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安神草之後，他在附近的山澤密林中，又相繼找到了炎心花，鬼手藤，還有天耀晶等珍稀的靈草和奇石。

  其中炎心花和鬼手藤，和安神草一樣，本該隻在浩漭天地存在。

  他能在浮生界看到，隻有一種可能——是被異族特意移植過來的。

  天耀晶並非如此，在任何域界，隻要有太陽照耀，皆有可能孕育出此類寶晶。

  在浩漭，天耀晶價值連城，每塊同等大小的天耀晶，需要拿五塊靈晶來兌換。

  而浮生界的上陸，一座規模很小的礦山，裏頭便有大量天耀晶。

  虞淵看到不少火蜥族族人，出沒於礦山的洞穴，從中將天耀晶帶出，將這類放在浩漭大世界無比珍惜的寶晶，隨意地堆砌起來。

  他沒有趁火打劫，在暗處默默觀察了一陣子，就悄然離開。

  對現在的他來說，天耀晶沒太大價值，遠不如稀罕的靈草。

  還有就是，他不願在火蜥族族人身上，浪費他好不容易積蓄的靈力。

  再次隱沒到山林的他，又遊蕩一陣子，采摘了不少不屬於浩漭世界，但內含的藥汁有助於凝煉丹丸的靈草。

  “浮生界的上陸，該是有什麽人，偏好種植藥草！”

  他心中堅信，這塊異族活動的小世界，必然有某個異族，對藥草極為感興趣，不然出自浩漭的藥草，不可能被大量地種植。

  過了一陣子，收集了許多零碎草藥的他，開始嚐試以“流焰”去煉丹。

  一個岩石如充滿金粉的洞穴中，虞淵看著丹爐“流焰”漸漸冷卻，感受著草藥汁液的收水凝固，聞著慢慢散逸出的藥香味，臉上露出欣慰笑容。

  這爐蘊魂丹已到了最後一步。

  以他對丹丸凝煉的認知，他不覺得會有意外發生，隻等丹丸凝固成形後，吞服下去，就能迅速補充消耗的魂力。

  如他般的修行者，如果是在浩漭天地，隻需要日夜打坐，甚至沉睡，都能精煉出魂力來，去充盈識海小天地。

  浮生界不一樣，此方世界異能稀薄，能增進魂力的能量更是極少。

  不借助外物，一味地於此苦修冥想，魂力的補充異常緩慢。

  所以，他才到處收集能煉丹的藥草。

  噗！

  蘊魂丹成形的那一霎，突然炸開，化作了黑褐色的汁液，散發出更濃鬱的藥香。

  虞淵的臉色驟然陰鬱，難以置信地輕喝：“不可能！”

  地級七品的蘊魂

  丹，他前世和今生，不知道煉製了多麽枚，絕不可能在一切征兆，都是良好的情況下，突然爆丹！

  “有什麽步驟錯了？我怎麽會錯！”

  自問自答後，他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好一陣子，不甘心的他，又一次嚐試以同樣的藥草，以眼前的“流焰”丹爐，再次去煉製蘊魂丹。

  同樣的怪事，又發生了一次。

  蘊魂丹在成丹的那一霎，再次爆開，又化作了汁液！

  虞淵臉色難看起來，他在心底仔仔細細地演練過，不可能在第二次時，有那麽一絲的紕漏！

  然而，蘊魂丹還是未能凝煉出來，還是爆丹了。

  “是蘊靈丹不行麽？”

  斟酌許久後，不信邪的他，試著去煉製最低等級的丹丸。

  凡級三品的拓脈丹，和凡級七品的元靈丹，這種等級的丹丸，他閉著眼都能煉製，從他前世為洪奇，剛開始接觸丹丸時，他就沒出過岔子。

  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兩種最低等級的丹丸，也在成丹的那一霎，再次爆丹！

  虞淵在“流焰”丹爐旁，緩緩坐了下來，心中充滿了巨大的困惑和費解。

  “沒可能，不可能的……”

