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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字者      更新:2020-07-31 02:11      字數:4474
  楊月萍這才知道老太太是要看看她的人品,家世,心裏有些慌張,那邊長孫無忌也心領神會,一直在用眼神鼓勵著她。

  楊月萍點點頭,和師父告辭,看了一眼長孫無忌,便扶著高老太太朝著後堂走去。

  長孫無忌又給楊月萍安頓好住處,這才跟著無憂到了書房,他們要研究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到底該怎麽辦。

  一進書房,無憂就笑著道“我早就看出你對萍姐姐有意思了,你倒是下手快,這麽早就和萍姐姐定下了親事,恭喜哥哥了,哥哥有什麽好東西送給無憂啊?”

  無憂調皮的樣子非常可愛,長孫無忌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怎麽敢取笑你哥,看我怎麽收拾你。”無憂大笑著逃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長孫無忌嚇唬她一下道“你不我還忘記了,倒是真的有樣東西要送給妹妹的,看你躲的那麽遠,還是算了吧。”著故意將一隻手伸到衣袖中摸索著。

  無憂看看他的表情,笑道“哥哥你就騙我吧,我才不會上你當呢。”

  長孫無忌搖搖頭道“看來妹妹是不準備要了,也罷,那就丟掉吧。”著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在無憂麵前晃晃,就假裝要丟掉。

  看到哥哥手中真的有信,無憂一下子就跑了過去,抓住了信,嘟著嘴道“臭哥哥,就知道捉弄我,再不理你了!”然後急急的跑到桌邊坐下來拆信去看。

  看到無憂的樣子,長孫無忌道“哎,看樣子,以後有了相公,我這個哥哥是沒有什麽地位了。”也坐到了桌子的另一頭,看著無憂。

  寒博給無憂的信很長,隻是因為長孫無忌在這裏,無憂也不好一字一句的看,隻是走馬觀花的瀏覽了一下,知道大概的意思,便合起來對著長孫無忌歉意的笑笑。

  長孫無忌也樂道“怎麽,現在知道顧忌哥哥的感受了?傻姑娘,哥哥見你開心,哥哥也就開心了,好了,不這些了,咱們還是怎麽到龍門的事情吧。”

  無憂也是一本正經的道“聽哥哥,公子給我們做的馬車叫三霸王偷走了,那咱們明借著祝壽的名義去把它要回來,不就好了。”

  長孫無忌道“明隻能是寒家的人去,你我算什麽身份陪著寒老爺去赴宴啊,你現在又沒有嫁過去。”

  無憂一跺腳道“哥哥,什麽呢?我又沒要和寒老爺一起去,明咱們自己去就好了。”

  長孫無忌驚奇的看著無憂道“我們怎麽去,人家又沒請咱們?”

  無憂笑笑從妝盒裏拿出一張柬帖道“這不是柬帖嗎?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大隋皇朝的錦慧公主呢!”著誇張的仰著頭,看著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恍然大悟,點點頭道“還是妹厲害啊,那我們就要好好想想明日該怎麽要回那輛車了。”

  兄妹兩人便在書房中合計了一宿。

  第二日上午,晉陽宮偏殿中,楊廣難得的穿起了全套龍袍,戴上了紫金冠,坐在龍椅上,看著麵前跪著的四人。這四人正是寒淵父子。

  本來寒淵就算好了時間,趕在夫人壽辰的時候,帶著兩個兒子和女婿柴紹回來一起過壽的,沒想到啟程的前晚上,卻等到了楊廣的內監胡德奇,而且還帶著一封聖旨。

  寒淵四人一接旨才知道,原來楊廣是因為他們剿匪不利,斥責他們一頓,並且降了寒淵一級,從河東郡慰撫使降成了河東郡都尉使,級別和寒博相同了,還要求寒淵和幾個兒子一起回晉陽麵聖請罪。

  寒淵心中就有些起疑,平日裏剿賊本身就有輸有贏,也沒見楊廣這樣在意的,這次除了降職外,居然還要幾人去麵聖請罪,會不會是發現了什麽?

