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心髒掌握
作者:半夏輕微涼      更新:2021-01-22 10:06      字數:4653
  “你們...就不好奇,為什麽凱烈王國要如此般追捕我,為什麽我的懸賞金額會這麽高?”

  林子時不時有鳥啼聲響起,令人聽了悅耳不已,仿佛這個世界都安靜了。

  然而跪在地上的公會獵人,卻沒心情去享受這舒適的環境。

  他們表情恐慌,甚至驚恐。

  因為眼前的艾鹿,表情不再那般和藹溫柔,眼神默然,秀眉之下的墨眼,散發著殺氣。

  “我們...我們!當然不敢去探求思考這些事!我們隻想活命而已,艾鹿小姐!”

  “活命?我也想活著啊...可是誰給機會了?”

  艾鹿自嘲冷笑,有些譏諷得看著這些公會獵人。

  “艾鹿小姐,我們真的發誓,我們絕對不會把您在這的消息散播出去,絕對不會!”

  “曾經徐沐和我說過...隻有死人才能保證不會說話。”

  “徐沐?”

  艾鹿冷漠的眼眸劃過一段柔情,隨後又悄然消失,旁若無人自言:“是啊,他教會我太多了,明明在路上他就一直告訴我,人要活著該怎麽做...可是我從來都沒聽過他的話,明明他說過...不管發生什麽,都要我告訴他...然而我卻騙了他。”

  “艾鹿小姐...?”

  艾鹿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化,散發著詭異的魔法氣息,跪在地麵上的公會獵人們開始驚恐,並且身體顫抖。

  “徐沐也說過,黑魔法並不是並不是人見就要危恐的東西,黑魔法不管如何,主要看使用者是如何的...”

  “黑...黑魔法?!”

  “是啊...不然你們以為,凱烈王國為何要這般對待我,為何要誅罪我的家人...”

  艾鹿自嘲笑了起來,她瞥眼這些已經渾身顫抖的公會獵人。

  她單手抬起,看著自己的手掌,開始愣神。

  “看我是什麽想法嗎?”

  刹那間,詭異的魔法氣息愈發濃厚,一道道魔法氣浪在艾鹿周遭旋轉而起,向外蕩漾而去。

  詭異的魔法氣息使得這些公會獵人感到一陣心悸,甚至有些人已經恐慌發出哭喊求饒。

  然表情更可怕的是那兩個魔法使,他們此時真的嗅到了黑魔法的波動氣息。

  若艾鹿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現在她把黑魔法的消息告訴他們,他們還能安然活命嗎?

  明明艾鹿的魔印並未浮現,然而她體內的魔法能量波動愈來愈大,體內開始浮現黑色細紋,細紋如同煙霧一般繚繞。

  令人感到詭異到窒息的魔法氣息,就是艾鹿身邊這些環繞的黑色煙霧。

  煙霧開始朝艾鹿的手掌旋轉而去,黒霧凝合在一起。

  艾鹿呆呆看著手掌上的黑魔法能量,開始失神。

  公會獵人們痛苦求饒,甚至那兩個魔法使已經害怕的大喊。

  “惡魔...惡魔啊!!”

  是啊,在人類魔法使的認知裏。

  隻有七係魔法才是正統,是白魔法。

  而黑魔法永遠都是禁忌一般的存在,誰使用魔法,就會被黑魔法玷汙,成為黑魔法的奴隸...

  眼見原本一直麵露溫柔且無奈笑容的艾鹿,現如今展現出黑魔法的能量,外表極其冷漠,對於他們而言,怎麽不會是惡魔?

  “惡魔嗎...”

  艾鹿自嘲,她扭過頭看向帶頭的獵人,平淡的說:“現如今有那麽多的獵人小隊從凱烈王國而來,就是為了抓捕我...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放你們離去嗎?就像剛剛說的,隻有死人才能完全閉嘴。”

  “艾鹿小姐...求求你...我家還有女兒還有老婆,求求你...!”

  帶頭獵人鼻涕眼淚俱下,最開始他不害怕死亡,然現在卻害怕惡魔...

  艾鹿冷笑沒理會求饒,而是自顧說道:“這些天我修習了個魔法,名叫心髒掌握...書上說施展此魔法後,可以隨意把玩敵人的心髒...若是對方來不及使用魔法盾保護的話,誰都躲不過這一招...”

  兩個魔法使一聽,頓時拚命感應身體的魔印,想要召喚出魔法光盾出來,然而不管他們如何召喚,體內的魔印卻像死了一般。

  他們的魔法能量與貝緹娜差距太大,如何破解得開貝緹娜的魔法封禁?