  他喃喃低語著，煩躁地揉著頭發，壓根接受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那融入“生命祭壇”的天魂，忽傳來了一道訊念。

  此訊念，不屬於大魔神格雷克複活血晶的知識訊息，而是他早前在隕月禁地，從暗靈族的長老米婭手中，得來的一滴九級精血，內中所含的一縷疑惑。

  那是困擾米婭多年的一個謎團——為何就浩漭有煉藥師？

  虞淵神色微震，霍然站了起來，自語道：“為何，隻有浩漭有煉藥師？難道，隻有浩漭的人族修行者，才能凝煉出固態丹丸？或者說，隻能在浩漭大世界，才可以結丹成功？”

  忽然間，他想起前世的師傅，對他說起的一些事。

  外域星河的異族，在器物的淬煉構造上，領先浩漭不知多少。

  尤其是，超大型的，能翱翔各大星域的戰艦。

  任何一個高等智慧族群，修羅，明光族，星族，暗靈族，都能以自己族群的特點進行打造。

  可偏偏在丹藥煉製上，仿佛成了各族的短板，怎樣都趕不上浩漭的煉藥師。

  暗靈族有藥劑師，別的一些族群，也有類似的，精研藥草藥理，能醫治病人的特殊群體，可那些異類卻無法成功煉製出丹藥。

  仿佛有神明在丹丸的

  凝煉上，獨獨垂青浩漭的人族，隻賜予人族這個神奇技藝。

  “大道的限製？！”

  虞淵覺得自己，漸漸理清了脈絡，如浮生界這般的異族天地，興許根本就不存在凝煉丹丸的這條法則道矩。

  極有可能，這條神奇的大道法則，隻限於人族，隻限於一些特殊的世界。

  譬如，被神魂宗和通天商會全盤接收，並秘密改造的千鳥界。

  溫露和羅玥，還有他自己，在千鳥界能凝丹成功，會不會是因為，那兒的大道法則，被神魂宗和黎會長額外添加了一條進去？

  許多念頭紛至遝來，讓虞淵在此石洞，長時間逗留。

  最終，他放棄了在浮生界，違逆此方天地的大道法則，再去嚐試煉製丹丸，還自嘲地笑了笑，道：“看來，隻能在這兒，做個真正的暗靈族藥劑師了。”

  他開始改良，不惜揮發一部分藥液的神妙，混合不少的靈草，研製成所謂的“蘊魂液”。

  一瓶“蘊魂液”喝下去，他皺眉體味半響，歎道：“也隻能如此了。”

  和丹丸相比，“蘊魂液”由於不能凝固，中途就揮發了不少藥力，而且沒特殊器皿盛放，還會不斷地揮發下去。

  “先這樣吧。”

  隨後的日子，他就縮在此岩洞，凝煉出“蘊魂液”以後，一口就吞下去。

  時間匆匆，歲月不知幾何。

  有時候，他能聽到岩洞外的遠方，有異族活動。

  撥開岩洞口遮掩的樹叢，還能瞧見火蜥族和銀鱗族的族人，似乎在找尋著什麽。

  對此，他並不在意，沒興趣理會那些低等級異族的所作所為。

  他也渾然不知，因為他大肆采集了一番藥草，導致附近的銀鱗族首領震怒，滿世界地追殺從下陸而來的“客人”。

  不僅佩萊那批月夜族，還有別的一些，從下陸上來探險的異族，也因此而遭殃。

  這天，虞淵從靜修中被吵醒。

  他穴竅內，沉寂了許久許久的斬龍台，似嗅到一股空間波蕩。

  皺著眉頭的虞淵，撥開洞口的草叢，凝視著遠方，等候了片刻，瞧見林間有奇妙的空間瀲灩震蕩。

  “血脈很低級的虛空靈魅。”

  他很快就判斷出，是有和貝寧、費雪一個族群的虛空靈魅，在森林中逃逸，血脈和空間生出共鳴，引發了奇妙的震蕩。

  又看了一會，他看到一位男性虛空靈魅，領著佩萊、果梨滿身鮮血地忽然現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