  胡德奇看過聖旨,知道這是楊廣對他的考驗,同時也是對寒淵的考驗,所以他必須得把寒淵幾人請回去,就算綁也得綁回去,所以臨行時才和楊廣要了一隊禁衛軍。

  看寒淵有些猶豫,胡德奇道“唐公趕快接旨啊,明日咱們就趕快啟程吧,陛下還等著呢。”

  寒淵楞了一下神兒便接下了聖旨,又安排胡德奇先下去休息,這才和兒子、女婿商議此事。

  寒建成道“父親,我們不能回去,這明顯就是楊廣給咱們設的一個套兒,回去了咱們就出不來了。”

  楊廣皺皺眉沒有話,寒世民正要張口,寒建成又道“父親,難道我們就一直這樣忍耐下去嗎?什麽時候是個頭兒,難道你不想擁有下,坐到那個位置上嗎?父親,幹脆咱們,反了吧!”

  寒建成一完,其餘幾人同時道“住聲!”

  寒淵瞪著寒建成道“三個人中,數你最大,你怎麽就沒有他兩人沉穩呢,這樣的話是你能的嗎?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是怎麽去平定楊玄感的叛亂了嗎?今後我不想再聽到同樣的話,記住了嗎?”

  寒建成隻好喏喏的答應下來。

  寒世民在一邊道“父親,孩兒認為我們這次必須回去,而且是越快越好!”柴紹也在一邊道“父親,孩兒也同意二弟的法,還是及早回去吧。”

  寒淵舒展開眉頭問寒世民“那你為什麽我們不但要回去,還要早點兒回去呢?”

  寒世民笑道“其實理由很簡單,我們回去了,楊廣再有什麽問題,他也不會當著那麽多臣工的麵前咱們,畢竟我們一直在外邊剿匪,雖這次是失敗了,但總算還在可控範圍內,況且我們以往也沒有怎麽失敗過。”

  寒淵點點頭,又道“難道我們回去就沒有危險嗎?”

  寒世民搖搖頭“危險一定會有,即便我們不回去,危險更大,那我們索性就回去,倒要看看楊廣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另外,我們要是不回去,母親在晉陽大肆請人祝壽,楊廣一定是知道了,那我們就更有理由回去,而且是及早回去,這樣楊廣就沒有其他的借口來開罪我們了。”

  “恩!”寒淵滿意的點點頭道“世民的好,那就聽你的,你們各自回去收拾一下,我去叫胡德奇,我們連夜趕路回晉陽。”

  幾人領命各自回去收拾了。

  胡德奇剛剛才躺下,就被寒淵叫起來,要連夜去見楊廣,弄的胡德奇一陣無語,一開始是不接聖旨,現在又要急著回去,真不知道怎麽想到,不過也好,早點兒回去,他自己也算是解脫了。於是跟著父子四人,帶著禁衛軍和寒淵的衛隊,連夜便往晉陽趕來。

  大殿上,楊廣一直靜靜的看著寒淵,並沒有話。寒淵也沒有話,隻是跪在那裏低著頭,想事情。

  寒建成和寒世民都皺著眉頭,柴紹幹脆在那裏低著頭憩。

  寒世民突然話了“齊奏陛下,末將河東郡都尉使麾下將軍寒世民有事要奏。”這一聲連寒淵都是嚇了一跳,怎麽這個孩子突然就要奏事,會是什麽事,怎麽他不知道。

  楊廣看看寒世民道“準奏!”

  “謝陛下!”寒世民磕頭謝恩,接著道“陛下招末將父子四人前來,應該是有事請要的,可末將父子等了許久也不見陛下開金口,確實有些著急,因為今日乃是將母親生辰,因此,將懇請陛下可以寬宏大量,先放我父子四人回家祝壽,之後再來向陛下謝罪!”

  寒世民口齒伶俐,的不卑不亢,倒是叫楊廣為之一驚,他仿佛又看到當日寒博在車駕裏和他坐而論道時的情景。於是對寒淵道“此子可是你的兒子?”

  寒淵也沒想到寒世民會這些話,雖然還沒有理解他道意思,但知道這個孩子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情,便準備著怎麽幫他一下,正好楊廣問話,便道“啟稟陛下,寒世民是臣的次子,出言無狀,還請陛下降罪!”

