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東方青魚來到這個城市以來，吃過的第二頓家常飯。雖然80%的飯菜都是他一個人幹掉的，但是還是沒有吃飽，不過，心情卻是很好的，因為廚子很好。

  李紅豆，中山大學法學係在讀研究生，今年23歲，很開朗的一個人，健談、會廚藝，擅長舞蹈、歌曲和瑜伽，還練習過幾年的書法，身高170，僅僅比東方青魚低3公分，穿上高跟鞋的話，完勝東方青魚。

  李紅豆沒料到東方青魚在家裏，隻是炒了一個菜，臨時加了一根黃瓜，就是她吃的那根，嚴格來說，隻有三分之二根了，再打了一個紫菜蛋花湯，一頓飯，兩個蛋，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李紅豆說冰箱裏沒肉了，隻能湊合。

  “陸教授出國那天，剛好接了公安局的一個案子，實在脫不開身，事後我打電話給陸教授，還好他老人家沒有怪我。”李紅豆吐了吐舌頭。

  “陸教授是一個很好的人。”東方青魚道，這是實話。

  “一直想見一見另外一個房客，結果我回來十幾天都沒見到人，你平時不住這裏嗎？”李紅豆好奇問道。

  “我說我一直在家裏，你信嗎？”東方青魚看著李紅豆，這十幾天，剛好是他在礦區奮鬥的十幾天，平均每天睡兩三個小時，而且都是淩晨下線，天不亮又上線了，如果不是幹糧吃完了，他都不會出來。

  “你一直在房間？”李紅豆震驚了。

  “一直在。”東方青魚點頭。

  “你是幹嘛的，在房間幹嘛？睡覺？”李紅豆好奇問道。

  “我是職業玩家，上下線沒規律，我也出門了幾次，估計剛好和你的時間錯開，所以你沒注意吧。”東方青魚解釋道。

  “原來如此，看你年輕應該不大吧？”李紅豆看著東方青魚的臉，猜測道：“18？”

  “19歲。”東方青魚如實回答。

  “小弟弟，這個年紀應該好好讀書，玩遊戲那是玩物喪誌的行為。”李紅豆表情威嚴起來。

  “我綴學了。”東方青魚淡淡地道。

  “呃——”李紅豆敏感地察覺到東方青魚情緒的變化，不留痕跡地錯開了話題，“雖然推遲了差不多半個月，但是第一次見麵還是很友好的，對我的廚藝還滿意嗎？”

  “滿意。”東方青魚趕緊點頭，這倒不是恭維，李紅豆的廚藝確實還可以，不過話又說話來，他再難吃的東西都吃過，現在吃什麽東西，隻要有油有鹽，他都會覺得好吃。

  “那就好，當做我第一次失約的賠禮飯了。”李紅豆嘻嘻一笑，“以後我有時間回來，都會自己做飯，你想吃飯可以，但是碗筷你要洗，我不喜歡洗碗。”

  “洗碗的任務交給我了。”東方青魚自然沒有意見。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姐姐洗澡起了，這裏我可不管了。”李紅豆踩著人字拖，踢踢踏踏進了房間。

  洗碗、抹桌子、拖地，搞定一切之後，李紅豆也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睡裙比較清涼，露出兩條潔白修長的大白腿，東方青魚看了一眼，目光竟然有一種忍不住追逐的衝動，匆匆打了一聲招呼，出門而去。

  走到夜市攤子的入口，突然停住了，想了想，轉身走到了品牌店的那一條街，轉了好久，才走進一家沒聽過名字的店鋪裏。

  “先生你好，請問你需要看什麽衣服？”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走了過來。

  “我先看看。”東方青魚道。

  “好的，有什麽需要您隨時叫我。”現在的人獨立性比較強，買東西的時候習慣自己做主，不太信任服務員的推薦，女孩顯然很清楚這一點，退到收銀台那裏等候。

  店麵不是很大，隻有三個女孩，一個臉上有幾點雀斑的女孩，一個短發，還有就是甜美的女孩，年齡都是在二十一二的樣子，青春靚麗，應該是大學剛剛畢業的應屆生。

  “允兒，不是我說你，不要什麽人都那麽熱情，這人一看就知道隻是看看的人，何必浪費口水？”短發的女孩對回來的甜美女孩道。

  “不要這樣說了，進門都是客，肯定要招待了。”叫允兒的姑娘道。

  “就你傻啊，招待也要看人的，買東西的，肯掏錢的才叫顧客，說的是那些白領、金領和大老板，你看這人，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地攤貨，衣服、褲子、鞋子和內褲加起來，肯定不超過100塊，我們這裏最便宜的一件體恤都要三百多，你認為他買得起？”雀斑女孩教訓道，一副老前輩的樣子。

