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為情所困
作者:天虛我生      更新:2020-08-06 10:11      字數:3362
  第309章為情所困

  黑衣人望見遠處有個人影,料道就是他剛來到衡南山居,遂施展輕功,很快追上他,喝道“站住。”

  胡瓊愕然回身,那人問道“剛才是你到了衡南山居?”

  胡瓊道“是啊。”

  那人問道“你去幹什麽?”

  胡瓊回答“夜來閑走,聽到琴聲,進去喝了杯茶,清談了一會兒,也沒做什麽。”

  “多長時間?”

  胡瓊道“也就半個時辰吧。”

  黑衣人臉都氣白了,喝道“半個時辰,還說沒做什麽!”

  “是沒做什麽。”

  “好啊。”那黑衣人越想越氣,就索性抽出長劍來,“不殺傷你,你是不會說實話。”

  胡瓊望著這人,略胖的身材,二十多歲,大圓臉,大嘴周圍有一圈短胡,腦門特亮,就問他道“你想讓我說什麽實話?”

  那黑衣人聽了,更是惱羞成怒,挺劍就朝胡瓊刺來。胡瓊沒帶劍,手中隻有一把折扇,不覺就迎了上去,隻聽“噗”的一聲,折扇被劍劃為兩截。

  胡瓊知道對方是來真的,丟了折扇,轉身就逃,施展“隨風飛”輕功,朝北跑去,那人也使出輕功在後麵直追。

  跑了一段路,看看快到歇宿的寺廟,怕連累舅舅,就轉而朝南跑來。跑到衡南山居,不敢打擾,就朝東南一路狂奔,那黑衣人在後麵直追。胡瓊見那人跑起來,如鬼魅一般,霎時就跑到身後,遂站住腳,問道“我跟你無怨無仇,為何緊追不放?”

  那人道“你跟若穎都做了什麽?”

  胡瓊道“隻是清談,什麽也沒有做。”

  “誰信你鬼話呢。半夜三更,孤男寡女,還能做什麽好事?”挺劍就朝胡瓊刺去。

  胡瓊轉身即逃。胡瓊自從初冬到春末一直在家,把這保命的“隨風飛”輕功練得精熟,於是調勻呼吸,一心一意,奔跑起來,隻覺如風如馬,如鳥如兔,一直朝東南奔來。

  那黑衣人見他狂逃,反以為他是畏罪逃跑,在後麵一直狂追。半個時辰過後,那黑衣人越跑越快,胡瓊已是氣喘如牛,回身見那黑衣人如影隨形般跟了來,心中氣餒,腳步不覺停了下來。

  胡瓊喘氣道“不要追了,你到底要問什麽?”

  那人跑到近前,反而氣不稍喘,道“小白臉,別以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

  “我什麽也沒做。”

  那人氣憤道“還想狡辯,我殺了你也不解我恨。”

  挺劍就朝胡瓊刺來。胡瓊手無寸鐵,隻得把自己當作一枝柳條,在對方劍光中來回閃避。那人恨極,一劍刺來。胡瓊知道厲害,轉身就跑。那人在後麵又追了過來。

  原來這人是武當劍派的柳一武。

  當年,武當劍派失去鎮派之寶——《伏魔劍譜》,掌門師父派三位弟子下山到江湖上查尋,師兄朝東而去,冷玉虎朝北到河南,柳一武朝南到了湖南。哪知查訪幾年,毫無所得,柳一武隻得回武當,半途中,聽道葉木蒼已做了武當劍派掌門,遂覺心灰意冷,又回到湖南來。

  半年前,在衡南山居遇見張若穎,被她絕世美貌所迷倒,趕走了所有的追求者,以為自己獨享,可張若穎對他若即若離,這讓他很苦惱。哪知胡瓊半夜闖了進來,柳一武如何不惱恨?恨不得一劍殺了他。因此他在後麵追趕不舍,胡瓊越是逃跑,他越是惱恨,時間一長,武當劍派輕功就顯現出它的優勢來,越跑越快,而胡瓊的“隨風飛”卻就越跑越慢了。

  柳一武追上胡瓊,在後麵使出“天雷劍法”來,一招“雷霆一擊”,直朝胡瓊背後刺來。胡瓊扭頭,望見一劍如流星般刺來,躲無可躲,也顧不得身份了,一個翻身,翻倒在地上,幾個翻滾,滾到一邊,躲過這要命的一劍。

  胡瓊剛剛站起身來,柳一武一招“電閃雷鳴”,狠命地朝胡瓊刺來。胡瓊見他劍勢厲害,哪裏有求饒的機會,忙朝路邊一棵樹後躲避,那長劍一劍洞穿樹身,柳一武拔出劍來,又是一劍朝胡瓊刺來。

  胡瓊轉身即逃,柳一武在後麵緊追不放。就這樣跑一陣,殺一陣,殺一陣,跑一陣,胡瓊身上已受了兩處劍傷,見對方欲要致自己於死地,自己又無法分辯,隻得拚命地朝前跑去。

  就這樣,跑了一個時辰,遠遠地望見前麵有一條大江,在月光映照之下,如一條白帶一般,在那江邊柳樹下停泊著一座大船。

  胡瓊逃命要緊,一邊高聲尖叫道“救命啊……”,一邊朝那大船跑去。

  跑到近前,那大船窗戶“呀”地一聲響,朝兩邊打開,一張俊美的臉出現,胡瓊叫道“救命啊……”直朝那張臉跑來。

  那窗中人打開艙門,走到船頭,跳到柳岸邊來。胡瓊一見認識,隻朝他跑來,叫道“閻兄,救我。”一直跑到他跟前,站在一旁,不住喘氣。

  此人正是在洞庭湖上夜遊的閻昆。胡瓊跟他有一夜相聚之緣。

  那柳一武追到近前,叫道“閻公子閃開,讓我殺了這個小白臉。”

  那閻昆笑著問道“柳兄,所為何事?”

