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最無辜的就是他
作者:戀小愛      更新:2021-01-15 16:24      字數:2323
  如果不是當初丁琬讓他們過來,他也不可能知道這麽多。

  吃過早飯,張青山跟劉鐵杠就走了。

  程豹送完人折返回來,丁琬開口“攆人”。

  不過被他拒絕了。

  雖說用不了那麽多人,可她自己照顧一個二狗子,還是吃力。

  孩子十歲了,個高不說,還挺沉,總得有個人在這邊幫襯。

  丁琬想了一番,倒也沒再堅持。

  程豹瞅著她眼底的烏青,輕聲說:

  “你也睡會兒吧,昨天晚上你也沒睡好。我守著就行,有啥事兒我喊你。”

  丁琬沒有堅持,抱著被子,在炕邊礙不著事兒的地方躺下。

  真的困了,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差不多睡了半個多少時辰,丁琬醒來時屋裏沒人。

  嚇得她“撲棱”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關鍵是炕上躺著的孩子,也不見了。

  急急忙忙下地穿鞋,還沒等出去,門開了。

  二狗子被程豹扶著進來,看到丁琬忙開口說:

  “嬸子,你醒了。”

  丁琬長舒口氣,把孩子扶著坐在炕邊,道:

  “嚇壞我了,你好些沒?哪裏不舒服?”

  二狗子重新躺下,搖搖頭。

  程豹看著擔憂的女人,輕聲說:

  “我喊了白先生,一會兒就過來了。”

  “好。”丁琬點頭,瞅著嘴唇幹裂的孩子,端碗溫水喂給他。

  喝過水的二狗子,舒坦不少。

  白郎中從外麵過來,給他診脈。

  片刻後收手,看著丁琬,說:

  “孩子小,醫治及時,回去養養就沒事兒了。”

  “那需要注意些啥不?”丁琬問。

  白郎中思考了一番,說:

  “特別注意的沒有,不過別讓他生氣,氣大傷肝,肝鬱導致氣堵,進而……”

  說了一大堆關於醫術方麵的話,丁琬聽得雲裏霧裏。

  總之就是一句話:

  盡量順著,別讓他生氣,不舒服,就行。

  丁琬點點頭,想聽了下又道:

  “白先生,那這藥吃完,您能不能再給開些調理身體的?孩子小,趁輕趕緊調養,日後也不遭罪。”

  白郎中聞言,笑著說:

  “徐娘子不必擔心。如今他喝的藥裏,就有調理身體的。孩子恢複快,況且是藥三分毒,喝半個月就差不多了,多喝不好。”

  丁琬見狀,沒再堅持。

  送走了白先生,丁琬看著程豹道:

  “回去吧。如今他醒了,我跟他在這兒就可以了。明兒中午我們回去,你那邊也忙,就別過來了。”

  “那你們晚上吃飯……”

  “他們不會不管的。”丁琬笑著說。

  程豹見狀,不再堅持,拱手一記,轉身走了。

  丁琬搬了把凳子坐下,看著目光呆滯看棚頂的二狗子,說:

  “你有啥打算嗎?現在沒有旁人,你跟我說,我會幫你。”

  二狗子慢慢的扭頭,看著昔日被他罵過的人兒,有些羞愧。

  丁琬看出了他的尷尬,不在意的道:

  “你是孩子,我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過去就過去了,你有什麽需要就說,嗯?”

  二狗子咽了下口水,輕聲的說:

  “以前,我知道是自己錯了,我……我……”

  “你上次把糖給我,還能不動聲色的把字條交給我,我就知道你改了。”丁琬笑著打斷他的話。

  一個孩子,她怎麽可能會不依不饒?

  見他雙眼通紅,丁琬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

  “如果你一定要我原諒你,那我跟你講,我原諒你了,早就原諒你了。咱們兩家是鄰居,你跟致遠又是打小一起玩的,你們應該是最好的朋友,對嗎?”

  二狗子不住的點頭,委屈的道:

  “我想跟鎖住玩,可是我娘不讓。嬸子,我以後是不是就沒有娘了?”

  不管他當時有多恨,可到底是他親娘。

  恨勁兒過了,剩下的就是不舍、後悔、難受。

  “嬸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孝。我……我當時也不知道咋了。平常我娘罵我,就我爹安慰我,我爹沒了,我以後也沒人護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二狗子哭的很難受,有些難以控製。

  剛剛大病初愈,這麽傷心可不好。

  丁琬把人扶起,將人抱在懷裏,輕拍他的後背。

  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就盡可能抱著,讓他知道身邊有人在。

  說起來,最無辜的就是他。

  錢桂花不懂事兒,劉鐵柱作為丈夫就該管,而不是多清淨。

  如今鬧成這樣,死的死,休的休,唯獨剩下了這麽個可憐的孩子。

  現在想想,真的太悲哀了。

  二狗子哭的難以控製,好在學徒送藥過來,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看著他這般,學徒蹙眉道:

  “你現在不能大喜大悲,身子吃不消。這藥可貴了,你得對得起藥錢,知道嗎?”

  丁琬接過來,道謝之後,輕輕吹著。

  二狗子努力控製自己要哭的衝動。

  可人就是這樣,你越不想哭,越控製不住。

  丁琬不敢讓他喝藥,輕柔的說:

  “你有沒有什麽想做的?例如念書、學功夫啥的?”

  二狗子抬頭,淚眼婆娑的瞅著她,有些迷茫。

  丁琬輕笑,繼續又道:

  “你得為自己打算啊。想想以後做什麽?我覺得你念書可以,你又不傻,是不是?你看致遠,他以前也啥都不懂,念書之後懂得多了,也穩重了,對不對?”

  二狗子抿唇,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說:

  “那我……我想跟鎖住一樣,有個叫的出口的名字。”

  丁琬聞言,恍然大悟。

  是啊,他今年都是對了,可大號沒起,還是二狗子、二狗子的叫。

  當時好像是因為他們家有事兒,然後就耽擱了。

  後來兩口子誰都沒有張羅,弄得二狗子現在好像都沒上他們家的家譜。

  土莊子有規矩,孩子七歲到家紮根。

  隻有過了七歲,才會起名字、上家譜。

  這樣好養活。

  劉鐵柱兄弟倆分家之後,家譜就在劉鐵柱這股,劉鐵杠是自己從立的家譜。

  丁琬想了一下,緩緩頷首,輕聲說:

  “叫‘堯旭’如何?堯天舜日,旭日東升,終成大器。”

  二狗子並沒有聽懂她話裏的意思。

  不過劉堯旭總要比二狗子好聽。

  點點頭,抿唇說:

  “好,謝謝嬸子,我就叫劉堯旭。”

  丁琬笑著摸了摸他的臉兒,把藥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