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丁琬發威
作者:戀小愛      更新:2020-08-01 13:37      字數:3213
  丁文海是道道地地的老農,平日說話粗俗,舉止也粗魯。

  指著周氏那邊的地,不客氣的道:

  “你自己瞅瞅你幹了多少?你嫁到徐家開始不幹活兒,哥倆征兵,你們家的地一直都是我們家幫著。咋,這男人都沒了,還指望我們呢?”

  “大可家的,你別自己不較景兒,我們幫、是幫我們丁家出門子的姑娘。你特娘算老幾,還指望我們了?我們丁家人有骨氣,琬兒已經說了,除了春耕秋收讓我們幫忙,以後我們都不管。”

  丁文海中氣十足的話,讓周氏更加無地自容。

  跺腳、抹淚、哭著說:

  “誰指望了,誰指望了。不過就是幹活兒慢了嘛,都說我幹啥!我喝水喝多了,去方便,咋就不行了?嗚嗚嗚……憑啥都說我……嗚嗚嗚嗚……”

  “欺負我娘家不在這是不?幹啥這麽說我啊,我咋地了啊……嗚嗚嗚……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嗚嗚嗚……”

  丁琬見她這樣,好笑的搖搖頭,道:

  “這就欺負你了啊。我要是真欺負你,我早就不忍了。在你第三次方便的時候我就說了。從中飯回來到現在,你去多少次茅房,自己心裏沒數?”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周氏不說話,就是哭。

  村裏幾個婦人見了,不落忍,竊竊私語的道:

  “差不多行了,這都哭了,別說了。”

  “是啊,妯娌之間本就說不清楚。”

  “要不就分開種唄。”

  “幹脆分家得了,反正二年家的娘家在本村……”

  “……”

  你一言、我一語,從勸說到分家,村裏人說的那叫一個熱鬧。

  丁琬冷“哼”,瞅著哭哭鬧鬧的周氏,幽幽地道:

  “如果哭就能博得同情,我也哭唄。都是女人,誰不會哭是咋地?”

  “誒你這話咋說的,你……”

  沒等婦人說完,丁琬繼續又道:

  “我惹不起躲得起。我鏟的這些送你了,我去西麵的地做。記得,這一畝地收成若是不好,秋後咱們再算。”

  說著,真的拎著鏟子要走,被丁文海一把拽住。

  “你走啥,要走也是她走。不就鏟了兩壟嗎?現哥兒你去,把那邊的地鏟出兩壟還她。”

  “是,爹。”丁現說著,衝堂姐眨了下眼,轉身走了。

  原本還哭得周氏,見他們真的要分,不禁趕緊起身,看著丁琬弱弱地說:

  “二弟妹你別惱,是我錯了。我這就好好幹活兒,不去茅房,一次都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別啊,再把你憋壞了,又說我欺負你。”丁琬翻個白眼,根本不理。

  鐵柱媳婦兒終於忍不住了,在人群裏大聲地說:

  “二年家的,差不多行了,不管咋說這是你嫂子。哪有你一個做弟妹的,把嫂子拿成這樣。這還是在外麵,在家不知道咋回事兒呢。”

  “是啊,不就仗著娘家是本村的嘛。”汪敏禮媳婦兒也附和著。

  兩個人這麽一說,平日嫉妒丁琬的那幾戶,全都開了口。

  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丁文海氣的惱火,丁琬拉著他,素手微微用力,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等人都說的差不多了,這才又開口道:

  “是啊,我娘家是本村怎麽了?有罪嗎?我娘家哪裏對不起徐家?哪裏對不起周家!周子旭偷了二十兩銀子,到現在還抓到呢,我們丁家對不起誰啊?”

  “哎喲,這都啥年月的事兒,還揪著不放啊。”

  “就是啊,丁秀才那麽有錢,還在乎這二十兩?”

  “我去你娘的。劉鐵柱,你管不管你媳婦兒?你不管,老子替你管。”丁文海終於炸毛了。

  可他剛罵完,丁琬就走過去了,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

  “啪——”

  一巴掌扇到鐵柱媳婦的臉上,絲毫沒有遲疑。

  一時間,大家都懵了,誰也沒想到丁琬能動手。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鐵柱媳婦本人,“啊——”的一聲就要還手,丁文海直接把侄女拽到身後,立起了眼睛。

  劉鐵柱這會兒也伸手把媳婦往後拽了拽,輕斥著:

  “人家的事兒,你摻和啥,趕緊回家。”

  一向不受屈的女人,丈夫當著大家夥兒的麵說她,自然是不願意的。

  狠呆呆的看著丈夫,咬牙切齒的道:

  “劉鐵柱,你特娘還是男人?你媳婦被打、你不說報仇,你還說我?我……我跟你拚了。”

  說著,就要動手的打丈夫。

  在家她怎麽樣都成,可在外麵,劉鐵柱是要麵子的。

  使勁兒一推,直接把人推得後退好幾步。

  丁琬往旁邊站了站,道:

  “鐵柱嫂子,別你在這兒張牙舞爪,當事人袖手旁觀。我爹是秀才不假,賺的錢是他自己的辛苦錢,不是大風刮來的。”

  “你上嘴唇、下嘴唇,一開一合說的輕鬆。既然這麽願意出頭,你替周子旭把二十兩銀子拿出來啊。”

  “憑啥我拿?”