  “買不買得起，是客人的事情，但是招不招待是我們的事情，我們做的工作不就是招待客人的工作嗎，隻要客人高高興興進來，開開心心離開，我就開心。”允兒不在乎道。

  “你就死腦筋，整天跑來跑去，業務沒多少，再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社會的現實了，像他這樣的人，一個月進來店裏至少五十個，但是掏錢的最多一個。”短發女孩道。

  “不是還有2%的概率嗎，又不是0.”允兒笑著道。

  “算了，不說了，你就是死腦筋，時間久了，你就會明白了。”雀斑女孩恨鐵不成鋼。

  “是是是，兩位姐姐都是為我好，允兒都知道。”允兒跑去倒了三杯水，兩杯送給兩個女孩，“兩位姐姐喝水，潤潤嗓子。”第三杯卻是送到東方青魚的手上。

  “先生，喝一口水吧。”

  “謝謝！”東方青魚接過水，一口就喝完了。

  “我再去給你倒一杯吧。”允兒一連到了四杯水，才看見東方青魚放下杯子，表示不要了。

  “我說這人跑到店裏來裝模作樣，原來是蹭水喝的。”短發女孩鄙夷道。

  “允兒真傻，還傻乎乎的去伺候。”雀斑女孩搖著頭道。

  兩人的聲音稍微有點高，允兒有點不安，唯恐東方青魚會生氣，雖然他心中也認定東方青魚買不起衣服，但是總感覺這樣說人不好。卻看見東方青魚既沒有生氣，也沒有轉身走出店鋪，而是指著幾件衣服道：“這件，這件，那件，嗯——還有那三件都給我包起來。”

  “啊——”允兒一時間愣住了。

  “這兩條褲子也拿下來，我試試。”東方青魚道。

  “先生，你說真的嗎？”允兒小聲確認。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東方青魚看著他。

  “哦，哦，我馬上給你拿。”允兒哪裏能夠分辨得出東方青魚是否在開玩笑，隻是習慣性聽從客戶的吩咐而已。

  “先生，我們這裏的衣服都是世界名牌，價格不便宜，如果弄壞了的話，是需要賠償的。”短發女孩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

  “難道你們所謂的世界名牌，試穿一下就會弄壞？”東方青魚反問。

  “就算不壞，弄髒了你也賠不起。”短發女孩臉色變了，沒想到一不小心說錯話，被秦胄抓住了語病。

  “不就是怕我買不起嗎？”東方青魚把銀行卡拿出來，淡淡地道：“查完餘額再跟我說話。”

  短發女孩胸口起伏，終究被東方青魚鎮定的氣勢壓住，不敢爆發，接過銀行卡，快步走到收銀台，在POS機上刷了一下。東方青魚跟在後麵按了密碼，立刻，餘額顯示出來了。

  短發女孩愣住了，雀斑女孩也愣住了，卡裏的餘額不算太多，至少見慣了大老板的兩人來說，這個數值不算太驚人，十九萬多一點，但是用來買衣服的話，綽綽有餘。

  他們這個店，說的好聽是世界名牌，實際上也就是國產貨，取了一個比較洋氣的名字而已，價格也就是低檔中的高檔，幾百塊到一千多塊之間，十九萬用來買下整個店鋪自然是不夠的，但是買下大半的衣服，還是可以的。

  允兒看著兩個同伴震驚的樣子，擔心出了什麽意外，小心翼翼走過來，偷偷瞥了一眼，也跟著張圓了嘴巴，她以為像東方青魚這樣的打工族，卡裏有錢，也就三五千，多則八九千的樣子，因為真正有錢的人都是刷臉支付，基本上不帶錢包和銀行卡的，那些動不動拿出銀行卡的人，反而都是打工階層。

  “我現在可以試穿衣服了嗎？”東方青魚問道。

  短發女孩和雀斑女孩尷尬地點點頭。

  “先生，試衣間在這邊。”允兒不想兩個同事為難，把東方青魚引開了。

  三套夏天休閑裝，兩套稍微正式一點的，兩套睡衣，襪子，兩雙休閑鞋子，兩雙皮鞋，皮帶，內褲，就差領帶了，因為不會打，東方青魚沒要，一算價格9138元，零頭抹去了，以9000結賬的，看著東方青魚提著大包小包離開店鋪，短發女孩和雀斑女孩腸子都悔青了，允兒的提成是22%，就這一單，她就差不多有兩千塊的收入，她們兩個來的早一點，提成是25個點，如果這一單是她們的，提成有2250元，還不算獎金，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在路邊上又吃了一點東西，把肚子裝飽了，東方青魚才回去，李紅豆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沒有形象的翹著腿，雖然看見東方青魚進來馬上並攏坐好，但是右腿收回的時候，東方青魚還是看見了那一抹不該看的東西，心中一熱，不敢多看，趕緊去衝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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