  公會獵人隻有害怕與求饒,痛苦落淚。

  “我一直以為自己沒機會使用這個魔法...畢竟我也從沒想過使用黑魔法...”

  艾鹿看向哭喊驚恐的公會獵人,墨眼仿佛再賜予他們救贖,誘人的紅唇掛著若有若無的自嘲。

  她手上凝聚的黑魔法能量愈來愈大,黝黑的黒霧仿佛連光都能吞噬...

  “心髒掌握!”

  ......

  “嘔!”

  艾鹿單手扶著樹木,彎著身子幹嘔。

  今日她並沒有吃什麽東西,不然可能真要吐出東西來了。

  然而那股惡心感卻令她終生難忘。

  艾鹿抬起頭,堪堪緩過勁,本就白皙的臉蛋透露出令人驚恐的蒼白,雙眼泛著血絲,表情複雜。

  她再次抬起手看著,蔥蔥玉指,隨意活動下,外表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那般美麗。

  然而在剛剛,艾鹿使用黑魔法的時候,她真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掌仿佛觸摸到了什麽...

  觸摸到一個粘糊濕稠,炙熱跳動的心髒...

  艾鹿看著自己的手掌,回想起剛剛的感受,手開始有些顫抖。

  會跳動的心髒,剛剛就在自己的手掌...

  然後她...

  把心髒掐住...

  終止了它的跳動。

  現在艾鹿依舊感覺手掌依舊有粘糊的潮濕感,然而外表卻幹淨無比。

  她悄然回過頭,看著十多個公會獵人倒在地麵上。

  他們麵容驚恐,死去的表情猙獰,仿佛死去時感受到什麽極大痛苦一般。

  明明他們的屍體外表沒有任何一點傷痕...

  他們死去前隻來得及痛呼一聲,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艾鹿見此差點又要幹嘔,好在強忍著沒再發作。

  身上炙熱的火係魔法氣息出現,火紅的魔印展露而出。

  魔印刻畫出一道術式,凝聚出一道巨大的火球,其散發令人懼怕的火熱。

  火球砸向十多具屍體,火焰將它們包裹在一起。

  發出劈啦啪啦的聲響。

  “不能讓別人看出他們是怎麽死的...”

  使用完黑魔法的艾鹿,表情既感到緊張,又極其傷感。

  是啊,學習黑魔法自己尚且給了自己一個理由。

  那她現在使用黑魔法殺了十多條人命,又是為了什麽?

  難道就像世人所說,學習黑魔法的人,精神注定會被玷汙,自己注定會是個汙穢的人嗎?

  艾鹿看著屍體燃燒著,發著愣。

  過了會,周圍浮現出兩道人影,正是趕來的貝緹娜、貝雷絲。

  她們兩人看見地麵燃燒的屍體,頓時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來到艾鹿身邊,見她的魂仿佛飛走了一般,貝緹娜不由關心。

  “艾鹿?”

  艾鹿堪堪回過神,見貝緹娜一臉擔心,不由強提微笑:“我...沒事。”

  “你的臉色有些...差距。怎麽了?”

  貝雷絲忽然插口,仿佛有些小脾氣:“艾鹿小姐,這種事應該讓貝雷絲來做才對...您下次別這樣了。要是主人知道...”

  後麵貝雷絲沒接著說下去,的確。

  艾鹿在身邊人的眼裏,都是溫柔善良的,那曾想現在她卻親手泯滅掉十多條人命...

  在這些人被帶走時,貝雷絲還以為艾鹿是想放跑他們,給他們一條生路。

  然而現在這些人都死了...

  既然要死,為什麽不能是她貝雷絲來做這件事?這顯得她身為護衛的義務做得很不到位。

  艾鹿安慰貝雷絲:“沒事...下次不會這樣了。”

  “貝雷絲...沒有責怪艾鹿小姐的意思...”

  艾鹿哭笑著搖頭,她捏住貝緹娜的手,輕聲感謝。

  沒多久屍體被燒成一灘灰,她抬手一擺,一道魔法能量拂去,夾帶著塵土覆蓋在灰上麵。

  “我們走吧...”

  貝緹娜、貝雷絲應聲,準備一同離開。

  然就在三人準備離開時,她鼻子一動,眉毛輕輕皺在一起。

  貝緹娜嗅到一股令人反胃且惡心的詭異氣息...

  可這氣息消失得極快,貝緹娜想要嚐試感知,卻發現那道令她不舒服的氣息已經消失。

  貝緹娜隻是搖頭,覺得是自己感知錯了。

  “或許是屍體的惡臭吧。”

  貝緹娜自我安慰。

  ......

