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理想的費用，一般這種病的費用都是在30萬左右，如果需要換腎的話，還要往上加，你們要有心理準備。”護士道。

  “30萬？”小姨夫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護士，檢查出來了嗎？倒地是什麽病？”孫欣倒是比較堅強。

  “跟腎髒有關，衰竭的嚴重，導致排毒功能近乎消失，具體的情況還要問你們主治醫生肖主任。”護士見孫欣等人還在消化，不再多說，她也很忙，匆匆離開了。

  “30萬，我們拿不出那麽多錢啊。”小姨夫沒了主意，眼巴巴看著孫欣。

  “不要擔心，老爸，錢的事情，我會處理。”孫欣強作鎮定，“我們要向好的方向看，至少媽媽的病因弄清楚了，並且找到了救治的方向，很早就是好消息。”

  話雖如此，但是想到沉甸甸的30萬，小姨夫的臉上依然笑不出來。他每個月工資8000，負責一家人的開銷，小表弟的學費，還要還房貸，每個月下來，剩不了幾個錢，這還是他節約，不抽煙、不喝酒，也沒有不良習好，否則8000塊都不夠花。小姨寫作的稿費忽高忽低，高的時候一萬多，低的時候兩三千，她負責還車貸，但是她比較花，加上女人的開銷大，衣服、包包和化妝品，也沒多少積蓄。

  在家裏治療了半個月，已經掏空了家裏的10萬積蓄，現在又要30萬，他們一家真的拿不出來。孫欣今年剛剛參加工作，也沒錢。

  小姨夫想到這個數字，隻感到站都站不穩。

  “爸，表姐，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孫欣也不等其他人應答，已經出去了。兩分鍾不到，孫欣就回來了，雖然她竭力裝著平靜的樣子，東方青魚和程紅鸞還是發現了她眼中的悲傷。

  “怎麽樣了，欣欣？”小姨夫期望地看著孫欣。

  “爸，不用擔心，錢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有個朋友家裏比較有錢，他願意借給我。”孫欣輕鬆道。

  “那就好，你告訴你的同學，等回去之後，我立刻把家裏的車買了，先還一部分，後麵的錢，省吃儉用，我也會在最短的時間還上。”小姨夫鬆了一口氣。

  “知道了，爸爸，你們在這裏做一下，我下去繳費。”孫欣道。

  “表姐，你們怎麽也出來了？”孫欣神不守舍，走到電梯前等待電梯的時候，才發現後麵跟著兩個人。

  “你這小心思，瞞得過姨夫，瞞得過我嗎？”程紅鸞沒好氣道。

  “阿凱走了。”孫欣再也裝不下去，眼圈一紅，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

  “因為錢的事情嗎？”程紅鸞問。

  “嗯！”孫欣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他怎麽說的？”程紅鸞問。

  “他說他不想成為提款機。”孫欣終於沒忍住，眼珠子啪啦啪啦落下。

  “電梯到了。”東方青魚忽然出聲。

  三人進入電梯，東方青魚立刻把門關上。電梯快速下降，狹窄的空間很安靜，隻有孫欣的抽泣聲。

  年輕人都是堅強的，十幾年的教育，讓他們有了很強的適應能力。走出電梯的時候，孫欣已經收斂了情緒，雖然眼圈還是有些紅，但是已經不哭了。

  “現在怎麽辦？”程紅鸞問。

  “先找同學借一下，看能借到多少，然後看看同事能否資助一點，再投資兩個月的工資，押金差不多應該夠了，後麵的錢，我打電話回家看看親戚那邊能籌多少。”孫欣道。

  “沒有買保險嗎？”東方青魚忍不住問。

  “沒有。”孫欣黯然道，這也是她最後悔的一件事，事實上，她家有個親戚在平安保險公司上班，好幾次叫他們買保險，但是那個時候剛剛買房，而且她上學也是一大批費用，錢有些不足，就耽擱了。說起來，還是怪她。

  “好了，不用擔心，錢的事情，表姐來出，你們隻要好好陪著小姨就可以了。”程紅鸞不想看見這麽花季的表妹憂傷的樣子。

  “表姐你馬上就要結婚了，肯定要買房子和車子，哪有錢？”孫欣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姐夫是個土豪。”程紅鸞開玩笑的推了東方青魚一下，“快去繳費，這30萬就當做給我的彩禮錢了。”

  目前來說，主動排隊交錢的地方，估計隻有醫院了。把錢給別人，還得排隊，別提有多窩囊了，卻不敢不繳。

  有部電影《我不是藥神》裏麵有個販賣盜版藥品的藥販子說過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病，要說有的話，隻有一種，那就是窮，窮病。

  解決了窮這個問題，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交了費，醫院不催了，小姨夫一家的心情也輕鬆了，隻需要等待小姨從ICU出來就可以。醫生已經傳遞出來消息，情況雖然嚴重，好在送來的早，沒有生命危險，隻是治療比較麻煩，最好是換腎，可以自己先找腎源。

  換腎又是一筆天文數字，如果是之前，孫欣怕是又得抓頭了，但是知道東方青魚的身價之後，她沒那麽擔心了。一百多萬很多，但是她有信心在5年左右還清。就算不交男朋友，不買衣服，不買化妝品，她也要完成這個目標。

  下午五點左右，小姨推出了ICU，處於昏迷狀態，六點的時候才醒過來，見到程紅鸞很開心。兩男人聊了一會兒天。孫欣喂了她吃了一些清粥，小姨又睡了過去。

  留著小姨夫在醫院照顧，其他人去吃飯，因為擔心小姨，隨便吃了點，又給小姨夫打了一份快餐，回到醫院，小姨沒有醒。程紅鸞又等了一會兒，就和東方青魚回去了，明天再過來。

  “沒想到你小姨這麽年輕。”東方青魚看見小姨的時候真的吃了一驚，看外貌，和孫欣差不多，說是姐妹一點都不會違和。

  做了手術，臉色蒼白憔悴，即使這樣，還不顯老，可想而知狀態飽滿的時候是何等的清純靚麗，東方青魚還是首次見到這樣的女人，43歲的女人，卻和23歲的女孩一樣。

  “我小姨是不老女神。”程紅鸞羨慕道，“我現在叫她小姨，老有一種被她占便宜的感覺。”

  “你小姨怎麽會嫁個姨夫。”東方青魚這話不是打擊小姨夫，也不是說小姨夫不好，但是兩者放在一塊，差距立刻就出來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問過一次，但是小姨沒說，不過他們的關係很好，從來沒有吵過架。”程紅鸞道，事實上，她也對此產生過疑問。

  一個太優秀，一個太普通，按照道理是不會產生交集的。

  “那裏又叫土菜館。”東方青魚忽然道。程紅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減速，拐了進去。剛才趕時間，都沒有吃飽。

  看見飯店，肚子就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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