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一個人靜靜
作者:
戀小愛 更新:2021-01-15 16:33 字數:2321
低沉的嗓音傳來,讓丁琬的心,抽了一記。
耳畔仿佛聽到了新婚那天晚上,他說的話——
琬兒那麽美好嫁給我,我不能不努力,窩在農家一輩子。你等我幾年,我跟大哥一起去參軍,我會拚個名頭回來,讓你做官家夫人。
輕鬆的話語,讓她嘴角上揚。
徐永涵見她這般,心中大喜。
“琬兒,我兌現承諾了,我讓你做了將軍夫人,嗯?”
話落,下一秒就看到丁琬滿臉悲痛,仿佛被什麽傷到一般。
“丁琬,丁琬……琬兒……”
徐永涵邊叫邊輕拍她的臉頰,直到她的雙眸慢慢有光,這才鬆口氣。
“你咋了?”
關心的話,聽在丁琬的耳朵裏,是那麽的膈應。
扭頭看向一旁,淡淡的道:
“沒咋,就是不想相信你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想毫無顧忌的跟他一起。
可是心裏那道兒坎,卻怎麽都過不去。
他娶了,他娶了公主,做了駙馬,還是一品大將軍。
而她,跟胞弟從城樓摔下,慘死至極,誰又心疼?
“猛”地起身,讓原本蹲著的徐永涵猝不及防的坐在地上。
丁琬仿佛沒有看到,走到窗邊站下,瞅著明紙上自己的影子,呢喃:
“徐永涵,如今你已經擺脫了徐二年,就好好生活吧。以你現在的身份,娶啥媳婦兒還沒有了?你對我……不過是意難平,還是算了吧。”
徐永涵聞言,“騰——”地一下起身,幾步來到跟前,隱忍著道:
“啥叫‘意難平’?老子跟你是從小夫妻,咋就被你說的如此不堪,嗯?”
“不堪嗎?”丁琬嗤笑。
轉頭的一瞬間,眼淚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問你,如果當初我沒識破周氏姐弟的詭計,真跟周子旭走了,你會如何?”
徐永涵蹙眉,深吸口氣,回答:
“如何?根本就不可能發生,我為啥要去考慮。”
“咋就不能發生?”丁琬追問。
徐永涵瞅著她倔強的樣子,無奈的攤手,說:
“媳婦兒,你熟讀《大周律法》,那麽蹩腳的騙人手法,你怎能上當?你不覺得這根本就不成立嗎?”
“?!”
丁琬後退好幾部,內心的衝擊,一浪高過一浪。
是啊,她熟讀《大周律法》,那麽明顯騙人的話,她怎能相信?
她……她……
“琬兒,琬兒你……”
“別碰我。”丁琬清冷的嗬斥。
靠著桌子,雙手慢慢攥成拳,秀眉緊蹙。
上一世到底算什麽?
她到底是怎麽了?
怎就當時一點都不懷疑?
怎就那麽蠢?
多諷刺啊!
她怨他,怪他,甚至可以說是恨他。
可如今呢?
徐永涵眼瞧著她的麵部表情,走過去,關心的問:
“媳婦兒,你到底咋地了?”
“…………”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徐永涵見狀,繼續又道:
“媳婦兒,你若執意想知道答案,那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我回答你,回答你還不成?”
話落,果然她的視線,慢慢移過來,給了些許反應。
徐永涵趁熱打鐵,握著她的肩頭,輕聲地說:
“如果你真的跟周子旭走了,我會去找你,我得問個究竟。我不相信自己相中十幾年的女孩兒,就那麽棄我而去,我得知道原因!”
看著她“吧嗒……吧嗒……”落淚的淒慘樣子,徐永涵慌了。
不顧一切的把人摟在懷裏,一邊哄著一邊說:
“媳婦兒,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我保證以後……”
“徐永涵。”
“啊?”
“你能先走嗎?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徐永涵看著懷裏不掙紮的小女人,雖然不想放手,但也了解她的脾氣。
雙手捧著她的臉,抵著她的額頭,道:
“我可以先走,也可以讓你自己呆會兒。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麽?”
“我暫時還不想說。”丁琬麵色平靜的回答。
徐永涵見狀,也不好逼迫。
隻能捧著她的臉兒,淺啄一記她的唇。
本以為會被推開,沒想到她竟然沒有。
仿佛被鼓舞了一般,想要再次討吻,卻被她扭頭躲過了。
如此,他也不好再過分。
隻能在她的脖頸處淺啄一記,說:
“我先走,你早點歇息。不管你想什麽,我都想請你慎重。出一家進一家不容易,更嗬護我們是打小一起,感情較其他人要深厚。我詐死不歸,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理解我。我向你保證,這肯定是最後一次,真的。我……”
“可以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好。”徐永涵應下,把腰間的東西拿出來,塞給她,說,“這是我這幾個月的津貼,上交給媳婦兒。以後隻要有機會回來,都給你。”
丁琬不想要,可他的大掌特別用勁兒,她根本拒絕不了。
手被捏麻,她也不說話。
直到麻的感覺消退,徐永涵也走了。
深吸口氣,把荷包裏的東西倒出來。
有銀子也有銀票。
大將軍的津貼的那麽多?
他們不是按年發,發俸祿的嗎?
對於軍營,她不是很懂,但這些錢,她也沒打算動。
連同他前幾次給的,還有那個印章,全都單獨放在一個匣子裏。
酒坊前期需要銀錢,的確動了他給的。
不過等賺錢以後,就把他給的全都補足。
摸著匣子,丁琬腦子亂作一團。
至少她現在不是恨徐永涵了,而是恨自己。
那麽蹩腳的理由,她怎麽就信了?
嗬嗬,真是可笑啊,可笑至極!
屋門再次拉開,丁琬急忙用小毯子把匣子蓋住。
香桃從外麵走進來,屈膝行禮,說:
“大小姐,我來收碗筷。”
丁琬沒有吱聲,就那麽背對著她。
香桃見狀也不說話,上前把空碗盤全都摞好,拿出去。
丁琬趁機把匣子放回遠處,將小毯子抱在懷裏。
片刻,香桃折返回來,手裏拿著洗幹淨的抹布。
將炕桌擦幹淨,立在一旁。
全程,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而香桃,仿佛做賊心虛一般,屈膝行禮,轉身就走。
丁琬淡淡的開口——
“你留一下,咱們聊聊吧。”
香桃的腳步頓住,轉過身,道:
“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