  黑夜靜默之際,萬物沉睡於夢中。

  冷風掠過魔法學院,布下一場冬。

  漫天白雪開始紛飛,雪逐漸沒過樓沿。

  魔法學院迎接今年的第一個雪日。

  貝緹娜坐在臥室椅子上,她看著窗外飄落的白雪,愣愣出神。

  書桌上擺放著一封書信,是家裏人寄送而來。

  昨日艾鹿滅殺那十多個公會獵人後,臉色極其差勁的回去休息了。

  而十多個凱烈王國公會獵人在學院襲擊人的事件,也被貝緹娜悄悄按下。

  畢竟現在學院休假中,今日無事的她便去艾鹿的房間問候。

  然艾鹿似乎還未從昨日發生的事調整回來,甚至可以說臉色更為差勁了,就算臉色已經不蒼白,卻也憂鬱得很,仿佛很痛苦的樣子。

  貝緹娜不知道艾鹿在林子裏發生了什麽,安撫幾句話後隻好悄然離開。

  回去臥室時,她收到了一封家信以及一個消息。

  消息是,明日進行聖殿巡禮的聖女就要到魔法學院。

  到時候聖女會在魔法學院建立的聖殿進行教條布道,為學員們精神解惑。

  魔法學員以及導師紛紛開心不已,為此都在做好迎接聖女到來的準備。

  就連貴族學員們也不再遊玩,而是回到學院靜心等候。

  希尼王國的人民基本都信奉聖殿教條,享受聖殿的精神沐浴。

  尤其大多數貴族學員基本都是在聖殿,由聖女親手刻畫的魔印。

  人民對於聖女無比的尊敬,就連貴族也不例外。

  不管內心如何想,表麵上沒人敢對聖女有任何的逆反。

  因為聖女是聖殿的代表人,更是神的仆從。

  聖殿巡禮第一個地點是在魔法學院,貝緹娜倒是感到奇怪,卻沒多想。

  隻是書桌這封書信,讓貝緹娜煩躁了。

  她還沒打開看,不過自己卻猜出書信中的內容是什麽...

  怕是她與菲爾特的婚約時間吧?

  貝緹娜看著窗外的飄雪不由苦笑。

  是啊,貴族茶會已經結束一段時間了,正常順利的話,貝緹家與菲爾家也會再茶會上宣布正式聯姻。

  反而說這封信現在才到貝緹娜手中,可以說有些晚了。

  這封信到底代表了什麽?

  貝緹娜深知,這封信代表了她以後將會是菲爾特的未婚妻,代表了...

  她不能再與徐沐有所接觸,代表她不能再和徐沐做朋友了...

  貝緹娜一直是個理智的人,從小的環境造就了現在的她,然而明知道她與徐沐之間是不可能的,明知道徐沐身邊已經有了艾鹿。

  而腦海裏總是不禁浮現徐沐的麵容。

  徐沐在決鬥場對峙菲爾特時,那般從容淡定,如同溫暖的泉水湧入她的心窩。

  她知道自己喜歡徐沐,卻也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

  可就算知道,然而腦子總是忍不住去幻想,去想念...

  現在這封信的到來,仿佛在判處兩人可能性的‘死刑’。

  貝緹娜知道自己應該打開這封信,去看看自己與菲爾特的婚約日期定在何時。

  可是內心的抵觸,讓貝緹娜不想打開。

  打開是痛苦的,不打開也是痛苦的。

  少有的情緒,讓貝緹娜愣神。

  世間的男孩,各有各的吸引人的帥氣。

  有的劍眉星目,像是破碎的月光灑在眼睛裏,明亮又清澈。

  有的溫文爾雅,眉頭輕皺,吹過的冷風都好想夾帶著優美的傷感。

  有的天生樂觀,與他相處,仿佛被陽光一直溫暖照耀。

  有的霸道淩然,在發怒時發出淡淡的霸氣,散在風雨裏像是刀劍的鏗鏘。

  貝緹娜見過很多優秀的男孩,甚至可以說,比徐沐優秀的比比皆是,然而她心底怎麽都有徐沐的影子揮散不去。

  是啊...這或許就是喜歡吧。

  就算他很瘦,看他伸個懶腰都像挺拔的九節青竹。

  就算他很魁梧,他在陽光下的肌肉富有安全感。

  就算他身體彎曲老去,心底也會讚他戎馬一生蹦波坎坷,卻曾將這個世界撐起一片天。

  這就是喜歡。

  隻要你喜歡,他做任何動作,都能吸引你的目光。

  將貝緹娜吸引得根本不講道理。

  自己的理智在這段時間裏,隻要摻和到徐沐的事,都感覺理智被吞噬了。

  貝緹娜低頭看著信封,開始苦笑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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