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數十個未接電話，有學長馬小智的，也有曾經的室友李紅豆的，還有幾個備注是騷擾電話的陌生號碼。

  估計是電話沒打通，還有短信，短信的數量更多，不過大部分都是垃圾短信，貸款、信用卡、房產等等，有用的隻是兩個人的信息，李紅豆和馬小智。

  “最近出什麽事了嗎？打電話也不接，館長來了兩次，問起你，我應付過去了，如果方便的話，回一個電話給我。”馬小智。

  “先後有兩個女孩子來問我好幾次，打聽你的行蹤，我瞞不過去，就告訴她們了。前麵一個女孩子還好，後麵一個女孩子殺氣騰騰，你自求多福吧。”李紅豆。

  沒用的短信，他一條條刪除，刪除到最後兩條的時候愣住了，竟然是林妙玉發來的。

  “那天……沒事吧？你和那個女孩子和好沒有？我知道你是一個內心很驕傲的人，但是女孩子是需要嗬護的，我看那個女孩子是好女孩，你要珍惜。有時間的話來觀看我的演唱會，我給你留門票。”林妙玉。

  “這麽久不回我的信息，好歹也是相處過幾天的人，說忘就忘了？還是怪我害的你和女朋友鬧了矛盾？我猜一下，應該是樂不思蜀，所以我這樣無關要緊的人就拋在一邊了吧，嘻嘻！”林妙玉。

  “謝謝，有時間的話，我會來的。”沉吟了很久，東方青魚回了信息。

  把靜音調回正常模式，放下手機，目光落在程紅鸞臉上，即使睡著了，也是眉頭緊蹙，蘊藏無限憂愁。

  “別走——”東方青魚隻是想給他扯一下被子，程紅鸞馬上被驚醒，柔弱的眼神滿是無助。

  “手麻了。”東方青魚道。

  程紅鸞小心翼翼鬆開了手，緊張地看著他。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個小時，現在差不多是晚上八點了，睡了一覺的程紅鸞精神好了不少。

  程母剛才進來一趟把白粥和碗拿著了，現在還未回來。東方青魚看了看，地上的塑料袋裏麵有不少水果。

  “你想吃什麽？”

  “葡萄。”程紅鸞想了想道。

  “蘋果可以嗎？”東方青魚問。

  “也行。”

  “吃香蕉吧，不用洗。”東方青魚剝了一條香蕉，直接先吃了一口，一口就吃了半根。

  “……”程紅鸞。

  “你們——”程母剛好推門而進，手上提著保溫瓶。

  “媽，你怎麽來了？”程紅鸞話出口就知道說錯話了，可是無法改口了。

  “……”程母。

  “我是不是也不該進來啊？”黃豔魅跟在程母的後麵打趣道。

  “就你話多。”程紅鸞惡狠狠道。

  吃了晚飯，程紅鸞說了一會兒話，又睡著了。雖然剛剛睡了幾個小時，但是因為二十多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精神很虛弱。

  三天之後，程紅鸞恢複的差不多了，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但是精神頭很好，已經不需要在醫院了。

  出院的時候，主治醫生來了送行，笑著對東方青魚道：“小夥子啊，感謝你啊，你再不出現，我這張老臉可就丟盡了，一個感冒而已，被我治了二十多天，幾度走進重症病房，還是沒有治好，要不是你出現，這病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你就是我大恩人，受我一拜！”

  “打擾打擾，辛苦醫生了。”東方青魚趕緊攔住，開玩笑，哪敢受他鞠躬。

  程紅鸞紅著臉不敢說話。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你永遠醫不好一個一心求死的人。程紅鸞當時就是那種狀態。

  程紅鸞、黃豔魅和程母回家，東方青魚則是返回學校請假，再不請假，怕是要被開除了，幸虧了馬小智的掩護，館長並不清楚他曠工了多少天，被他糊弄過去了。之後，定了一桌大餐，慶祝程紅鸞出院。

  程紅鸞剛出院，不能大吃大喝，一桌飯菜，基本上是東方青魚幹掉的，其他人吃的雖然不多，但是都很開心。晚上，在程紅鸞的強烈要求下，東方青魚沒有返回學校，主要是也太晚了，就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夜。

  在醫院的幾個晚上，東方青魚都沒睡好，加上喝了點酒，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大家都起床了，程母做的早餐，瘦肉粥，放點蔥花，香氣四溢。

  黃豔魅早早去了店裏，這段時間，程紅鸞病重，她一個人兩頭兼顧，幾乎忙的飛起來了。原本她自己租了房子的，但是距離店裏太遠了，所以搬來了和程紅鸞一起住。上班近一點。

  “青魚，來來來，坐下，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看見東方青魚放下碗筷，程母親切地把他叫到跟前。

  東方青魚走到沙發上坐下，看了一眼在洗手間洗頭的程紅鸞，莫名的有幾分緊張。

  “放鬆，就是想和你聊會兒天。”程母嘴上說放鬆，眼神卻帶著審視。

  “好的，阿姨您說。”東方青魚坐的筆直。

  “你和紅鸞是怎麽認識的？”程母漫不經心問道。

  “租房子的時候認識的。”東方青魚道。

  “租房子？你現在是租房子住？”程母的表情變了一下。

  “是的，租的房子還沒退，前不久找了一份工作，現在住在學校職工宿舍。”東方青魚小聲道。

  “你家裏哪裏的？家裏都有什麽人？”沉默了一會兒，程母又問。

  東方青魚照實說了。

  “這麽說你隻是一個孤兒，家裏什麽都沒有？”程母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是。”

  “你什麽學曆？”

  “高中！”

  “高中？你沒去上大學嗎？”程母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似得，“你今年多大了？”

  “18.”東方青魚猶豫了一下。

  “才18歲為什麽不去讀大學？”

  “讀不進去。”東方青魚老實道。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程母一張臉徹底拉下來了。

  “白天在圖書館當管理員，晚上玩一玩遊戲。”東方青魚回答。

  “收入呢？”

  “夠養活我自己。”東方青魚道。

  “嗯，知道了，如果沒其他事，你就回去上班吧，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經常請假的話，領導影響會不好的。”程母的笑意不知不覺消失無蹤，語氣也變得冷漠。

  “好的，阿姨再見，我下了班再來看紅鸞。”東方青魚道。

  “不用了，你上班那麽忙，就不用跑來不去了，紅鸞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會照顧的，就不麻煩你了。”程母頓了頓，又道：“如果沒有必要的話，還是少來見紅鸞。”

  “我明白了。”東方青魚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自嘲一笑，“打擾了。”大步離開了。

  “青魚去哪裏了？”程紅鸞剛好擦著頭發走出來。

  “他有事回去了。”程母淡淡地道。

  “哦！”程紅鸞思索著東方青魚有什麽事情著急離開，沒注意到母親的表情。等到她晚上打不通東方青魚的電話的時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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