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轉頭成空
作者:天虛我生      更新:2020-08-06 10:11      字數:2459
  第193章轉頭成空

  內監道“他啊,當時俯伏在地,口稱死罪。皇帝惱怒張天師,倒一時把他給忘了。不一會兒時間,他就逃得沒了蹤影。到現在我還沒得到他的消息呢。”

  不想可知,定是空照子貪了胡家二十萬多兩銀子。

  事實確實如此。

  這張天師憑著是掌教天師,頤指氣使,平時打醮,得到財物,一人獨占,很少分與眾人。這空照子對張天師早就心存怨恨,可奈他是掌教天師,得罪了他,自己隻有死路一條,因此,空照子隻得屈身諂媚他。這次張天師被皇上邀請進京舉辦迎神大會,他就帶上了空照子。本來空照子不敢反叛,可看到送上門的二十多萬兩銀子,他就起了歹心,準備暗害張天師,然後帶著二十多萬兩銀子遠走他鄉,隱名埋姓,去做個快活財主。

  主意打定,空照子把銀子提前運到城外,反正張天師住在宮中不會出來,就算出宮,自己也會辯解說是為了穩妥之見,先把銀子運到城外隱藏。

  果然,迎神大會上,空照子跟張天師扮著仙人並排站在殿頂。事到臨頭,空照子還有些懼怕,可轉念想到,不吃險中險,哪得人上人。平時空照子諂媚張天師,實是對他怨恨至深。因此,打定主意,空照子凝聚全身之力於一指,乘其不備,一指點中他的昏厥穴。張天師哼也不哼,一個倒栽蔥跌下神壇。

  空照子許久還覺得自己的手指劇痛,仿佛要斷了一般。他乘著混亂,皇帝無暇過問他之時,就快速地溜出了皇宮。騎上事先準備的一匹好馬,一溜煙地跑出了城門。

  金魚脫去鉤和線,搖頭擺尾不再來。

  徐文濤對胡家人道“就是空照子貪了你家的銀子。”

  胡家人扯著徐文濤道“什麽空照子實照子,我們隻找你要銀子。”

  徐文濤道“你扯著我也沒有用,大家分頭去找空照子。我回旅館去畫幾張空照子的畫像,四處張貼,不信找不出他來。”

  胡家人明白,空照子貪了銀子,哪裏會坐著等你去找他?眾人對望一下,一齊上前扯住徐文濤叫道

  “我們到衙門去理論。”

  徐文濤道“你們把我扯進衙門,關個十年八年,也找不出這項銀子。依我之見,還是分頭去尋找空照子為上策。”

  胡家人想想也對,一麵派人到衙門報案,希望憑藉官府之力找出空照子來,一麵留下兩個人看守徐文濤,免得他也跑掉了。

  畫影圖形,城裏城外,尋找個遍,恨不得把地磚都給塊塊撬翻,可連空照子的一個腳指甲都沒有找到。

  亂嚷嚷地鬧了幾日。

  這一日,胡家人得到消息,錦衣衛要逮胡家進鎮撫司。這一下可了得!鎮撫司可是隨便能去得,十人去了十人死,胡家人的靠山已死去多日,剩下的人進去無異是進了閻羅殿。眨個眼的時間,胡家人都逃得個無影無蹤。看守徐文濤的兩人最後知道消息,拔腿就跑,徐文濤在後麵叫道

  “慢著,慢著。你們不找空照子了?我們明日到城西去找一下。”

  那兩個人頭也不回,跑得更快了,如兩隻兔子一般。

  高大的酒樓上,一個二樓靠窗的座位,有兩個人對坐著,一個是冷玉虎,一個是徐文濤。桌上有幾樣美味菜肴,一壺美酒。兩人對斟,時不時望著窗外鬧市,很少說話。

  終於,冷玉虎說話了“我準備離京。”

  徐文濤問道“為什麽?”

  冷玉虎道“我心已冷,留著無益。”

  秋風頻吹,槐樹枝禿。

  徐文濤明白,因為他的心也是冰冷。

  兩人不言,隻是一杯一杯地飲著酒。這是一壺好酒,酒味醇厚,它讓人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卻並不感到沉醉,相反,越喝越清醒。

  徐文濤終於說出一句話來“那趙瑜趙小姐知道嗎?”

  “我沒有告訴她。”

  “為什麽?”

  冷玉虎獨自喝了一杯酒,才道“說了也隻是各自傷情。”

  徐文濤明白這種心情,故他沒有說話。

  喝了幾杯酒,徐文濤問道“到什麽地方去?”

  “我也不知道要到什麽地方。”

  江湖漂泊,天涯孤旅。

  幾杯酒後,冷玉虎這才啞聲道“我走了之後,希望你照顧好她。”

  徐文濤明白這個“她”字是誰?徐文濤也不說話,端起一杯酒,慢慢喝下。

  自從,趙瑜跟她的母親在杭州城相會,趙母就不喜歡冷玉虎,嫌他是江湖中人,性格粗豪,整天想著打打殺殺,沒有一點安全感。相反,徐文濤就不一樣了,雖然長相一般,但成熟穩重,感情細膩,知冷知熱,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趙瑜過去沒對兩人作過比較,對兩人的距離相等,不左不右,可現在架不住趙母從杭城說到京城,每天在耳邊嘮叨,說得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愛誰更多一點。

  冷玉虎已是知道自己的處境,每次去趙府,趙母對他不甚熱情;而徐文濤來了,則是眉開眼笑,故冷玉虎到趙府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

  趙瑜依然熱情對待冷玉虎,他們是患難之交,幾次救過趙瑜的性命,如果生命中不曾遇見冷玉虎,她真難想象她現在是什麽境地,想著這些,她心中怎麽可能移情別戀呢?

  可救命之恩豈能以身相許?感激不等於感情,仰慕不等於熱愛。冷玉虎是江湖人物,是人人敬佩的大英雄,可他粗豪的個性難以理解趙瑜內心的衷曲;趙瑜也難以理解冷玉虎那種見義勇為的英雄行為。而徐文濤不同了,他們可以談詩論文,可以下棋品茗,他們有著共同的情趣。

  趙瑜有一時的猶豫,可她馬上打住這種不良的念頭,冷玉虎依然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是值得依賴的好哥哥,依然每天盼望著他的到來。她有時想,就算失去生命也再所不惜,本來這生命就是冷玉虎挽救的。可她有時、有時也盼望著徐文濤的到來,這樣又可以賭書潑茶、談詩論詞了,畢竟大家閨秀的香閨是寂寞的。

  兩個男人,彼此明白,不需多言,隻顧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好象喝酒能解決世上一切事似的。

  酒不醉人自醉,花不迷人自迷。酒、花本無罪,相反沉醉其中的人還要感謝這酒、這花,要不是它們,怎能讓人沉醉一場。

  長歌當哭,可兩人沒歌也沒有哭。走出酒樓,徐文濤問道

  “什麽時候走?”

  “明天。”

  “我去送你。”

  “好吧。”

  冷玉虎回到旅館,倒在床上就呼呼睡去。

  由於睡得早,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冷玉虎起床來,洗漱已畢,這才去叫宋王蛾起床。門是虛掩,屋裏麵沒有宋王蛾。轉身下樓去叫曹衛勇起床,敲了半天門,曹衛勇這才答應一聲。冷玉虎走向自己的房間,門已開著,望見宋王蛾正在裏麵收拾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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