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負荊請罪
作者:戀小愛      更新:2021-01-15 16:25      字數:2358
  丁琬拎藥回家,沒有進屋。

  心知耿氏要“教育”一會兒,她還是別去打擾。

  在廚房把藥熬了,晾溫之後進屋。

  徐致遠正雙眼通紅的坐在炕邊,肩膀一聳一聳,惹人憐惜。

  耿氏倒是一臉平靜,見丁琬回來,掙紮的坐直身子。

  徐致遠忙伸手,把人扶起來。

  “娘,藥晾溫了,該喝了。”

  耿氏聞言,輕歎口氣,道:

  “隔三差五就喝藥,就快成藥罐子了。”

  話落,丁琬就看到徐致遠一臉自責的表情。

  “娘快別這麽說。您這也是身體瘀滯導致的發病。李叔說了,您有些肝鬱、胃火,反正都把脈了,就一遭給您調理。娘,您有啥事兒一定要說出來,不可以在心裏憋著,身子最重要。”

  耿氏聽到這話,笑嗬嗬的搖頭,說:

  “我啥事兒都沒有,隻要致遠這孩子省心,我就能活。”

  徐致遠聞言,忙不迭開口道:

  “奶放心,我答應的一定做到,不亂來,真的。”

  僅此一次,徐致遠是真的嚇壞了。

  丁琬瞅著有些無辜的孩子,輕歎口氣。

  跟他還真沒啥關係,隻能說徐家人做事,徐家人背鍋吧。

  接過耿氏遞來的藥碗,丁琬輕聲又道:

  “娘,您身子這樣,明兒安辰那邊就……”

  話沒等說完,耿氏直接打斷她的話,道:

  “我身子沒事兒,答應的事兒肯定得過去。安辰是個年輕人,咱土莊子有些事情他不懂,不能讓他自己張羅。”

  屋子光線有些暗了。

  丁琬把蠟燭點燃,看著雙眼腫的猶如核桃一樣的徐致遠,說:

  “傷哪兒了?給我瞅瞅。”

  一直都知道孩子受傷,但具體傷的啥樣,還真不清楚。

  耿氏聞言也忙催促,讓他把傷露出來瞧瞧。

  小家夥把衣服解開,就在左肩那裏,還敷著紗布。

  丁琬見狀蹙眉,關心的問:

  “還需要換藥呢?”

  徐致遠點頭,悶悶的道:

  “娘,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耿氏都訓過了,她自然不能再訓他。

  摸了摸他的發頂,輕歎口氣,說:

  “不是不讓你幫助弱小,隻不過你現在的能耐,還不足以去幫助旁人。娘在永平鎮跟你說的話,你還記著沒?”

  “記著呢。”徐致遠頷首,“娘說想做啥,得自己有本事、能自保,才能去幫忙。不然人沒幫上,還把自己折進去,得不償失。”

  “你看,你都記著,這一次還能犯?”

  徐致遠低頭攪著手指,悶悶地道:

  “衝,衝動了。”

  丁琬忍著笑意,清了下嗓子,說:

  “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說,想進軍營,想做大將軍,對吧。”

  徐致遠忙不迭頷首,看到耿氏的表情後,又趕緊低頭。

  丁琬拍拍他的肩頭,柔聲又道:

  “將軍可不是衝動就能坐上,你不僅要有勇氣,還要有謀略,更重要的時候,還需要隱忍。不然,將軍的一個衝動,可是關乎大軍將士的生命啊!”

  徐致遠聽到這話,重重頷首,說:

  “娘,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

  “娘信你,至於往後啥樣,還得看你自己。”

  “嗯,我一定聽話。”

  見他情緒好多了,丁琬揮揮手,道:

  “去休息吧,明兒有的忙。等你姑姥姥出嫁,你就得跟小舅舅繼續念書。要記得,做大將軍,武功好不行,兵法、謀略,都要懂。”

  “嗯。”徐致遠應下,下地穿鞋。

  全程不敢看耿氏一眼,就怕她攔著自己。

  等人出去之後,耿氏沉不住氣的道:

  “琬兒,你真讓他去當兵?”

  丁琬微怔,隨後輕笑著說:

  “娘,他想做啥,得等他長大。七年後他十五,有了自己的想法,做啥咱還能攔著嗎?”

  “可是當兵……當兵不行啊!戰場上刀劍無眼的,大可就這麽一條根苗啊。”耿氏有些著急。

  丁琬忽略她的字眼,道:

  “一條根苗也沒法子。他想去做,咱還能攔?”

  耿氏抿唇,瞅著她,說:

  “我攔不住,你應該……”

  話沒說完,丁琬直接開口:

  “我不會攔他。”

  “為啥?”

  “因為我不能跟他一輩子,我管不了一輩子。”丁琬回答。

  見耿氏麵露不悅,丁琬繼續又道:

  “娘,咱們心裏都清楚,日後的路咋走,那得孩子自己說的算。就像二玨,他一心科舉,我能攔著,也隻能攔到他十八。十八以後,他做啥我都無權幹涉。”

  “致遠這邊就更是了。我的確能攔,攔的後果娘想過沒?他會偷摸去報名,然後偷摸去軍營。三年五載不給咱們來一封信,等來信的時候,要麽功成名就,要麽戰死沙場。您希望那樣嗎?”

  耿氏這下,徹底不吱聲了。

  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幽幽的說:

  “老徐家的祖墳是哪裏出了問題,咋這小子都要去軍營呢。”

  丁琬聞言聳聳肩,伸手把老太太摟在懷裏,道:

  “娘,兒孫自有兒孫福,咱還是算了。與其操心他的往後,不如努力幫他打理眼前。隻要他功夫卓越,在戰場上自保肯定沒問題啊。”

  耿氏頓了一下,隨後用袖子擦擦眼睛,道:

  “對對對,我督促他練功,督促他練功。”

  丁琬見老人家這邊說通了,拿著藥碗起身出去了。

  把碗送回廚房,沒再去正房,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推門進去,沒想到徐致遠正站在炕邊。

  “喲,你咋來了?”

  話落,就看到徐致遠撩袍跪下,鄭重的說:

  “致遠來像娘請罪。”

  丁琬聽到這話,歎口氣道:

  “罷了罷了,娘不怪你,快起來吧。”

  說話間走到炕邊,把人扶起來。

  “娘,您真不怪我嗎?我差點就害小舅舅受傷啊。”

  丁琬側身坐在炕上,摸了摸他的頭,道:

  “你跟你小舅舅,在我心裏,位置是一樣的。你受傷,我心疼。他受傷,我也心疼。不過……我慶幸是你受傷。”

  “為啥?”徐致遠不解。

  難道是因為自己不是她生的,所以就……

  “你瞎想了?”

  “我……沒有。”

  口不對心的樣子,丁琬豈能看不出來?

  “不管你是不是我生的,我對你的情誼,不比親生的少。我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你受傷,我不用去娘家賠不是。可你小舅舅要是受傷,我就得去負荊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