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又來了？”荼荼看見東方青魚，又驚又喜。

  “不喜歡看見我？那我走了。”東方青魚故作失望，轉身欲走。

  “不是啦！”荼荼趕緊把他拉住，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道：“見到你開心都來不及呢，怎麽會不喜歡！隻是你才上線，又掛了，人家心疼嘛。”

  “沒事，咱不虧！”東方青魚苦笑，前麵玩遊戲那麽順，多少風浪都走過來了，反而自認為在巔峰時候，兩度跌下穀底。看來，人不能太驕傲，盛極而衰啊。

  “虧大了，那些人，一百個加起來也比不上你。”荼荼的眼中，東方青魚才是最珍貴的。

  “我還沒吃飯呢。”東方青魚摸了摸肚子。

  “張媽，開飯！”荼荼馬上大叫，比自己餓了還緊張。接著又壓低聲音道：“鈺兒來了！”

  “鈺兒？！”東方青魚腳步一頓，眼睛差點沒有瞪出來。

  “不是剛吃過早餐了嗎？又開飯！”鈺兒披著浴袍出來，一邊擦拭著濕漉漉的秀發，並未注意有外人進來。

  兩條纖細的長腿露出來，比白色的浴袍還要白，領口鬆垮，一覽無遺。似乎感覺氣氛不對，鈺兒抬頭，目光和東方青魚的目光在半空碰撞，刹那之後，羊脂白玉般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你……來了，好久不見，我先去換件衣服！”

  鈺兒腳步匆匆回房間去了。

  “鈺兒來幹嘛？”東方青魚依依不舍收回了目光，那美眸驚愕的樣子，含羞帶怯，太迷人了。

  “找我玩啊！”荼荼理所當然道：“上次不是說出去玩嗎？被我放鴿子了。然後你上線去了，我想著暫時也不上線，就叫了鈺兒，想補上上次的缺。”

  “那我來得豈不是不方便？”東方青魚猶豫著要不要回去。

  “方便方便，有什麽不方便的。”荼荼緊緊抱著他的手，拉到客廳坐下，討好似的倒了一杯牛奶笑著道：“飯還要一下子，先墊墊底。其實現在也沒什麽好玩的，太遠的地方不方便去，疫情還沒完全結束。近一點的地方，基本上玩遍了。在家裏挺好的，不為國家添麻煩。”

  “那鈺兒——”東方青魚總感覺因為自己，打亂了別人的計劃，不太好。

  “鈺兒向來喜歡安靜，要不是我非拉著她出來，她才不會去玩呢，如果我說不出去了，她開心還來不及呢，不會有意見的。”荼荼趕緊道。

  “那就好，不然的話，你爽人家兩次約，不太好。”東方青魚道。

  “鈺兒很好說話的，到時候我收集幾張珍貴郵票給她賠罪，順便給她介紹兩個帥哥，她立刻就不生氣了。”荼荼說著見到鈺兒走出來了，嚇得趕緊住嘴。

  “背後嚼舌根，以為我聽不見嗎？”鈺兒穿著一襲白色衣裙，仙氣飄飄，臉色已經恢複平靜，眼波流轉，橫了荼荼一眼，“要不，把那些給你寫情書的帥哥介紹給我？”

  “你確定？”荼荼一點都不怕，眼睛含著壞笑：“那些都是寄給你的情書，但是不好意思直接給你，所以寄給了我，讓我轉交給你，我知道你不搭理這些事，所以就沒告訴你，你要的話，我馬上給你聯係。”

  “……”鈺兒不想和她說話了，轉向東方青魚：“這還是新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麵，最近好嗎？”

  “嗯……能吃能睡。”東方青魚本來想說挺好的，但是馬上想到自己掛了，這個‘好’字顯然是不太適合的，但是‘不好’的話，遊戲裏麵掛了，和現實生活在貌似沒有關係，‘不好’也不能說，隻能含糊其辭。

  “吃的來了，邊吃邊說。”荼荼心疼東方青魚，見到張媽端著吃的來了，迅速起身幫忙。

  ……

  “聽說了嗎？那一聲歎息，如情人的呢喃，輕柔、溫暖，仿佛春風吹過瀘沽湖。那種感覺，好像是夏天吃了冰鎮西瓜，舒爽從喉嚨滑入腹中，冰涼從丹田擴上，刹那充斥全身三億六千萬個細胞，然後就死了！”

  “你妹呢，念散文呢，還‘春風吹過瀘沽湖’，哪有那麽多感覺，大禁咒啊，一陣光芒閃過，所有一切都死絕了，寸草不生，還舒爽呢，你以為大保健啊！”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有道是重劍無鋒，大道無痕，厚德載物，‘大禁咒’能和‘禁咒’一樣嗎？人家走的不是驚天動地的蘑菇雲路線，就和真正的大人物一樣，潤物細無聲，不知不覺中讓人死去。要不然，數十萬個玩家，難道沒個人反抗什麽的？”

  ……

  大街小巷，茶肆客棧，都是討論‘大禁咒’。誰都沒見過，但是誰都跟在現場似的，描述的是一個比一個神奇，樸實版本的，誇張版本的，詭異版本的……關於死亡人數，也是爭論的焦點。有說掛了20萬，也有說掛了50萬，也有說掛了100萬的，‘大禁咒’，掛的太少，就對不起‘大禁咒’這個‘大’字了。

  不怪玩家那麽激動，在‘禁咒’代表認知範圍內最強大力量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大禁咒’，那種感覺好比雙色球的獎金池分明隻有10個億，但是某個人中獎中了20個億。

  大同城，張金科辦公的大樓，氣氛有些和往常不一樣。玩家們走路都是輕輕的，仿佛擔心踩到了螞蟻，一切都是因為‘大禁咒’。

  “具體掛了多少人？”

  辦公室內，預想中的咆哮和打砸沒有發生，聽到消息的張金科表現的很安靜，安靜的讓人不習慣，良久才睜開了眼睛，表情和平常並無二致。

  “我們、泰山城、萬物生聯盟加起來35萬。日月神教那邊，數據統計的不是很精確，大概20萬。”玫瑰如雪道。

  “君臨天下，泰山封禪和水調歌頭確認掛了？”張金科又問。

  “確認過了，等級排行榜上，他們的等級掉了3級。”玫瑰如雪道。

  “多少？”張金科吃了一驚。

  “3級！”玫瑰如雪語氣肯定。

  “3級！”張金科語氣沉重，掉一級還好說，玩家殺怪，哪能不掉級，但是一次性掉3級，對於高手來說，幾乎是災難。

  “大禁咒！”張金科喃喃念道，心裏還有一層憂慮。君臨天下、泰山封禪和水調歌頭皆為一方霸主級的人物，掌控無數資源，最不缺的就是道具，卻依然掛了，說明‘大禁咒’之下，一切力量皆無用。以後，如果他遇上了‘大禁咒’，怕是也是難逃一死。

  禁咒很厲害，也是有克製的力量，‘大禁咒’卻沒有克製的力量，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