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安室透扯開一個燦爛到虛假的笑容，好像完全不知道對麵是個FBI，派風見裕也跟蹤調查的也不是他一樣。

  “是借住在隔壁工藤家的院生，衝矢昴先生。”藤原佑介紹到，又指了指安室透道：“我的學生，安室透。”

  “請多指教。”

  披著貓皮的赤井?限定版?秀一溫柔地笑笑，好像發現自己被查，反過來把人耍了一通的不是他一樣。

  “啊，請多指教，”安室透笑容不變地點了點頭，接道：“原來衝矢先生是物理學專業的嗎？”

  “不不，稱不上，隻是有所涉及而已。”

  “哦？那不知？”

  “工學院生，主修機械工學。”

  “院生啊！那還真是厲害呢！”

  “過譽了，在藤原先生麵前我可擔不起‘厲害’二字——”赤井秀一真心實意地感歎了句，朝藤原佑點頭道：“這次麻煩藤原先生了，實在是先生的講座太過受歡迎，這才……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才好……”

  “不必客氣。”藤原佑點頭回應，表情淡淡，帶著麵對普通鄰居的距離感。

  見狀，赤井秀一沒再多說什麽，而是彎下腰，笑眯眯地對特地請假陪同的灰原哀打了個招呼。

  “衝矢昴，請多關照，小小姐。”

  被藤原佑之前的一席話調動了情緒的灰原哀若有所思地瞧了赤井秀一一眼，也點了點頭。

  “請多關照。”

  雖然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向家裏表明身份，但組織無疑是要對付的，想改變，就先從改變自己麵對組織成員時過於明顯的應激反應開始做起吧！

  無視了赤井秀一探究的目光，決定從明天開始就把工具人充分利用起來的小姑娘一臉冷漠地坐上了車。

  ……

  半小時後，東都大學主教學樓。

  “啊，小佑你終於來啦！”看到自家弟弟的藤原倉介眼睛一亮，和身旁的市原泰民和福井康一等人打了個招呼就立刻走了上來，嘴裏嘟囔著‘快要來不及了’、‘趕快出發’之類的話，抓著人就往大樓裏走去。

  藤原佑隻來得及和其他人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就被拽著熟悉起了各個流程。

  助手、課件、流程單……

  等一切確認完畢，也到了該登台的時間了。

  “那個真的沒問題嗎？”最後的最後，藤原倉介突然不放心了起來。

  現在想想，那什麽光腳的看起來的確挺黑科技的，真的不會引發問題？

  瞥了眼藤原佑手裏的金屬箱，藤原倉介的擔心直接寫在了臉上。

  “放心，我昨天‘特地’升了個級。”藤原佑拍了拍箱子，一副‘絕對沒問題’的樣子。

  “這樣……”藤原倉介點點頭，略微放鬆了些，“那就加油吧！”

  “啊。”藤原佑笑了笑，在司儀的介紹聲中走上了講台。

  將箱子放到手旁，藤原佑在一眾攝像機的關注下抬眸往下掃視了一圈，略過前排幾個偶爾能從期刊雜誌上看到的麵龐，朝著市原泰民等人的方向微微頷首後，重新將目光對準了整個教室。

  “很高興今天能站在這裏和大家見麵，接下來請容許我為各位介紹一下我們團隊近期在光子研究領域的一些新發現。”

  抬手壓了壓驟然而起的掌聲，藤原佑順勢將手放在一旁的金屬箱上，笑著道：“眾所周知，光量子，簡稱光子，是傳遞電磁相互作用的基本粒子，是一種規範玻色子，本來其靜止質量應該嚴格為零，理論上來說是不會相互發生作用的，但在我們的研究過程中，卻發現了一個十分神奇的現象——”

  “在真空狀態下，將光子以特定辦法撞擊超低溫狀態下的銣原子雲後，可以得到特殊的、成對或呈三聯體形式存在的光子，我們給這類雙光子、三光子結構起了個名字，也就是大家最近常提到的——”

  “光分子。”

  “雖然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分子，但神奇的是，這一類的產物擁有了類似固體的特性，能夠排斥、偏轉其他的光子——”

  說到這裏，藤原佑露出了一個略帶神秘的微笑，“大家覺得，這種現象有哪些可能的發展方向呢？”

  上午的講座麵對的是學生和大眾，講解的內容都是比較簡單的，前排的學者們自然不會跟學生搶機會，就算有想要討論的，也隻會默契地找身旁的目標進行，加上講座名額主要是對校內開放，在場的基本都是東大的學生。

  “第五排的這位同學——”藤原佑選了一張曾在咖啡廳裏見到過的麵孔，“右邊數第三位的，穿著藍色帽衫的這位，請問你有什麽看法？”

  “是！我覺得光分子完全可以用在量子計算機領域的研究中！原本大家都認定光子不能互相結合，但現在卻不同了，深究下去說不定就會為攜帶量子信息的係統研製帶來啟發，成為研究道路上的新希望！”

  被點到的學生站起來就是‘叭叭叭’一頓輸出，充分展示了身為東大學生的學術素養，直接將這項研究最可能的發展趨勢說了出來。

  “很不錯的想法——”藤原佑稱讚道，“我們同樣想過這點，所以測量了光子在穿越原子雲前後的相位變化，最後觀察到三光子粒子的相移要比光子完全不相互作用時大三倍。”

  “所以光子之間是強相關的？”底下一位大佬忍不住插嘴道。

  “是的，溫博格先生，形成三光子粒子的光子一同發生了強烈的相互作用——”藤原佑對眼前的物理學界泰鬥點點頭，“有一個設想是：當一個光子穿過銣原子雲時，它會短暫地落在附近的一個原子上，然後又跳到另一個原子上，一直到穿過原子雲。此時如果存在另一個同時穿過原子雲的光子，那它也會如此形成一個電磁極化子，然後兩個極化子就可以通過它們的原子部分相互作用，相互結合。最後在原子雲的邊緣，原子保持在原來的位置，而光子離開時依然結合在一起。”

  考慮到講座性質和直播觀眾的接受度，藤原佑隻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止住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