  “那你憑啥在這哇啦?”丁琬嗬斥著,“今兒打你都是輕的,汙蔑秀才,按照大周朝的律法,你是要吃板子的。”

  這一番話,讓鐵柱媳婦兒慌了。

  她沒念過書,但丁琬念過。

  大周朝的律法,人家比她懂。

  咽了下口水,梗著脖子,說:

  “你別仗著念過書,就在這兒蒙人。村裏人說話,縣老爺管得著嗎?再說了,我啥時候汙蔑秀才了?”

  “你不是說我爹不差錢嗎?我爹不差錢,日子還能那麽緊巴?我得讓縣老爺幫我爹查查,我家到底哪裏出現了問題。”

  “我……”劉鐵柱媳婦兒咬牙,慌了。

  “哎喲,一個村住的,幹啥這麽上綱上線啊。”

  丁琬看著汪敏禮家的,冷“哼”一聲,道:

  “不是我上綱上線,是這麽詆毀,誰家能幹?鐵柱嫂子要是不服氣,咱就去找裏正、找族長,讓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平日裏的丁琬,給人一種柔柔弱弱,富家小姐的感覺。

  今日她跟周氏拿著鏟子下地時,已經讓村民難以想象。

  如今又打人,又這般理直氣壯,真的是……太難以想象了。

  鐵柱媳婦兒咬唇,硬著頭皮道:

  “你……你不就仗著裏正跟你爹關係好嗎?你有什麽可囂張的?”

  丁琬嗤笑,同情的瞅著她,說:

  “人可以無知,但不能無知還這麽理直氣壯。你要是覺得不公平,那咱們就去縣衙,就去府城,我倒要看看,你胡說八道,你還有理?”

  丁琬不讓步,一雙杏核眼瞪得提溜圓。

  村裏人瞅著這樣的丁琬,仿佛不認識一般。

  周氏就在地裏,壓根沒有往前靠。

  丁琬指著沒什麽存在感的周氏,繼續又說:

  “我跟她不管怎麽爭論,那是老徐家的家事。試問你鐵柱嫂子姓什麽?你夫家姓劉,怎麽,還想管老徐家的事兒了?從下地開始,她一連上了十好幾趟茅房,我還不能說了?”

  “十好幾趟?你別汙蔑人。”鐵柱媳婦兒抓住語病,將其放大。

  張青山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冷“哼”一聲,道:

  “十好幾趟都是少的吧。去一趟半天都不回,鏟一會兒就走,當誰看眼瞎不見呢?王五,你說說,咱仨家的地,離得最近。”

  突然被點名的王五,嘴角狠抽,沒有吱聲。

  鐵柱媳婦兒見有人作證,難以置信的看著周氏,說:

  “你剛才去茅房,不是這麽說的啊。你不是說她……”

  “鐵柱嫂子,你不能這麽害我啊,我說啥了啊,我啥都沒說啊。嗚嗚……嗚嗚嗚……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姓‘周’,不該讓我弟弟來咱們村……嗚嗚嗚……”

  周氏這話說的就不講理了。

  換做其他男人,自然就不會跟她掰扯。

  隻不過今日這人,是丁琬!

  “你愛姓啥姓啥,周子旭的事兒一天不結,那就一天沒完。在花街花了十兩,剩下十兩去哪兒,可還不知道呢。等衙差抓到他,自然水落石出,一個都跑不掉。”

  最後那一句話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王五。

  讓本來站的好好地王五,本能的後退兩步,踩到了王闖。

  王闖“哎喲”一聲,不願意的往旁邊竄了竄。

  丁琬瞅著周氏,指著西邊的地,說:

  “從今兒開始,咱們倆分開。你去那邊,這邊我來。欠你的兩根壟,我弟弟會還你,我不占你便宜。”

  周氏還想吱聲,丁文海操起鏟子,惡狠狠地道:

  “滾——上次你給我媳婦兒下絆子的事兒,老子可還記得呢。”

  周氏怕舊事重提,灰溜溜的拿著鏟子,離開了。

  丁琬瞅著其他人,平靜的道:

  “我知道,列為有看不慣我的。沒法子,我會投胎,我有個秀才爹。看不慣就看不慣,但別讓我聽到些什麽話。不然,我還是會打人,就打那種扯老婆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