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遺跡 第三十七章 飛蟲
作者:我是那托      更新:2020-07-31 08:28      字數:2197
  “噗”,布條爆開,一道紅煙從木乃伊的嘴裏直噴出來。壇子距離最近,險些被紅煙噴中,若不是他反應迅速堪堪避過,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那紅煙直衝天際,在棺槨上方盤旋了一圈,漸漸聚攏成一團,向著我們猛地衝了下來。方向之正,目標之準,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

  “跑!”我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蹽,我顧不上去看壇子和眼鏡,因為那紅煙來得很快,轉眼間,便已追上了我。我扭頭看去,隻見紅彤彤一片緊隨身後。忽然我腳下一絆,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原來我回頭時,沒有看路,被突然竄過來的老白絆倒了。

  我本以為這下真要交待在這了,可是那紅煙卻調轉了勢頭向著老白撲去,紛紛落在了它的身上。我用手電一照,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麽紅煙,而是一種透明的怪蟲,它們的肚子裏正裝著一種紅色的液體,就像蚊子吸飽了血一樣,通身泛紅,成群結隊,使得它們看起來就像是一股紅煙一樣。

  那些叮在老白身上的蟲子,在將肚子裏的紅水全都注進了老白的身體裏後,又變得透明了起來。老白不停得在地上打著滾、哀嚎著,一張狗臉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似乎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它叫出的聲音根本不像是一隻狗所能發出來的。

  老白很快便躺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又過了十幾秒,就再也不動了。

  硫化汞!那些蟲子身體裏的紅色液體應該就是硫化汞!一隻蟲子所帶的液體如此之少,縱使許多隻加起來也不過一二毫升,卻能令一隻大型犬頃刻間喪命,足以說明其中含有劇毒。

  這種蟲子似乎對死掉的動物不感興趣,因為後續趕來的蟲子隻在老白的屍體處盤旋了一圈,根本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直接就衝我來了。

  我麻利得從背包中抽出一根簡易的鬆木火把,同時把從村子裏偷來的鬆油灑在了上麵,並用打火機點燃,整個過程一氣嗬成,速度之快連我自己都難以想象。這時,那些紅蟲已經飛到我的眼前,我連忙把火把迎向它們。果然如我所想一樣,這些怪蟲在遇到火之後紛紛避開。

  “壇子、眼鏡,這些蟲子怕火!”我一邊揮動火把驅逐它們一邊喊著。

  那邊的壇子和眼鏡是一邊用衣物遮住頭臉一邊奔逃,聽到我的提醒後,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飛快得點燃了火把。隨後,我們三個聚到了一起,背靠著背謹防那些怪蟲有機可乘。那些蟲子雖然不敢靠近我們,卻也不肯輕易離開,它們在我們的頭頂上方一圈又一圈得盤旋著。好在我們手裏的鬆油帶的充足,每人包裏都帶有三瓶,所以火焰始終不熄,而且隨著鬆油不斷得燃燒,產生的氣味已經彌漫了整個墓室。那種怪蟲似乎並不喜歡這種味道,很快便順著墓室的正門飛了出去。我們連忙將大門關上,以防這些怪蟲去而複返。

  眼鏡和壇子見險情已過,於是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喘著。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中也不禁慶幸逃過一劫。

  壇子看了看死在那邊的老白,心有餘悸得說:“這些蟲子是怎麽回事?還真是可怕!”

  “應該是墓主人死後把半孵化的卵放進被掏空的屍體中,一旦外界有擾動,這些蟲子就會破繭而出。這具木棺雖然防水,但經年累月的侵蝕使得硫化汞的溶液也漸漸滲入到了棺內和屍體中,而這些卵在接觸到了溶液後,也漸漸將溶液吸收到體內。”我猜測道,“不過這些到底是些什麽蟲子,竟能不怕硫化汞的劇毒,而且還能將毒水再吐出來,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說到這,我無意間又瞧見了那七根扔在地上的棺材釘,心中立刻浮現出另外一個名字——七星養屍術!這種術法傳說是從茅山術法的存屍之法上發展而來,是一種邪法。它的布局和天罡北鬥定屍法大體相似,卻是陰陽有別,一善一惡一正一邪。天罡北鬥定屍法的北鬥分布是從頭到腳釘入屍體,呈北鬥形狀;而七星養屍術則是從腳到頭,呈現七星倒轉之貌。由於七星養屍術的道具和具體用法不同,所以效用也是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凡是經過七星養屍術養過的屍體都會發生異變,而那些紅色的怪蟲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種。

  “我還是看一看我的寶箱吧,別剛剛那一摔給它摔壞了,那我可要心疼死了。”壇子站起身說。

  眼鏡連忙阻止他說:“你還是不要亂來了,要不是剛才你那麽冒失得搬起箱子,可能咱們也不一定會遇上那些蟲子。我看還是我去吧!”

  “好好好,你去就你去,不過你可要小心點,不要再給它摔了啊!”壇子又坐在了地上,但嘴裏卻是反複叮囑著眼鏡。我站在壇子邊上說:“那你就不用擔心了,眼鏡對那箱子肯定比你更用心。哎!眼鏡,小心點!”我沒有忘記那七星養屍術,因此格外囑咐了眼鏡一句。

  眼鏡已經到了石槨旁,他沒有搭理我倆,隻是全神貫注得盯著棺材裏。

  “哎,那箱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啊?”壇子開口問。

  那隻金色盒子裏的東西已經散落了出來,一塊一塊的,就像是幹癟的柿餅。眼鏡經過仔細辨認後最終找到了答案:“是內髒!”

  “內髒?”壇子和我驚叫了起來。

  眼鏡肯定得說:“是內髒。那些小塊的應該就是醃製脫水後的大腦、肝髒、腎髒等,而那條黑且細長的則應該是墓主人的大腸!”

  “這怎麽可能?”

  “這怎麽不可能?”眼鏡反問,“古人最重視孝道,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再加上他們相信輪回轉世,全身而來自然要全身而走。就像是古時候的太監,即便是散盡多年積攢的金銀也要換回自己的寶貝,可能就是出於一個這樣的想法。如果換做是你,你也不希望自己進了墳墓後,遺體還殘缺不全吧?”

  眼鏡說著看向了我們,可是他在我們臉上看到的並不是理解的表情,而是一臉的恐懼。他順著我們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四盞石燈中的黃燈不知何時已悄然熄滅了,墓中的光線又黯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