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正主兒就在眼前
作者:戀小愛      更新:2020-08-01 13:37      字數:3013
  鐵柱媳婦傻愣的摸著自己的臉,打懵了。

  丁琬甩甩手,坦然的看著她,字正腔圓的道:

  “養不教,父之過。你是他娘,那些不入流的話,都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我今日就抽你,洗洗你的嘴巴。”

  鐵柱媳婦緩過神來,猶如餓狼出洞一般,“嗷——”的一聲,推開劉鐵柱,直奔丁琬過來。

  揮舞著雙手,滿臉猙獰。

  隻可惜太過用力,丁琬稍微往旁邊靠了靠,就反手扣住了她的胳膊。

  一扭,一壓,把人製住了。

  “你……你個狐狸精,不要臉的騷貨。就你這樣還能守住?別擱這兒大言不慚了。出殯起誓不過是做做樣子,有能耐你請木牌啊。鬆開我,鬆開我——”

  鐵柱媳婦打不到她,又被迫彎腰,氣的破口大罵。

  如此,不用再問劉二狗的那些話跟誰學的了。

  正主兒就在眼前。

  丁文江氣呼呼的走到麵前,顫抖著聲音,道:

  “你……你罵誰呢?”

  “罵你閨女,就罵你閨女——”

  “我讓你罵,我打死你,撓死你——”丁翠蘭掙脫了柳氏的鉗製,幾步來到跟前,連抓帶撓。

  鐵柱媳婦兒也不是省油的燈,趁著丁琬愣神的時候,掙脫開、還手。

  柳氏、程林全都動手。

  丁琬緩過神,也沒有閑著,朝鐵柱媳婦兒的小腹,踹了一腳。

  一時間,叫罵聲,打罵聲,聲聲不絕。

  鐵柱媳婦不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不停地叫嚷著——

  “劉鐵柱,你個孬種,你就看著你媳婦兒挨揍——你個殺千刀的東西——劉鐵杠,你不是人,你嫂子挨揍你看熱鬧……啊……啊……”

  村裏人誰都不上前。

  很明顯,占理的那方沒有吃虧。

  至於鐵柱媳婦,挨揍就挨揍吧,自找的。

  終於,蔣文平走到撕扯的人群裏,把劉鐵柱的媳婦解救出來。

  此時的鐵柱媳婦,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臉上、脖子上,好幾道凜子。

  趙剛把拐棍塞給張青山,從他手裏拿過鐵鍬,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鐵柱媳婦傻了,本能的後退,眼睜睜的看著老爺子走過去——

  “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嗚嗚……嗚嗚嗚……”劉二狗抱住趙剛的腰,哭著央求。

  劉鐵柱老實的站在那,一言不發。

  想當然的,趙剛沒有落下鐵鍬,隻是長歎口氣,道:

  “鬧夠了吧,瘋夠了吧。鐵柱啊鐵柱,當初你們哥倆分家,我就跟你說過。這媳婦兒不懂事,你得管。你就是這麽管的?啊?”

  “趙爺爺,我……”

  “你家跟老徐家門挨門,二年、大可在村裏的時候,你要成親,人家哥倆咋幫的你,忘了?做人不能忘本,你家的新房子,人哥倆沒少出力吧。”

  “……”劉鐵柱耷拉著腦袋,羞愧不已。

  趙剛看著氣喘籲籲的女人,失望的搖搖頭,繼續說:

  “你生二狗子的時候是半夜,是誰幫你們找的穩婆,忘了?要不是二年腿快、幫你找人,你現在還能罵人家媳婦兒‘狐狸精’?”

  趙剛說著陳年舊事,鐵柱媳婦“嗚嗚……”痛哭。

  別誤會,不是羞愧的哭,是被打的哭。

  蔣文平拽著鐵柱媳婦來到丁琬麵前,大聲地道:

  “事情經過,大家都已經知曉,你現在給二年家的道歉,這事兒翻篇。不然,咱們就開祠堂,好好說道說道。”

  “…………”

  鐵柱媳婦傻眼了。

  怎麽都沒想到,事情能嚴重到開祠堂的地步。

  丁琬沒說話,麵部表情的看她。

  直到——

  “對,對不起。”聲音不大。

  不過丁琬並不打算跟她糾纏。

  輕歎口氣,平靜的說:

  “以後,我們互不認識,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若是再在背後詆毀我,或者你兒子又欺負鎖住、罵我,那我就不給麵子了。”

  “你兒子不懂事兒,你們做爹娘的不管,那我就替你們好好管。記著,讓他管好那張嘴。十年以後,也是頂天立地的小夥兒,別一天天跟娘們似的,扯東拉西。”

