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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的臉，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我什麽都看不見了……”

  “這#￥%的是什麽東西？好疼，好疼啊！”

  “我#￥%的明狗子，這到底是什麽鬼玩意？”

  “不行了，爺我不行了，李全，你這狗奴才，快給爺來一刀痛快的！”

  “……”

  幽靜的清晨陡然變成了人間地獄，各種砂石暴虐衝撞之間，前方的二三百號韃子全都是中招了。

  白煙與黑煙的各種混雜中，無數韃子被砂石衝擊，在他們的身體上濺出坑窪，旋即汩汩的鮮血便是不斷湧出。

  徐長青的這些砂石雖是沒有跟韃子那樣歹毒的喂上毒，但這種砂石爆裂產生的熱量，絕對比喂毒還要更可怕！

  這種突如其來的陡然衝撞，便是這些真滿洲勇士都是扛不住了，哀呼慘嚎一片。

  而這，隻是將將開始！

  “嗤嗤！”

  “嗖嗖嗖嗖嗖！”

  投石車這種最原始的投射，最大的好處便是結構簡單效率高！

  有著之前的經驗，這些彈弓手、填彈手的效率與之前顯然也不是一個檔次！

  還未等這些可憐的韃子們從第一輪投射中回神，第二輪更迅猛的竹筒式開花彈又是來襲了。

  “嘭！”

  “轟隆！”

  “啊……”

  “救命，救命啊！”

  “明狗，我草擬們十八輩祖宗，有種出來跟爺單練哇！”

  “衝過去！宰光了他們！”

  “啊……”

  韃子究竟悍勇，哪怕是如此攻勢，依然沒有將他們震住，還是有不少不要命的韃子拚命往前衝。

  徐長青的嘴角邊不由泛起凜冽冷笑！

  還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啊，這些韃子既然想挑戰時代巨獸，那他徐長青又有什麽理由不成全他們呢？

  竹筒式開花彈真正的殺傷力雖是並不夠強，多數攻勢都要被韃子的各種甲衝擊掉，很難對這些都是披著幾層甲的韃子一擊斃命，隻能攻擊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比如臉，手，少部分脖頸等。

  但，一顆竹筒式開花彈中至少有幾百顆砂石，哪怕隻有十幾顆乃至幾顆砂石，能擊中這些韃子，有著其中的熱效用力，那便已經是足夠了！

  第二輪還不能教育他們，那就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

  短短幾分鍾之間，隨著第五輪開花彈降臨，前方的這些韃子們終於繃不住了，已經不敢再抬頭，要麽趴在地上裝鴕鳥，要麽就是已經中招，滿地打滾的哀嚎。

  他們原本洶湧的氣勢，已然被擱淺了！

  …

  “廢物！”

  “一群廢物！”

  “統統都是廢物！”

  筆架山上，原本天地盡在掌握的多鐸，那一直暢快的笑意，此時早已經凝固如冰霜，破口大罵！

  這麽好的機會，連他多鐸都是強自隱忍了一夜，但還沒衝到明狗陣前，便是已經這模樣了？

  關鍵此時隔得有點太遠了，多鐸一時也看不清，他的奴才們到底是被什麽玩意所傷！

  明狗什麽時候有這麽強大的火器了？

  “來人啊！”

  “喳！”

  隨著多鐸暴虐的大呼，身邊奴才趕忙狗一般恭敬上前來。

  “去，告訴胡什塔，本王給他一刻鍾，一刻鍾拿不下，就讓這狗奴才不要回來見本王了！”

  “喳！”

  …

  多鐸的命令傳達之間，明軍這邊，早已經是一片目瞪口呆。

  徐長青麾下這些投石車和竹筒式開花彈被推過來的時候，劉正傑這幫將領，都以為這是‘土把式’，沒個卵用，徐長青是想用這來消耗他們的實力，讓他們去跟這些韃子硬剛。

  可此時，誰能想到，這些就跟破球爛蛋一般的土把式，威勢居然這麽強，效用更是這麽好啊！

  這~，根本就沒用他們的火器發揮，韃子已經被壓製住了，更不要提是他們的家丁貼身肉搏了。

  “這天下間，竟然，竟然還有如此利器？”

  “有如此利器在手，我大明，何愁韃虜不滅，大事不成哇！”

  “這個徐長青，真的，真的是……”

  “……”

  噪雜的議論中，姚恭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之前被徐長青拉上‘賊船’，他已經做好了足夠壞的準備，真要不行的時候，那就砸斷自己一條胳膊，哪怕再給自己身上來上幾刀，就算受大罪，也把這事情熬過去。

  可姚恭怎能想到，他連韃子的模樣都還沒怎麽看清楚，這徐長青，已經是把韃子給壓製住了……

  姚恭這才意識到，即便他早已經高估了這個年輕的英武後生，卻還是遠遠低估了他的手段啊。

  然震驚過後，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欣喜卻是陡然衝向姚恭的心頭，照這麽下去，大事……可期啊！

  徐長青那小子說的，真的，不再是夢想啊……

  …

  姚恭和一眾將領們震驚，諸多明軍士兵也是猶如被佛爺開了光，一片呆蒙。

  勇冠三軍的徐爺非但沒死，而且，變戲法般變出了如此大殺器，就這簡簡單單的竹子，居然，被徐爺注入了這等魔力？

  合著，根本就不用大家拚命了，徐爺一個人便是能把這些韃子全滅了哇。

  徐長青的戰陣這邊，盧英傑也帶著他的人，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即便盧英傑早在海邊營地便是見識過一次竹筒式開花彈的威力，此時再次見到，依然是從骨髓裏往外不斷滲透著恐怖的寒意。

