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遺跡 第二十二章 方言
作者:我是那托      更新:2020-07-31 08:27      字數:2382
  聽壇子說,這雞血石在他老家原本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山上、田間遍地都是,當地人甚至用這種石頭壘牆壘豬圈。我們一聽,這麽值錢的石頭竟被人棄之如履、毫不珍惜,實在是暴殄天物,就算是現在人們知道它值錢了,大浪淘沙中總有遺留下的滄海明珠,這樣一來,我們哥仨也就找到了一條賺錢的門路。我們三個一商量,決定跑一趟壇子的老家赤峰,要是再弄回幾塊石頭來,債不就全都還清了嗎?沒準還能狠狠得賺上一筆!

  想到就做,絕不錯失良機!於是,我們三人便踏上了前往赤峰的旅程。

  赤峰,內蒙古東部城市,地處內蒙古、遼寧、河北的交界處,是一座擁有430萬人口的地級市。我對赤峰的了解並不太多,隻是知道它那裏曾經出土過一件玉豬龍,曾有“華夏第一龍”的美譽,這些都是我聽大學裏一個來自赤峰的同學說的。不過眼鏡知道的可就多了,一到地方就向我和壇子喋喋不休得說個沒完,好像赤峰是他老家一樣。

  “哎,你們知不知道,宋朝時期遼國最早的都城遼上京就在赤峰,這裏是契丹文化的發源地!”眼鏡一臉興奮的介紹道,“要是想全麵了解宋朝時期的曆史,赤峰是絕對不能錯過的一個地方。對了,你們都看過《康熙王朝》吧,電視裏康熙和葛爾丹決戰的烏蘭布統也在赤峰咱們去赤峰市博物館看看吧,我想哎,你們等等我”

  我和壇子不想聽他一直在那裏絮叨,所以下了火車之後,徑直走出了火車站。

  此時正好是早上八點,壇子招呼我和眼鏡說:“走,帶你們吃早點去。”

  我說:“那可得吃點好的,要不然哪有力氣找雞血石?”

  “那是必須的,我帶你們去吃赤峰的特色小吃——對夾。”

  到了一個對夾鋪,壇子直接要了兩斤對夾。我和眼鏡直攔著,說這麽多吃不了。壇子嘿嘿一笑:“一會兒可能還不夠呢!”說著他又點了三碗紫菜湯和幾碟小鹹菜。

  對夾上來後,我用手拿起一個看了看,見那對夾跟肉夾饃很像,隻是外表金黃,外麵是餅裏麵是肉。外麵的餅是一層一層的,層次分明,放到嘴裏一咬,隻覺得對夾外皮酥脆非常,麵餅勁道有力。一口下去對夾的表皮已經酥碎,再來上一口就能吃到裏麵的熏肉了。那肉熏得是火候正好、老嫩適當、鹹香得宜。由於壇子要的是普通對夾,所以裏麵的熏肉是肥瘦相間的,吃上一口油香滿嘴,更是十分過癮。

  我們三個人足足吃了三斤對夾——三十個,讓旁邊的服務員都看得有些咂舌,以為哪裏來的餓死鬼托生。

  吃完飯,我們三個直接就去了長途客運站。

  雞血石的產地雖然是在赤峰,卻是下轄的偏遠縣城——巴林右旗,距離市區約200公裏。我們三個人直接坐車到了巴林右旗旗政府的所在地大板,而壇子老家的親戚也正等在那裏準備迎接我們。

  接我們的人是兩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論輩分要管壇子叫聲叔叔。看來壇子他爺爺這一脈在老家是末枝,所以輩分不算低。兩人一個叫周禮南一個叫周禮強,一見麵就分外熱情,幫我們拎兜遞水。二人操著一口濃重的赤峰音,給人一種十分“土”的感覺。壇子告訴我們說,這裏人說話還是以普通話為基礎,隻是在一些語句上多了一些口音而已,用詞也與東北地區很像。

  我們三個跟著周氏兄弟一起上了農用三輪車,向著他們的村子熊首村進發。從大板鎮裏再到熊首村還有三十裏地的路程。雖說現在路要好走一些,但還是有十多裏地是坑坑窪窪的山路。我們坐在三輪車後箱裏,兩側都是翠綠的大山,雖然有些顛簸,但感覺還是很愜意的。

  “咋了,今兒咋看你有點毛愣怔光地呢?”我們坐在車後箱,聽駕駛艙內那哥倆聊起天來。

  “毛愣怔光?”我有些沒有聽懂。

  壇子解釋:“就是咱們說的呃魂不守舍、愣頭愣腦的意思。”

  周禮強歎氣說:“夜來個後晌,往們都快眯瞪著了,手機疑悶兒叫晃,真膈應人,沒治,隻好起來接,是前村兒的老陳家大小子,非吆喝喝酒切。我尋思睡得五迷三道的還瞎霍騰啥,就不樂意去。那小子惱不哧的說別擱那整事兒了,漲包啥?麻溜兒來。我咋說也不中,也怪我架不住躥蹬,穿上褂子悄鳥兒下了炕。等趕那兒,老陳家二小子哼是喝冒了,裂著嘴這通子吐,勃楞蓋兒也卡禿嚕皮了。他看我來了說,這瞧黑的來嘎哈呀,我說你哥叫我來掫一棒子。他哄我說,可治不喝了,內幫家夥忒能造了,二米添湯的,你進去也得找崴。我不信,那家夥激了,說我哨你嘎哈呀。我不稀得扯扯他,搶默聲說了句癟犢子,就你那熊色(shai三聲),吭哧癟肚也喝不過我,我怎麽也逮去照量照量啊,隨趕就進去了。結果就喝這癟樣兒。”

  周禮南說:“我說呢,今天早上尋思來接壇叔順捎淘澄個馬勺,再上街裏找林大夫紮古紮古我這肩膀軸子。打老陳家過,正看見他家二小子遙哪兒賣派你呢,說你量兒不行,我想上去給他開瓢賴,往們家咋可能有量兒不行的?後來怕坐蠟,也就沒當那個欠兒蹬。”

  他們兩個說得熱鬧,我和眼鏡卻聽得雲裏霧裏,隻好求助般的看著壇子。壇子隻能歎了口氣,繼續做起了翻譯工作:“強子說,昨天晚上,他們家裏人都快睡著了,手機總響,沒辦法隻好起來接電話,是他們村老陳家大兒子,非叫他喝酒。他想正睡的迷迷糊糊就不想折騰了。那小子惱了,說別裝了,囂張什麽,快點來。他怎麽說也不行,當然也抵不住勸說,穿上褂子悄悄的下了炕。到了地,老陳家二兒子應該是喝多了,張著嘴一直在那吐,膝蓋都磕破了。他對強子說,這麽晚了來幹什麽啊。強子說你哥叫我來喝酒。他和強子說,可不能喝了,那些家夥太能喝,暈暈乎乎的,你進去也得完蛋。強子不信,二小子生氣了,說我騙你幹什麽。強子沒有搭理他,心裏罵了一句癟犢子,就你那熊樣,再怎麽使勁也喝不過我,我怎麽也得進去試一試。之後 進去就喝成了這樣。”

  接著他又翻譯起了周禮南的話:“南子說,今天早上接咱們的時候順便買個馬勺,再到縣裏找林醫生治治肩膀。經過老陳家時,正看見二小子到處說強子的壞話呢,說他酒量不行。南子向上去給他腦袋打開花,我們家怎麽可能有酒量小的。後來怕擔責任,就沒有手欠。”

  我長出了口氣說:“這還真是難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