  鐵柱媳婦咬牙切齒,但卻不敢再鬧。

  他們人多,她就自己,打不過也說不過,更加罵不過。

  劉鐵柱不知什麽時候緩過神來,走到跟前,將媳婦兒扯到身後,說:

  “二年家的,對不住了。這婆娘以後我會嚴加管教,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丁琬沒吱聲,走到趙剛跟蔣文平的麵前,雙膝跪地,說:

  “裏正,族長,請求二位開祠堂,賜我一塊木牌。”

  在大周朝,村裏祠堂的木牌,那就是貞節牌坊。

  剛才鐵柱媳婦罵人時,提到的木牌,就是這個。

  因為農家沒錢蓋牌樓,所以寡婦想要立牌坊,就隻是得一個木牌。

  有了這東西,一輩子生死都是夫家人。

  但若是守不住,娘家獲罪。

  如果守寡的過程中,有人欺辱,木牌可以打人,死傷不論。

  丁琬這個舉動,頓時讓蔣文平愣住了。

  走上前,欲把人扶起,見她不起,嗬斥著說:

  “要什麽牌坊,好好過日子,別扯別的。”

  丁琬沒有動,吸了吸鼻子抬頭,道:

  “裏正大叔,你跟我爹是發小,看著我長大。應該知道我丁琬,不是逼不得已,不可能走這一步。一次兩次,誰不煩?”

  “我能找你們一次、兩次,次數多了,是不是就是我的問題了?既如此,我抱個木牌,誰惹我,我抽誰,抽死我都不用償命!”

  “你這……”

  蔣文平的話沒說完,柳氏來到女兒身邊,一邊流淚一邊說:

  “文平兄弟,給她吧。我就這麽一個閨女,當時說親,什麽樣的人家沒有啊,為啥就嫁了徐家。看中二年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她沒遠嫁。”

  “如今倒好,二年、大可屍骨未寒,這村裏有些人,三番兩次的欺負人,憑啥啊?!徐家可是上秋都不用交稅糧的人家啊,咋能這麽做!”

  柳氏帶著哭腔控訴,讓村裏那些看笑話的,全都低下了頭。

  趙剛看著抱在一起哭的娘倆,長歎口氣,道:

  “行,既如此,老頭子我就開祠堂,給你木牌。村裏人聽著,沒事兒別惹徐家小寡婦,否則木牌打死人,是不用償命的。”

  說話的時候,眼神就瞅著那幾個平日願意惹事兒的女人。

  一個,兩個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敢吱聲。

  丁琬借著母親的手起身,耿氏不知道怎麽跑來了。

  攔住丁琬,不住地搖頭,說:

  “不行,不能拿牌坊。娘是打算等幾年認你做女兒,讓你另嫁的。”

  丁琬看著趕過來攔阻的婆婆,輕歎口氣搖頭,道:

  “娘,我說過的,我不會另嫁。我在二年哥靈前起過誓,所以這事兒以後都別說了。”

  態度強硬,強硬到耿氏想開口,卻無法出聲。

  丁玨把徐鎖住跟狗崽都帶走了。

  好信兒的人,都跟著去祠堂,看那木牌長什麽樣。

  等趙剛拿出來的時候,丁琬不禁內心狂笑。

  就這還能打死人?

  薄薄的木板,不說打死人,打傷人它都得碎了。

  趙剛看到了她的遲疑,輕歎口氣,說:

  “丫頭,有了這個,自然就沒人再惹你。可請了這個,你要守的規矩就更多了。”

  “我懂。”丁琬頷首,抱著木牌,看了眼母親跟耿氏,說,“我嫁過去的時候,就沒想過走。如今有了這個,娘可趕不走我了。”

  耿氏聽到這話,“嗚嗚……”低聲嗚咽。

  趙剛瞅著她,欣慰的說:

  “好了,別哭了。好好過日子比啥都強。攤這麽個兒媳婦,還有啥不知足的?快回家吧。”

  耿氏不住的點頭,握緊丁琬的手,道:

  “走孩子,跟娘回家。以後誰說啥,就用這個砸,砸死那幫碎嘴的。”

  丁琬扶著婆婆,帶著母親,幾個人一起出了祠堂。

  還沒等到家呢,就聽到隔壁女人的哭喊,還有“砰砰砰——”的聲音。

  兩家中間就隔著柵欄,瞄一眼就能看到。

  丁琬是真沒想看,不過餘光掃到了。

  劉鐵柱拿著掃把,一下一下的抽著自己的媳婦兒。

  耿氏把院門帶上,陪著丁琬去了她的房間。

  周氏從屋裏出來,看到丁琬手裏的東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