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目送車離開，孫福生問胡楊：“你覺著，咱這個弟妹怎麽樣？”

  胡楊很直接的回道：“不簡單，要再看看。”

  孫福生微微點頭說道：“我以為，隻有我有這個種感覺。原來你也和我一樣。”

  胡楊並不意外於孫福生也能有和他相似結論。要知道華夏科技過半的員工，都是孫福生親自招進公司的。在認人識人方麵，孫福生的經驗非常的豐富。

  胡楊說道：“咱們這位弟妹的酒量可是真不錯。至少我肯定是不如她的。”

  孫福生說道：“我也不如她。喝了這麽多，說話還是滴水不漏，我真不一定做得到。”

  胡楊臉上突然掛上了幾分笑意：“戀愛會讓人智商變低，但好在邢鵬的智商還沒有歸零。至少對咱們的事情，他並沒有都對這個弟妹講。”

  孫福生輕輕點頭：“那是你來，還是我來？”

  胡楊說道：“你明我暗。”

  其實胡楊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全說出來。他是覺得這個張愛萍不簡單，但不簡單的背後卻好像有國外的影子。

  有這種感覺感覺之後，胡楊就試探了一下張愛萍。故意在門口用衛星電話和人聊了幾句。

  胡楊故意說了英語和日語這兩種語言。而根據戚揚的觀察，張愛萍對這兩種語言都是有反應的。而且這種反應立刻就被張愛萍刻意控製住了。

  換而言之，她至少知道胡楊說了英語和日語，但她不想讓大家發現她知道甚至可能是能聽懂的。

  而在之前介紹中，邢鵬可沒有提及張愛萍有這種外國語背景。這種絕對能讓自己臉上增光的加分項都隻字不提。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是一個有秘密的人。

  其實知道這些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會由管衝的人接手。

  管衝雖然身處廣州，但這個遼寧畢竟是華夏科技的大本營，自然是要留下一定力量，以應付一些需要專業人士解決的問題。

  孫福生手底下也有一些人，但是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還是由專業的人來做，他們做好外圍的輔助工作就好。而且胡楊認為這次情況會稍微有些不同。

  胡楊和老溫的那個係統，現在就算不是蜜月期，也應該算是關係良好的狀態。加上剛剛才和那位前大秘書周揚青吃過飯，胡楊認為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再往自己身邊派人。

  所以大概率上，張愛萍是來自某個對他們有敵意的組織。而胡楊能想到的，最壞的一種結果，就是被國外的組織盯上。

  源頭可能就在歐洲。雖然胡楊自認已經非常小心，但也不敢說絲毫很久都沒有留下。如果真的是因為那邊事情被盯上，那胡楊就必須重新規劃歐洲那邊全部組織。有必要的話，甚至要全部清零重來。

  當然，這是最壞的一種可能。在做推演的時候必須要考慮到，但並不一定會是那個暗暗。胡楊認為更大的概率上，問題並不在歐洲而是其他地方。比如日本或者美國。

  理由就是張愛萍。她的表現很職業卻還不夠專業。一頓飯的時間，就連孫福生都看出了問題，就足以說明問題。

  胡楊的推測是，張愛萍應該是高中畢業前後被招募的。她在高中畢業之前的人生軌跡很清楚，所以應該是高中畢業之後這幾年發生了變化。

  實際上國外的情報組織，在國內招募人員的情況並不罕見。這也是發達國家慣用的手段。而且並不僅限於那些知名的政府情報組織，其實更多還是商業情報組織。

  在改革開放之後，很多商業情報組織都把觸角伸了進來。

  胡楊上輩子也接觸過不少。他們的目標大多放在商業信息方麵，比如新技術的開發進度，關鍵技術人才的資料信息，目標實體的資金流動情況等等。

  他們招募的目標大多數是年輕女性。女性從事這方麵工作的優勢是非常明顯的。女人天生優勢，就很容易獲得一些正常渠道無法得到的信息。其次女性先天性格就比男性更能隱忍，抗壓能力更強。最後，招募女性要比男性更加容易。

