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你心挺大啊!
作者:戀小愛      更新:2021-01-15 16:24      字數:2299
  丁琬看著極力為自己辯解的女人,氣笑了。

  上前走了幾步,微眯著眼睛看她,道:

  “這種事兒,能隨便拿出來講?不管是不是氣話,你能這麽說?”

  “我……”

  錢桂花咬唇,扭頭看著一旁道:

  “他昨天出去之後我就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啊!可是孩子還睡著,我不好出去找他。我也擔心,我也害怕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如果一開始錢桂花就哭,那大家都會覺得正常。

  可現在哭,就有些太晚了。

  人從發現走了到現在,她才開始哭。

  哭的是擔心劉鐵柱嗎?

  這反應是不是太慢了些!

  二狗子靠著蔣文平,堅定的道:

  “那會兒我沒睡覺,我說要出去找爹,是娘你自己說的,不去找,一會兒就回來。”

  “……”

  “……”

  “……”

  二狗子這話說完,所有人都把視線移到了錢桂花身上。

  此刻的二狗子,猶如壺嘴清理過的茶壺,喋喋不休的說:

  “從鎖住家砌牆開始,娘每一天不罵人的。爹聽不過去念叨幾句,你就嗷嗷吵,我……我提過兩回,換來一頓打。我不止一次跟我爹說,要不咱們去二叔家,我寧可去二叔家,也不想在咱家,嗚嗚嗚嗚……”

  二狗子一邊說一邊哭,順道用襖袖子擦眼淚、擦鼻涕。

  丁文海這下不攔著趙剛了。

  老爺子氣呼呼的走到錢桂花麵前,指著祠堂上的主位,道:

  “過去跪著!”

  錢桂花不再辯解,老老實實過去跪下。

  到了這一刻,她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一向在家不吱聲的兒子,其實對她的意見最大。

  而聽話順從的丈夫,至今還不回來。

  如果一直不回來,隻怕她的日子……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錢桂花哭的不能自已。

  二狗子聽到就跟沒聽到一樣,怒吼著——

  “現在哭啥啊,我爹昨天走時為啥攔著我,不讓我跟著走——嗚嗚嗚……還說啥那不是我爹,咋不是我爹,嗚嗚嗚……嗚嗚……爹,你回來吧。嗚嗚嗚嗚……”

  母子倆一起哭,這個正月初一過得,要多亂套就有多亂套。

  沒有人去勸,孩子需要發泄。

  至於那個女人,就更不值得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慶年帶夥人回來了。

  麵對大家疑問的表情,緩緩搖頭,道:

  “沒找著,一直找到馮家屯,也沒見到。”

  趙剛指著爐子邊,說:

  “過去,烤烤火,暖和暖和。”

  丁琬那邊給倒了幾杯溫水,讓他們喝了、暖暖身子。

  錢桂花一直跪著,哭的有些無力,肩頭抽搭抽搭,看著很可憐。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隻能說她活該。

  一炷香後,張青山帶人也回來了。

  跟慶年的結果一樣,也沒有。

  丁琬想了一下,把張青山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說:

  “帶你媳婦兒趕車去縣裏你大舅哥的酒坊。他在縣裏認識的人也就是程豹,看看會不會去了那邊。張老爹在這兒,一會兒我帶他回家吃。”

  聲音很小,隻有他們倆聽到。

  張青山想了一下,點點頭,說:

  “好,那我現在就過去。”

  喊上媳婦兒離開祠堂,正好跟張青明走個麵對麵。

  張青山喊了聲“大哥”,張青明“啊”了一聲,算作回應。

  等小夫妻走後,趙剛長歎口氣,道:

  “青明啊,打折骨頭連著筋,你跟青山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看看鐵柱,娶媳婦兒、生孩子又怎樣,落得現在離家出走,不想回來。”

  說到這兒,趙剛意味深長看著他,又道:

  “不管到了啥時候,親姊妹、胞兄弟,打不散的。真出了事兒,還得自己人給你出頭!”

  張青明麵色動容,環顧一圈也沒見到自己的媳婦兒。

  尷尬的點點頭,走到張老爹身邊。

  祠堂內已經掌燈了。

  趙剛見出去找的人還沒回來,想了下說:

  “致遠他奶,你去我家喊拿些肉啥的,就在後麵做飯吧。托了這錢氏的福,咱們村今兒一起在祠堂吃飯,熱鬧。”

  祠堂除了供奉作用,還有就是來了瘟疫啥的,把人集中到這裏。

  所以後麵有大通鋪,還有灶台等一切生活需要的東西。

  耿氏喊上平日在作坊做飯的人,出去了。

  丁琬知道,婆婆肯定不會去趙家拿肉。

  家裏啥都不缺,也吃不完,正好消耗一下。

  出去尋找的村民,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一樣的結果:找不到人。

  劉鐵杠是最後一個回來了。

  進屋二話不說,直接就奔錢桂花去。

  被丁文海直接抱住,勸說著道:

  “別衝動,你現在不能動她。”

  錢桂花扭頭,雙手攥拳,大聲說:

  “你要幹啥啊?你大哥拋妻棄子的走了,你還要打我不成?你打啊,打啊,把我打死了,你大哥正好回來再找一個。隔壁就有現成的,哈哈……哈哈哈……”

  錢桂花已經失去理智了。

  白天她還能hold住自己,但是這會兒,她真的害怕了。

  害怕劉鐵柱真的一去不回,真的不要他們娘倆。

  平時她是能罵,可也不能都怪她。

  一個村住的,家家戶戶去酒坊,都過了好日子,怎麽偏偏他們家去了,還是日子過得緊巴巴。

  笑過之後,雙眼通紅。

  “憑啥他們都能過好日子,我們家就勉強糊口?我是罵你大哥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他沒讓我過上好日子,我罵他怎麽了?我給你們老劉家生了長孫,長孫知道嗎?”

  “那你為啥跟我爹說,我不是他的種,為啥——”二狗子氣呼呼的質問。

  他人小,想的東西很簡單。

  他隻知道一個事實,爹爹是被娘罵走的,罵走的!

  錢桂花“猛”地扭頭,看著二狗子,道:

  “那是因為你爹沒本事兒。你看看徐致遠,能文能武,每天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再看看你!還有徐致遠的奶奶,那是縣令夫人,再看看你娘!”

  話落,二狗子傻了。

  他沒想到母親還有這樣的理由。

  不知道是誰在“嘖嘖嘖……”的咂舌。

  接著,丁琬幽幽的說:

  “你心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