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徹底輸了。

  薑海成心中激蕩，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一輩子的心血，三次交手，通通慘敗給範賢和穆婉兒。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我這輩子就不能贏你麽？！為什麽？！“

  穆婉兒說了很多，薑海成卻知道，他真正的對手是範賢。

  這個眯著眼坐在那兒笑，好像看戲一樣作壁上觀的男人，明明置身事外的樣子，其實卻全盤皆在心中。

  “你自己心術不正。薑海成，我有沒有給過你機會？第一次，是你主動來攻擊婉賢，在電視上大肆造謠我老婆和我，我給過你收手的機會，在我抬高股價之前，你隨時可以幡然悔悟撤手，可是你怎麽做的？“

  範賢慢條斯理地，一條一條地細數著薑海成的罪狀。

  “你沒有撤手，你隻想一口氣弄死我。是你自己的貪心害了你自己。第二次，你假意讓我收購你的薑氏，安插了高管進婉賢，整整一個月，我都在給你們機會悔改，可你沒有，還是想安插張斌來當眼線。至於這回，就更可笑了，陳友斌提醒過你很多回，不要和我作對，你不會忘了吧。“

  薑海成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眼前發黑，耳邊嗡嗡作響。

  對實情是這樣。

  可憑什麽？！

  他明明是天之驕子，從小就沒受過什麽挫折，憑什麽在範賢這裏三番兩次地受挫？！

  範賢也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手在薑海成的臉上輕拍了幾下。

  “你清醒一點，害死你的一直是你自己。“然後他貼到了薑海成的耳邊，低聲道，”還有陸雪。你回去幫我帶句話給陸雪，我對她的忍耐到極點了。“

  薑海成渾身一顫，踉蹌著倒退了幾步。

  原來範賢都知道！

  從最初自己設局，就沒能逃出範賢的火眼金睛。

  他還以為設下了一個天衣無縫的局，沒想到範賢洞若觀火。

  輸了，不是現在才輸，而是從一開始就輸了，從他開始想以範賢為敵那一天，就徹底輸了。

  “明天召開股東會吧，這個新薑氏和老薑氏合並，接下來張斌你和宋巒聯手管理，陳總，這回多謝你出手相助，按照我們上次談好的，這份訂單我可以再給你六折。“

  陳友斌紅光滿麵，與範賢大笑著握手。

  “哪裏，這折扣我不要也罷，能交下範總這個朋友，我就心滿意足了。“

  陳友斌是商海裏的老油條，他哪裏會不知道，範賢這種朋友的價值，遠遠超過了六折。

  跟著範賢混，哪個沒發達？

  而與範賢為敵的，哪個沒落魄？

  連江州之王吳峰也被範賢任意差使，而曾經縱橫江州的林炤，墳頭草都要長出來了。

  做生意的都講究遇貴人，而範賢就是 那個貴人。

  這一出好戲已經演完了，剩下的都是無聊的扯皮，範賢伸了個懶腰，帶著穆婉兒先走了。

  張斌有話要和範賢說，也立馬跟了出去。

  陳友斌怕挨打，也急忙離開了會議室。

  什麽都沒有了，雙腿一軟，薑海成跪坐在了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的眼淚一下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