  張愛萍身上的“味道”更像是這種情況。這對胡楊來說，是一個相對更能接受的結果。

  華夏科技的發展這麽迅速，被盯上是早晚的事。今天的張愛萍是一個意料之內的意外。不是張愛萍也有可能是李愛萍或者王愛萍。

  而未來華夏科技會比現在的規模更大，惦記咱們的人也隻會更多。從現在開始，大家都要開始習慣於這種被很多人“關注”的生活。

  關於張愛萍，在落實她的隱藏身份之前，胡楊準備暫時放著。同時邢鵬這邊也會安排重要和敏感的事情給他。當然，借口肯定是給他留下談戀愛的時間，估計不讓他有那麽多事做。

  至於提醒，胡楊在思考之後決定不跟邢鵬提任何的提醒。這個孩子好不容易追到了初暗戀，就讓他高興一陣子吧。胡楊這邊都準備好之後再告訴他也來得及。

  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邢鵬至少還是有底線的。應該沒有他們的核心信息透露給這個張愛萍。

  這個從最開始就跟著胡楊的兄弟，其實並不像他看起來的那麽憨厚。當初他敢一個人揣著古董坐船南下，這就不是一般的膽子敢做的。在胡楊身邊這麽久，他也算是見過大場麵和大人物了。眼界決定了格局的上限，這方麵胡楊給了他們的也是上限。

  邢鵬已經有了自己的買賣，鵬飛商貿的經營情況也不錯。但是他距離獨當一麵，其實差了一點點火候。或許這段感情能夠幫他成長也說不定。

  看了一眼時間，才剛剛晚上十點。這個時候管衝肯定不會睡覺。胡楊掏出衛星電話打了過去。很簡短的交代了一下張愛萍這位新弟妹的事情。

  兩人交流是很頻繁的，所以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廢話，所有不必要的問候用語和語氣助詞都被去掉。語言在這種時候，隻用於精準的描述想要表達的內容。最後的掛斷也非常幹脆。

  之前也說了，管衝那個係統在沈陽是有人的。但胡楊並不會直接聯係他們。而是一定要通過管衝下達任務。這是一個固定的程序，而製定這個程序的人就是胡楊自己。

  即便是商業情報組織，也要有一個嚴謹的工作流程。胡楊雖然大約算是管衝的領導，但他不能直接指揮管衝的下屬。如果想要調用那個係統的力量，必須要通過管衝才行。

  不管是什麽性質的情報組織，都需要極高的獨立性，內部的幹擾越少越好。而且這次很有可能會有機會和同行交手，自然要管衝好好的準備一下。

  接下來的事情胡楊不會再過問，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胡楊眼下有幾件事要做，哪一個都比這個更重要。

  認識了弟妹的第二天，胡楊離開沈陽回到了北京。那邊有一件大事正在發生。這件事，是胡楊期待了許久的。

  因特網，I，國際互聯網，那個網它終於要來了！

  這件事並沒有按照原來的時間線走，而是提前了幾百天登陸中國大陸。胡楊沒有費腦子去思考什麽蝴蝶效應的問題，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想不明白。這種深奧晦澀燒腦的問題，還是留給那些搞理論物理的人去想。

  上一次出國之前，胡楊就已經跟趙援朝說過，如果北京出現在一種叫網絡的東西，不管多少錢，要用什麽關係，都要第一時間給他搞來一條線路。這件事的預算沒有上限。

  當然，這是一個比喻。趙援朝在京城還是很有能量的，這件事胡楊相信他不需要花多少錢就已經能搞定。上限的說法隻是胡楊一種態度的表達。

  很顯然，趙援朝清楚的接收到了胡楊的這種態度。就在半個月前，他知道了一個叫什麽“網”的東西出現在了京城裏。於是立刻聯係了胡楊，並且著手搞定胡楊的要求。

  胡楊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電了一下，整個人都變得舒爽了。

  網絡會改變整個世界的運行模式。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網絡將拓展知識的獲取模式。

  在網絡出現在之前，每個人的知識體係都來自於他的學習和積累。

  你想知道曆史，就要去找曆史文獻，還要學習古文和少數民族語言。想要知道世界地理知識，就要去找各種地圖和資料，還要再學習幾門外語才行。

  而在網絡普及之後，你便可以輕鬆的獲取你原本接觸不到的知識。而且還會更進一步，不需要了解知識體係，就直接得到答案。

  網絡的出現從根本上改變的，就是人類整個知識體係的結構。讓整個知識體係變得更加扁平化。人類幾千年的曆史中，知識還從沒有像網絡時代這樣容易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