年,過得索然無味。但還要當做沒事兒人一般,跟他們玩、鬧、瘋。
而她這個做姐姐的,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就跟個傻子似的,還以為弟弟情竇初開是好事兒,還想著等皇上身體有了結果,鼓勵她去找弟弟。
今天的事情,本來對她衝擊就很大,如今再加上這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