  這個明人新貴，他到底還是不是人啊，不僅個人武力冠絕三軍，在火器運用上，更是如此出神入化，更關鍵的是，他才不到十八歲，他盧英傑這輩子，還有希望擺脫他的魔爪嗎……

  …

  竹筒式開花彈劇烈的連綿爆裂之間，明軍的士氣由恐懼，震驚，已然逐漸開始轉變為抑製不住的興奮！

  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倒在地上的一顆顆韃子首級，那可都是最好的功績，是白花花的銀子，是錦繡前程哇！

  但清軍這邊不可能輕易就放棄！

  隨著多鐸的命令傳達過來，統領此次大戰的多鐸心腹，鑲白旗一等甲喇章京胡什塔也快瘋了！

  此時此景，這麽好的機會，如果他胡什塔再把握不住，那~，可就真他娘的是個廢物了！

  胡什塔已經快四十歲，他們這幫奴才還處在老奴麾下、隸屬老奴親領的鑲黃旗時，他便已經是出了名的巴圖魯，早已經身經百戰！

  而此時他統領的這幫鑲白旗奴才，多半也都是老奴的正黃旗、鑲黃旗中的精銳骨血。

  這是八旗兵最精華的那一部分，是女真人最強大的精銳力量，又豈能被這些卑賤的明狗阻擋住腳步？

  “勇士們，隨我衝啊！他們的炮彈不多，也就二十幾顆，給我衝過去！”

  胡什塔究竟是宿將，眼光歹毒，一邊親自帶領著主力從正麵衝鋒，另一方麵，卻是密令兩個三等甲喇章京帶著五六個牛錄，分別從南北兩側包抄，出奇兵！

  “衝啊！殺光這些卑賤的尼堪！”

  “殺，殺啊！這些尼堪都該死啊！”

  “勇士們，衝啊！”

  巔峰鼎盛時的韃子很難用言語形容，就算此時前鋒受挫，而且損失慘重，卻是非但沒有嚇破他們的膽，反倒是更激發出他們的血性！

  很快，胡什塔親自率領衝鋒，近兩千號鑲白旗精銳，更加迅猛的衝擊向明軍陣地，威勢幾如不可阻擋！

  …

  交界的土牆邊，看著清軍如此威勢，徐長青的眉頭不由緊緊皺起。

  已經做到了最佳程度了，卻是還不能衝垮這幫韃子，今天，血戰已經是避不過了啊！

  不過，此時天已經亮了，就算這些狗韃子再次做掉了值守的明軍夜不收，但是這麽近的距離，想不被主力察覺是很難的！

  隻要己方這邊拚死剛住，救援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到此時，徐長青也不再保留了，直接傳令眾將，全麵開火，壓製韃子！

  徐長青也不再在這邊停留，直接來到了南麵土牆他的防線，決不能讓韃子打開缺口。

  隨著命令傳達下去，已經被帶起士氣興奮起來的明軍防線，瞬時開始全麵開火。

  “轟！”

  “轟隆隆！”

  “砰砰！”

  “砰砰砰啪啪……”

  一時間，不僅土牆後的各種三眼銃、百子銃、斑鳩銃開火了，後方運過來的各種輕型火炮也是連綿開火。

  加之投石車的竹筒式開花彈，整個戰場幾如是全火器表演！

  “弟兄們，殺韃子啊！”

  “韃子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宰了他們哇！”

  “徐爺沒死，有勇冠三軍的徐爺在這裏坐鎮，咱們怕他個球子哇！”

  “殺啊！”

  各種暴虐的呼喊之中，無數的韃子不斷倒地。

  還沒有衝到明軍土牆之前，他們至少已經死傷了三四百號人！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也是真殺紅了眼，拚了命的就往明軍土牆上衝！

  關鍵是這些後腹心的土牆明軍堆的都不高，西邊這邊也就兩米來的，徐長青的南麵這邊高點，卻畢竟時間太短了，也就兩米半左右！

  這種高度，對都是拿著很多小雲梯的清軍而言，沒有太大難度的。

  這些韃子也都是憋著一口氣，想像是以前那樣，隻要衝過一個勇士去，明軍就會土雞瓦狗般崩潰！

  …

  徐長青此時也是冒了冷汗。

  一是沒想到韃子居然來了這麽多人，二也是沒想到韃子居然悍勇到了這種程度！

  已經這種規模的傷亡了，全麵火力被壓製，他們居然還不退！

  這他麽已經超脫了事物發展規律啊！

  須知，哪怕是近代戰爭，近代那種完善的軍規建製之下，這種規模、幾乎都快要三分之一的傷亡了，部隊恐怕都剛不住了。

  可這些韃子竟然還在拿著命來扛！

  就算一直被‘武士道精神’洗腦，當年巔峰時期的小鬼子也沒有這種恐怖衝勁吧？

  但正所謂‘當局者迷’！

  徐長青此時並不知道的是，多鐸麾下這幫鑲白旗精銳，並不夠了解開花彈的威力，而且，多年來女真無敵的概念，依然是他們的主旋律，他們還想複製之前的成功，加之多鐸親臨，他們主力又未受損，徐長青想恐嚇住這幫韃子的腳步，那根本就不可能！

  這幫韃子，不把他們打疼了打趴了，這事情就絕不算完！

  眼見已經有一個多牛錄、四五百號韃子，開始頂著己方的斑鳩銃和開花彈衝擊土牆，血戰已經無可避免，徐長青也不再多想，迅速來到一線指揮！

  既然要玩命，那就玩吧，誰怕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