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多少錢
作者:
半夏輕微涼 更新:2020-12-27 10:05 字數:2253
斯蕾塔不由過去一看。
鐵牢籠中拚命將頭磕在鐵棍上的奴隸是個男孩,年紀看起來已經成年,眼袋很黑明顯休息不好,雙眼泛紅,雙手髒兮兮可皮膚卻透露著蒼白。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奴隸身上也隻是穿著件單薄的髒兮兮皮衣,凍得嘴巴都發紫。
再仔細一看,鐵牢籠後麵竟然還斜躺著個嬌弱身影,看頭發竟是個女孩。
男孩用腦袋重重砸在鐵牢籠的鐵棍上,聲音咚咚作響,額頭又紅又腫,不停祈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大人,實在不行,賜給我一碗熱水吧!我的妹妹真的”
“別吵了!”奴隸老板用棍子重重砸在鐵牢籠上,嚇得男孩咬住嘴唇暫時沒接著說話。
奴隸老板往鐵牢籠後麵一看,見那嬌弱身影的確沒什麽氣息,被他這麽敲打鐵牢籠,身影也不見反應,皺眉:“晦氣早不死晚不死,來客人的時候才死。”
這座帳篷充滿了人命無為的味道,斯蕾塔明明感覺到身邊每個牢籠都有生命在跳動、在呼吸,卻覺得周圍有什麽力量在壓迫她的身體,讓她連氣都難以呼吸。
奴隸老板見斯蕾塔靠近,他連忙賠笑:“小姐,實在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沒事,這個家夥晚點我會教訓,你可以看看其他的!”
斯蕾塔沒有理會,隻是靠近鐵牢籠後,兜帽下那可愛大眼透露著冷漠,看向鐵牢籠裏的男孩。
男孩見眼前這小身影靠近,他緊緊咬著發紫的下唇不敢說話,怕自己要說話會惹怒奴隸老板。
“抱你妹妹過來給我看看。”
奴隸老板吃驚,這小丫頭難不成還想買這對兄妹不成?
男孩渾身一顫,連忙點頭,在鐵牢籠內跪著行走,回過身抱起自己嬌弱無力的妹妹到麵前,喘著大氣忍不住開口:“大人小姐能否救救我”
啪的一聲,鐵牢籠再次被奴隸老板砸響。
“安靜,聽得懂吧!?”奴隸老板惡語。
男孩抱緊懷中的妹妹,咬唇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男孩懷中的妹妹,氣息貧弱,有上氣沒下氣,整個嘴唇都發紫了,明顯被凍得不行,看樣子離死不遠。
可卻不得不說,這女孩麵貌與男孩極其相似,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還是個雙胞胎兄妹!
爾藍在後麵皺眉,她疑惑詢問:“這女孩快要被凍死了,為何你不肯救一下?”
倒不是爾藍大發善心,而是她知道在奴隸市場中,普通人裏自然女孩比男孩要好賣,價格也高。
眼前這對雙胞胎兄妹,麵貌不差,按理說這女孩可以特殊對待下好好照顧,她或許能夠賣個好價錢才對,沒理由一碗熱水都不肯給。
“小姐有所不知,這女孩來我這之前,曾被某些鋒利物品劃傷,傷口早已感染。”奴隸老板歎氣,“若是剛發生還好,我還能及時處理,畢竟這女孩麵相也挺可是送到我手中才發現,傷口感染得很嚴重,要是救助的話得花費很昂貴的藥物,這其中藥物開銷不值得我救她。”
“反正這女孩就快要死了,我這才允許兩兄妹在一起,這男孩天天哭喊拍鐵牢籠要見妹妹,想著妹妹走之前能在他身邊也算是善心了。”
妹妹準備死之前把她留在哥哥身邊,這到底算不算善心且不說,至少對於哥哥而言卻是善了吧
“不妹妹她她隻要一碗熱水就能活了,她不會死,她還能活!”男孩再次開口,祈求一碗熱水。
傷口感染久了的確會死,可就算死也不會那快死去。
奴隸老板氣憤敲打鐵牢籠:“再說話,我把你妹妹丟出去喂狗了!我告訴你,她今天死了才是好事!凍死沒有知覺,好歹比醒著感受自己傷口感染的疼痛死去要好,懂不懂?!”
斯蕾塔可愛大眼冷漠,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一直盯著男孩懷中的妹妹看。
爾藍不傻,聯想到斯蕾塔曾說過她半年之前是被徐沐親手救下的,猜測此時的小主人心生感觸,回想曾經的遭遇,有想救下眼前這對兄妹的想法。
她輕輕上前低頭說:“小妹妹,你若是想要這對兄妹的話沒關係的,家裏也有治療感染傷口的藥物,就算藥物遲了,也還有”
爾藍想不到何種稱呼比較好,直接喚斯蕾塔為妹妹。
後麵的話她沒接著說,不過她的意思斯蕾塔能明白。
就算救助眼前這妹妹的藥物用遲了,或許救不回來,那也沒有關係,反正還有治愈魔法在。
不過治愈魔法並非萬能,它對於直接性的傷口能夠直接治愈。
可像傷口感染,被病情侵蝕入身體內部這種特殊情況,治愈魔法能做到的事就很小了。
當然,像光係幾種特殊魔法也是能夠直接治愈這類病情的。
在某些病情麵前,有時候藥物會比魔法更加直接且好用。
雖然貝雷絲不在,可憑借斯蕾塔在都城的身份,尋個光係魔法使使用魔法調養女孩身體還是沒問題。
奴隸老板見這對兄妹或許能賣掉,他不由挑眉看向斯蕾塔。
就連男孩聽聞到眼前這位小姐家有救助傷口感染的藥物,雙眼頓時充滿了希望,抱著病弱的妹妹再次祈求:“尊貴的小姐救救我的妹妹吧”
男孩見斯蕾塔無動於衷,連忙用額頭磕在鐵牢籠的鐵棍上,咚咚作響,原本就紅腫的額頭撞出了血,血液緩緩從臉頰滑落,然他卻絲毫沒有感覺,隻是一直用頭撞麵前的牢籠鐵棍。
眼前的男孩無力,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才能讓斯蕾塔救他的妹妹。
地上的牢籠鐵棍磕不到,因為懷裏正抱著自己的妹妹,那他就拿頭去磕斯蕾塔麵前的鐵棍。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磕頭,為什麽要把頭磕在鐵棍上
好像自己把頭磕破,自己與妹妹就能被救下一樣。
爾藍眼睜睜看著男孩把頭磕在鐵棍上,鮮紅的血液流淌,不單單他的臉上有,就連鐵棍都染上了血液,尤其男孩的表情極其卑微,看得爾藍有些難受。
然而斯蕾塔兜帽下的雙眼依舊冷漠,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都使得無動於衷。
斯蕾塔還在變聲期,聲音也並不怎麽好聽,可是她的話語卻刺激到了男孩的腦子。
就像一股暖泉溫徹了他的身心。
“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