  柳一武道“這小子對若穎無禮。”

  閻昆道“你說別的,我不多話,你說他對張若穎無禮,我敢保證,他絕無此事。”

  柳一武問道“你怎樣保證?”

  閻昆道“我跟胡兄在洞庭湖上有一麵之誼,他是誌誠君子,豈能有你所說之事。”

  “他半夜裏跑到衡南山居,還說沒此事?”

  胡瓊忙辯解道“隻是喝了一杯茶,談了一些話而已。”

  閻昆微笑道“柳兄,你不要亂懷疑了,你這樣瞎想,豈不褻瀆了張若穎?”

  柳一武用手指搔搔他的光亮腦門,沉吟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啊。”嘴裏嘟嘟囔囔,不知說些什麽,說了幾句後,就轉身慢慢離去。

  這裏,胡瓊望見他剛才還是殺氣騰騰,眨眼就煙消雲散,垂頭喪氣地離去,知他是為情所困。胡瓊向閻昆問道“這是哪個人?他跟衡南夫人是怎麽回事?”

  閻昆笑了笑,道“不談他了。胡兄半夜裏跑到這荒江上,一定辛苦,還到船上歇息吧。我們明天再談。”

  這時殘月西斜,已是跑了大半夜了,胡瓊已是身疲力竭,隻得跟著閻昆走上大船上來。閻昆安排一個船艙,胡瓊是疲累至極,倒頭就睡。

  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胡瓊忙起床來,洗漱一畢,走出艙外來。那閻昆坐在船頭,由小芳侍候著,在船頭品茶。

  胡瓊道“閻兄,昨夜打攪了。”

  閻昆站起身來,道“哪裏話?我們是有緣再聚,真是有幸。”對小芳道“小芳,你去叫她們把早飯擺在艙裏。”

  兩人走進船艙裏,坐下,早飯已擺上,還有一壺美酒,兩人對飲。飯罷,胡瓊要告辭而去。閻昆道“既然相聚,何必匆匆?盤桓一日,再去不遲。”

  胡瓊道“舅舅在衡山下寺廟內,我半夜而去,怕他擔心。”

  閻昆道“這個無妨,小紅,你騎馬到衡山下寺廟裏去,告訴舅老爺一聲,說胡公子在江邊船上跟朋友相聚,讓舅老爺等待一日,明早即回。”

  小紅答應,從船後牽出馬來,牽到柳岸上,翻身上馬,如飛般跑去。

  這時,太陽隱去,天上陰雲密布,一場大雷雨將要到來。閻昆笑道“真是我不留客,天要留客了。”

  胡瓊見主人雅致深懷,也樂意跟他交往,遂安心留下。大船駛向江心,順著水流朝下遊緩緩行駛,隻見兩岸青山連綿,稻秧青翠,深山鷓鴣鳴,山前白鷺飛。霎時,天昏地暗,狂風吹起,樹枝橫飛,眨眼,豆大的雨滴打在船頂篷上,劈裏啪拉,如急管繁弦般奏起。

  兩人坐在船艙內,品著茶,觀那大雨,大雨如簾如幕,落在江麵上,濺起滿江水花。閻昆問道“胡兄可記得蘇東坡寫的西湖暴雨詩嗎?”

  “如何不記得。”

  閻昆朗聲吟道“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卷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望著窗外傾盆大雨,猛拋急灑,遂道“隻是這末二句,未如眼前景。”

  話未說完,那雨頓住,天地明淨,閻昆大喜道“真是如有神助也。”兩人走出艙外來,走到船頭,觀那天晴之景,天色明亮,草木青翠,隻見在東南方向,一條彩虹斜掛天際,五彩絢麗,兩人觀賞不已。

  午飯罷,兩人正在閑話。突然岸上一人騎馬跑來,跳下馬來,對著大船上,叫道“公子……”

  閻昆走出,那岸上人道“家裏有急事,請公子回去。”

  閻昆飛身落在柳岸上,那人對著閻昆一陣耳語。閻昆聽後大驚,忙跳到船上,對胡瓊道“家裏有急事,我要趕回去。”

  胡瓊道“閻兄趕快回家,我也要回到衡山舅舅處。”

  閻昆道“記著到雙橋村找我。”

  “一定,一定。”

  兩人飛身上岸。閻昆騎上小紅騎回來的馬,隨著那家人,打馬沿著江岸朝西南而去。

  胡瓊望著兩人已沒了人影,這才施展輕功,朝衡山而來。不上兩個時辰,已來到衡山,走進寺廟內,舅舅鄭文俊正在方丈內陪著住持說話。他見胡瓊回來,兩人告別住持,回到自己房間。

  天色已晚。第二日起來,鄭文俊這才帶著眾人騎馬朝湘江邊而來。坐上船,逆流而上。

  過了衡陽城,朝西南而來。走了幾日,已到永州地麵上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