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前輩！”

  “極慧大人！”

  曹嵇和巫冉同聲疾呼，卻是向不同的人求助。

  他們這邊最強的林道可，被虞淵以煉化外界的五顆星辰鎮住，感受到不妙的兩位元神，隻好分別向韓邈遠、極慧呼救。

  在曹嵇的心中，將他們弄來的韓邈遠，或許能提供保護的力量。

  巫冉覺得極慧才行。

  可惜的是，他們的呼救聲剛剛傳出，便有無法想像的浩蕩能量，朝著他們灌注下來，不顧他們感受地湧向他們的血肉體魄。

  霎那間，兩位至高就像是兩個人，瞬間喝下千萬噸的水。

  晉升到至高的曹嵇、巫冉，也承受不了這般誇張的星空能量，還阻止不了那些異常能量的湧入。

  他們的軀身和靈魂都在瘋狂地膨脹，如被急劇充氣的大水袋，變得越來越誇張。

  蓬！蓬！

  等到了極限後，這兩位從浩漭而來，新晉不久的至高元神，便爆為了血霧碎骨，那些融入他們軀身和魂魄的能量，也因他們的死亡散逸開來。

  而被兩人呼救的韓邈遠，還有極慧，因林道可被虞淵所困，正處於震驚狀態。

  虞淵現出的這具，凜然神聖的恢弘之軀，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似乎也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和某些布置。

  極慧和韓邈遠兩人，猶在焦急地思考著，該怎樣幫林道可擺脫困境。

  當曹嵇、巫冉驚叫時，他們才突然意識到，這兩位隨他們一同而來的至高，似乎被虞淵給盯上了。

  然而，等他們想做些什麽時，發現已來不及。

  曹嵇和巫冉幾乎是秒死。

  他們的道法，他們參悟的神通秘術，在這樣的虞淵眼前，就隻是虛幻的水泡。

  一碰即碎。

  “大人。”

  極慧迅速穩住心境，沒被曹嵇、巫冉的死亡影響，他還喃喃道：“這樣的大人，才是深淵之主該有的樣子。貝爾坦斯，和那頭該死的泰坦棘龍，還有所謂的荒界之王，也應該被壓下去。”

  極慧似乎堅信，虞淵終究會找回自己，會在未來繼續統領他們。

  所以，虞淵越是強大，他反而越是高興。

  “他已超越了第一世，超越了當年的那個他，可他還是我們的領袖。”

  太虛輕輕彎腰，踩著一塊星空中的碎石，隔空朝著虞淵行禮，臉上都是敬畏，“我知道終會如此！”

  天啟魁梧的神軀，猛然一震，眼中充滿了無限景仰。

  這樣的虞淵，才是他心目中無敵的斬龍者！是那位奠定浩漭人族盛世的巨擘，神魂宗的至高領袖！

  他想象中的那人，就該是這樣的風采，擁有如此恐怖的戰力。

  既然複活了，既然重新屹立星空之巔，就當超越當初，壓過大魔神貝爾坦斯，妖鳳，成為名副其實的源界第一人！

  溟沌鯤和老蜥蜴對視了一眼，內心喜悅參半，感覺屬於他們星空巨獸的時代，怕是真的落幕了。

  以人族之身，得源血賦予完整生命序列的虞淵，似乎超越了那頭泰坦棘龍。

  咻！

  不死鳥女皇腳下的“若尋神樹”，陡然如閃電般飛竄出來，一片片寶光青瑩的葉子，飄落在曹嵇死亡的星空。

  大量濃鬱的草木精能，還有曹嵇參悟的道法，被那些葉子收集起來。

  曹嵇是在季天瑜之後，誕生於浩漭的草木神靈，在他的體內有“若尋神樹”需要的東西，所以他的魂體爆滅後，神樹趕緊前來摘果子。

  虞淵也默許了它的做法。

  兩股青黑本源，這時凝為肉眼可見的雲團，在灰域飛竄著。

  它們在尋求可以離開的虛空裂縫，依循著和浩漭的那條連線，想返回到浩漭的地心深處，為以後的至高提供力量。

  隻是，如今的灰域密不透風，唯一對外的出入口，也被虞淵給閉合了。

  兩股本源飛來飛去，就是找不到逃離的方向，竟給人一種無比焦急的感覺。

  仿佛，它們存在著靈性智慧。

  龐大到頭頂能撞破天穹的這個虞淵，驀地變幻收縮，眨眼間化作平常的形態。

  他眯眼感知，發現在曹嵇、巫冉死亡後，便沒有侵染灰域的青黑漣漪向外蕩漾。

  而祖安和秦珞，還有韓邈遠這些依然存活著的至高，在虞淵的洞察下，本源繼續向外蕩漾著青黑漣漪，持續侵染著灰域。

  這說明了一個事實，本源必須和至高進行結合，才能產生侵染世界的力量。

  那些踏入灰域的至高元神，巫冉和曹嵇最弱，祖安、秦珞等人和他多少有些交情，而陸宏鵬、梵鶴卿乃劍宗的大劍仙。

  最弱的，又和他沒什麽關係的至高，就成了他觀測其中奧妙的犧牲品。

  “來。”

