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認識她。你說的這兩個人我都不認識。”天青臉色發白，吱吱嗚嗚的說道。

  尊墨君挑著眉毛，看著眼前已經全然沒了剛才那股剛毅勁兒的天青，慢慢的說道。“這趙貴妃啊，若不是派人動的手，那就是她自己親自動的手。你看，本王在這裏這麽三番五次的問你，其實是給你個機會，也給趙貴妃一個機會。現在除了死的那兩個宮女之外，還死了一個貴妃閣內的公公。沒想到啊，這堂堂身份高貴的趙貴妃，竟然能下如此毒手……”

  尊墨君一邊嘖著嘴，一邊看著天青的反應。

  “不是她做的，趙貴妃是全世界最完美最心慈手軟的人，怎麽會去動手殺人？”快被尊墨君逼瘋了的天青，掙紮著想要跟尊墨君解釋。

  “咦？”尊墨君假裝好奇的問道，“你不是不認識趙貴妃麽？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還最完美最心慈手軟？”

  天青低下了頭，現在從尊墨君口中說出貴妃閣死的那幾個人，確實他是知道的。現在的他寧可選擇自己去死，也不想拖累趙貴妃。

  他沉默了一會，清了清嗓子，抬起頭，看著尊墨君說，“是我幹的，都是我幹的。”

  “你一介草民，怎又會去皇宮裏殺人？本王這城北監獄雖都是關押重犯的地方，但是本王審罰有賭。不是你做的事情，你就算認了沒有確實的證據，本王也不會定你的罪。”尊墨君饒有興趣的逼迫著天青。

  他接著說道，“今日待我審過你後，你若真隻動手殺了那監獄之中的死囚，本王大可放你條生路。因為關著你的那個牢籠啊，沒準過兩日後就要迎來他新的客人了。”

  尊墨君朝著皇宮的方向拜了拜，說道，“等明日一早，我就要與那慕貴妃去麵聖，與皇上狀告犯了重重罪行的趙貴妃，估計明日這個時辰，此處坐著的人就是趙貴妃了。真不知道她一個女子，能不能挨過如此的審問。”

  說完，尊墨君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說道趙貴妃入獄之事，簡直是壓垮天青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拚命的想替趙貴妃辯解什麽，但是又想到她囑托自己的關於他們兩人的身份一定不要讓別人知道。他陷入了沉思，

  豐起看著天青沒了聲音，側著身子，對著尊墨君說道，“回稟王爺，剛剛王爺讓屬下辦的事，屬下已經辦妥了。”

  尊墨君知道，豐起也看出了趙貴妃在天青的心裏地位有多麽的重，他接著豐起的話，回到，“此時這眼前的犯人也講不出什麽話來，不如你就跟本王匯報一下剛剛本王交代你做的那件事吧。”

  豐起雙手抱拳，給尊墨君做了個揖，說道，“剛剛屬下去了古相府，將宮中發生的事情一一與古丞相匯報了。古丞相聽完之後大發雷霆，當時就要進宮去找皇上討個說法，說那趙貴妃不但殘害了他小女兒腹中的胎兒，還涉及到了當今貴妃他的嫡長女的安危。古相說，這件事如若皇上不給出個讓他滿意的答複，那他這丞相便不做了。”

  尊墨君聽完豐起的話，雙手抱在胸前，皺著眉頭，說道，“那古相要是這樣去跟皇上告禦狀去，那這趙氏一家可就要有的受了，本來殺害本王的孩子就算是謀殺皇子，現在又涉及到慕貴妃，那怕是趙貴妃和趙員外這腦袋要保不住了。”

  唰的一下，天青把頭抬了起來，歇斯底裏的朝著尊墨君與豐起大喊一聲，“我講，我什麽都講。”他低下頭，渾身顫抖，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到他身下的椅子上，“你們放過趙貴妃吧，我什麽都招。”

  尊墨君看著天青，問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好好的回答，你到底是不是替趙貴妃做事？到底認不認識趙貴妃？”

  天青點了點頭，說道，“我當然認識趙貴妃，那可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啊，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與趙貴妃無關，你們放過她，放過她……”

  尊墨君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他也不管眼下天青無助的請求，人贓並獲，身旁還有聽到審訊的證人。

  他站起身來，大步的走出了審訊室，這一次，他終於可以替自己的妻子，自己無辜的孩兒出一口惡氣了。

  豐起留在屋子裏，蹲在天青的身邊，看著他，說道，“其實，你本不該如此的活著，你替趙貴妃應該做了不少背地裏的勾當吧，又何必呢？”

  “何必？”天青抬起頭，看著麵前的豐起，“我在街邊乞討，唯獨她不嫌棄我，朝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我被她偷偷養在趙府那麽多年，是我一輩子的恩人，我在她的背後默默的陪她一切，我陪她出嫁，陪她晉升。她做不到的我都替她去做，她想要的我一定全部都給她。”

  “你不必在這裏可憐我，我殺人無數，死就死了，但是趙貴妃，你一定要護她周全。”

  豐起沒再說話，站起身子來，也走出了審訊室，身後傳來天青一聲又一聲的呼喊，說的不過都是讓他盡全力保住趙貴妃。

  可是，就像他當初選擇的那樣，他們二人已經全然的站在了不同的道路上，那趙貴妃對於豐起來說，是傷害了他恩人的人。就像趙貴妃與天青一樣，尊墨君在豐起的心裏又何嚐不是他的全部？

  但是，他與天青不同的是。他跟定的是一個正直的人，帶著那時迷茫躊躇的他，一步一步的邁向了人生的正軌。

  他沒有辦法答應天青的請求，這次對於他來說，不管是兒時那個陪伴自己度過艱難歲月的小哥哥也好，還是現在這個早已麵目全非讓他認不得的天青也好，已經真正的死亡了。

  天青被幾個人扶回了屬於他的牢籠之中，他靠在冰冷的鐵欄杆邊，那正是他刺殺的那個侍女倒下的地方，他輕輕撅起嘴巴，吹出一聲哨響，這是他最後一次，在遠方回應著趙貴妃的召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