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都去忙了，但幾位警部可沒離開，直接坐在這間作戰指揮室裏指揮起了行動。

  “怎麽？你翻了那麽多雜誌報紙就是為了他？”藤原英士看著雜誌上服部平次的照片道，“服部警視監的兒子？”

  “為了他手上這顆珠子——”

  藤原佑點了點照片上的水晶，說話的聲音吸引了其他幾位警部，除了目暮警部需要居中調度，剩下的三人都匆匆結束通話圍了過來。

  “怎麽說？”綾小路文麿問到。

  “我之前已經說了，除非他不想當這個首領了，否則不會占據團夥成員一起協力取得的寶物——”藤原佑挑眉，“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那些團夥成員再怎麽樣也會心懷不滿吧？怎麽可能還收藏著他的遺物？”

  “的確……”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大滝悟郎點點頭，“然後呢？”

  “所以，既然是作為繼承下一任首領的信物，有什麽比一個失去了大部分價值的藝術品還要合適的呢？”藤原佑微微一笑，道：“而一個失去了價值的藝術品，卻會讓那位弁慶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顯然，他是看到了寶物複原的希望……”

  “‘源氏螢’偷盜的都是佛像或美術品——”綾小路文麿看著照片上的水晶球慢慢睜大眼睛，“所以這是——”

  “白毫？！”×4

  “我立刻打電話給平次！”大滝悟郎焦急地拿出電話。

  “等等，大滝警部——”藤原佑製止道，“你先打電話給服部警視監說明一下情況為好……平次這邊我可以進行聯係，但他現在很危險，需要人員進行保護。”

  “對對對！”大滝悟郎連忙把剛打的幾個數字刪掉，重新撥了號碼出去。

  不提走到一旁通話的大滝悟郎，藤原佑這邊已經接通了和服部平次的通話——

  【喲，佑哥呀！不容易啊！你竟然還會記得打電話給我？嘿嘿，是不是終於要請我吃飯了？】服部平次嬉皮笑臉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因為按了免提，其他聽見的人都一臉想笑又強忍住的表情。

  “有正事，開著免提呢！”藤原佑輕咳一聲，提醒到。

  【正事？】服部平次的聲音正經了不少，【你說！】

  “你現在在哪兒？”藤原佑問到，什麽事都得等確保安全再說。

  【家裏，怎麽了？】服部平次有些奇怪，好好的問他在哪裏幹嘛？

  “嗯，待買家裏別動，等會兒警方有事找你——”衝看過來的大滝悟郎點了點頭，藤原佑繼續道：“聽說你八年前見到你初戀的時候撿到了一個水晶球？”

  【是啊，】服部平次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問這個幹嘛？】

  你那兒還開著免提呢！

  “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藤原佑用嚴肅的語氣道：“這和幾條人命有關！”

  【好。】服部平次終於正色，【八年前，櫻花正盛，我要到京都的寺廟去探險，卻不小心撞到廟裏的格子窗——木頭都被我撞斷了，然後狠狠地撞到了地板，當時就暈了過去……】

  此時，已經說明情況的大滝悟郎也走了過來，把還在通話狀態的手機放到了桌上，一幫子警部、警視監一起聽著一位少年的心路曆程。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服部平次的聲音還在繼續，【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歌聲，我從窗外看出去的時候見到了一個看起來比我大一點的，穿著和服的女孩正拍著皮球唱歌……歌我記得是這麽唱的——‘過了八條就是東寺道，最後便是九條大道……丸竹夷二、押禦池，新娘六角、蛸錦，四淩佛、高鬆、萬五條，雪鞋、叮叮、當當、魚架，六條’……然後一陣風吹過，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人就不見了……等我追出去的時候，她站的地方卻隻找到了那麽一顆水晶球……】

  “你確定是‘新娘六角’？”藤原佑問到，一旁本想說些什麽的綾小路文麿立刻不說話了。

  【是啊，我記得清清楚楚——】服部平次對自己的記憶力非常有信心，【不會錯的。】

  “那你的初戀肯定不是什麽京都女孩——”藤原佑瞥了一眼雜誌上服部平次的自述，“那首歌是京都的‘皮球歌’，是將京都的街道從北到南依序編成的歌——正確的唱法應該是‘姐姐六角’……八年前你九歲，不是三五歲的孩子，她至少和你同歲吧？會唱錯肯定是因為她是那次正好去京都的哪家人家做客，學的時候學岔了……而且你確定她比你大？穿和服一般都會——”

  “咳咳咳咳咳——”

  見藤原佑有越說越起勁，恨不得直接把當年的小女孩是誰給扒出來的趨勢，藤原英士無奈咳嗽提醒。

  “好吧，現在還有正事——”藤原佑攤了攤手，問到：“你那顆水晶球還在吧？”

  【在我身邊——】聽得正起勁，覺得發現了新大陸的服部平次把那顆保存完好的水晶球翻了出來，忍不住加了句，【等你有空了我來找你！】

  “……”

  你確定不是想來蹭吃蹭喝？

  藤原佑垂眸，繼續道：“那顆珠子是不是前麵半圓，後麵卻修成了圓柱體，打磨得很光滑？”

  【對啊，】服部平次點頭，【的確是還蠻奇怪的……】

  “你沒有親眼見到這顆水晶從女孩的身上掉落對嗎？”

  【對啊，】服部平次再次點頭，【之前不是說了嗎？我是在地上撿的。】

  “你是不是一撿到東西就興衝衝地跑出去追你的初戀情人了？沒有留在原地？”

  【對啊……】服部平次覺得自己就像個複讀機，一直’對啊’、‘對啊‘的。

  【你是不是白癡！明明是在寺廟撿到的——怎麽就不想想那可能是佛像頭頂的白毫？！】即使沒有開免提，服部平藏的聲音也像是在公放一樣，清晰地在眾人耳邊響起，【都說了和案件相關很重要了，問到現在都不知道思考一下嗎？！】

  “咳咳，伯父——”藤原佑輕咳一聲，“平次當時隻有九歲……而且先入為主的觀念很容易影響判斷……”

  【不，的確是我太想當然了——】服部平次頭一次沒和自己的父親強，承認了自己的不足，【佑哥，當時我是在山能寺撿到的水晶。】

  “嗯，這就夠了——乖乖待在家裏，過兩天我去找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