  虞淵輕聲招呼。

  兩股到處逃逸，想要從灰域飛走，想縮入浩漭地心的青黑本源，發現不論如何飛竄，似乎都在兩個血色天地中活動。

  很快，本源就發現兩個血色天地，其實就是虞淵攤開的掌心。

  兩股青黑本源，發現的時候也落入到了虞淵的兩手心，如當初妖鳳幽禁它們般，任憑它們如何努力，都不能再次脫身。

  “沒有融合至高者，你們侵染一方世界的能力，也就忽然消失了。”

  握住兩股本源的虞淵，目光落在韓邈遠的身上，微笑道：“看來，倒也是簡單。我隻需要殺光你們，你們侵染灰域的手段，不就被我扼殺了？”

  韓邈遠哼了一聲，“小林子還活著。”

  虞淵並不在意，又看向了極慧。

  極慧不慌不忙，肅穆地說道：“我是沒想到就連林先生，也被大人你輕鬆困住。他從深淵走出時，我是感覺他能和你抗衡的，沒想到……”

  極慧略有些失望，眼中智慧之光閃爍，已在尋找別的辦法。

  “林先生的元神之劍，並不是真正的劍之源靈。即便，他以他的力量和悟性，嚐試著去蛻變那柄元神之劍，也遠不到源靈的那種高度。或許，在千萬年以後，他的元神之劍有這麽點希望。”

  “但絕不是現在。”

  虞淵也如極慧般，以“林先生”來稱呼林道可，因為這樣的劍宗之主，值得他給予尊敬，配得上“先生”兩字。

  極慧沉默著沒答話。

  “至於你們……”

  虞淵的目光，又落向了祖安，還有秦珞，麵色顯現出了猶豫。

  祖安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主動迎向了他的目光，黯然道：“我若剝離本源，本源便不會侵染灰域，可我的壽命到了盡頭，我會因此而死亡。”

  這位因本源而恢複青春的臨天峰之主，說到這個的時候，仿佛又蒼老了許多。

  “罷了。”

  虞淵搖了搖頭，對這位第二世時的摯友，在這一世也多次給予幫助，隻因無奈才被迫和韓邈遠為伍的臨天峰之主，說道：“你先留著吧。”

  他不想眼睜睜看著祖安死。

  “那我呢？我不剝離本源，便是死？”秦珞苦笑。

  “大人，煞魔鼎的鼎魂也有本源在身，你是要他們都死，還是都先留著？”極慧忽然輕笑起來，他為虞淵出了一個小難題，“你想讓祖老怪活下去，一時半刻也做不到，你需要阿德裏婭的幫助。”

  極慧顯然清楚，阿德裏婭能夠對待玄漓般，讓祖安失去本源也活下來。

  但不是馬上就能實現，這件事需要極為罕見的原材料，需要足夠多的獸神之魂。

  而他的這句話，也讓許多人便看向了那片火焰隕石中央，兩樣漂浮著的器物。

  天地熔爐和煞魔鼎。

  轅蓮瑤直接浸沒在爐底的血火內，如今連身影都未顯現，可所有人都知道轅蓮瑤有了脫胎換骨的蛻變。

  煞魔鼎中的虞依依，在鼎內小天地，進行著大魔神的進階。

  她的魔魂和一股本源融合。

  “你們，還有浩漭地心的它，並不在乎誰來融合本源。它隻需要融合本源，晉升為至高者，能夠出現在灰域，能夠侵染灰域的底層法則。它要灰域的邊界壁壘消融，它要浩漭能順利地過來。”

  虞淵再次開口講話時，兩股被他按在掌心的本源，竟在搜尋著最近的目標。

  天啟和玄漓，仿佛被它們感受到了，這兩股本源躍躍欲試，想要進入天啟和玄漓體內，令這兩位神王能夠擁有本源。

  天啟和玄漓也麵色一驚。

  兩股本源鎖定他們時，他們的元神生出了感應，還知道了本源的思想意識，要他們主動湊近，以元神來吞下這兩股本源。

  “虞淵！”

  赤足腳踏一片青翠葉子的不死鳥女皇，在“若尋神樹”將曹嵇死亡以後，遺留下來的血肉殘魂吸收後，忽一聲輕喝。

  她美到不可言喻描述的麵容，顯出一絲凝重，“暗域或有異狀！”

  “暗域？”

  眾人愕然，不由自主地看來。

  “袁離在暗域，妖鳳稚雅，也去了暗域。”極慧淡淡地說道。

  陳青凰怔了怔，似乎並不清楚袁離和稚雅，此刻正好就在暗域。

  她也沒理睬極慧，繼續對虞淵說：“叫曹嵇的這個至高，曾探索過暗域，並在暗域有所發現。曹嵇回歸浩漭，以草木大道晉升為至高後，得知了一件事。”

  “何事？”虞淵驚奇道。

  “暗域，有區域能夠和深淵的那片黑暗的連接。而蠱惑若尋的，存在於深淵的那棵建木，曹嵇曾在暗域隔界感知過。”

  “曹嵇以前不確定，不知是什麽東西，近期突然想明白了。”

  不死鳥女皇解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