  楊廣眉頭一皺,忽然想到簾日無憂和他的那個定親的事情,便問道“寒世民可有婚配?”

  寒淵父子都是一愣,怎麽到這裏了,莫非大老遠叫他們回來就是為了給寒世民許親?寒淵答道“尚未婚配,隻是臣的一個老友,為世民項了他的甥女,是可以上門親的。”

  楊廣一聽便知道無憂的就是此子,心裏道“這個無憂倒是好福氣,寒博和寒世民看起來可都是人中翹楚,沒想到居然都能和她產生瓜葛,算了,既然已經答應她了,便替她辦到吧,”

  想到這裏便道“可是原治禮郎高士廉家的外甥女啊?朕已經見過她了,現在已經是朕親封的錦慧公主了,還是給你家世民再找一家好姑娘吧。”

  寒淵心裏真的不知道楊廣這是在幹什麽,怎麽把他們叫來就為了這個,便磕頭道“臣謹遵聖意。陛下,可還有其他事情?”寒淵也是壯著膽子在問。

  沒想到楊廣心裏卻想“看寒淵的底氣還挺足的嘛,不像是要造反的樣子,那為什麽朕派去的人和寒博都他有造反的嫌疑呢?算了,反正他們已經回了晉陽,什麽時候都能收拾他。”

  楊廣笑著道“哦,寒愛卿,起來吧,朕沒有什麽事情了,聽你夫人今日壽辰?”

  寒淵四人站起身,答道“是的陛下,老臣內子今日剛好四十有五。”

  楊廣笑笑道“既然朕已經知道了,也不能叫你空手而回。”轉身對胡德奇道“筆墨伺候!”

  胡德奇趕緊收拾了一下,將紙張鋪好,楊廣寫了一幅字,遞給了寒淵道“朕封你夫人為二品誥命夫人,另賜錦緞十匹,東珠一斛,這幅字也送與她吧。”

  寒淵趕緊跪下謝恩,然後才看到那幅字寫的是“誕育名門”。

  寒淵父子四人捧著聖旨和賜字,帶著禮物回到了唐公府正門。寒淵端坐馬上仔細的看著自己的宅邸。幾年未回。一點兒都沒有變樣,青石獅子依舊怒目而視過往的路人,緊閉的大門顯示著國公的威嚴。

  早在他們過來的路上,管家寒芳就已經派人打聽他們走到了哪裏,適時的回報,竇夫人心裏也是激動,丈夫和兒子們回來給她過壽辰,這不論什麽時候和那些太太姐們起來,都是可以炫耀的資本。

  寒芳快步跑過來稟告老爺和少爺們已經到門口了,竇夫人一下子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她穩穩心神道“趕緊大開中門,隨我去迎接老爺。”又回頭看了一下三子元吉,剜了他一眼,狠狠的道“跟上!”,便快步朝門口走去。

  到了前院裏,有些來的早的賓客看到國公府下人們都忙著朝門口走,有些詫異,隨便問了一人才知道,唐國公回來了,都是一驚。為了夫人壽辰,一個將軍盡然敢擅離職守,不在前線卻跑回來,這可是死罪啊。

  大家都是精明人,一想還是不要在這裏湊熱鬧了,禮物已經送到門房了,人還是快走吧,要不皇帝真的治罪了,還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別人呢。於是這些人也隨著國公府下人朝著門口走去。

  寒建成三人下馬,過去請父親入府,寒淵點點頭,慢慢的也從馬上下來,牽著韁繩,看著紅木大門“吱呀吱呀”的緩緩打開,門裏邊的人影也漸漸地變得清晰明朗,一襲紅裙,還是那樣的風華正茂!

  夫妻二人熱情的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這是幾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體會到的溫暖。寒淵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把她最美好的時光給了自己,也正是有了她,孩子們的事情他不用管,家裏的事情他不用管,甚至自己的一些事情他也不用管。

  寒淵對她隻有虧欠,因此寒淵隻娶了一個妾室,這是對她的獎賞,也是對自己的良心的解脫。不論他去做什麽事情,這個女人總是在背後支持著他。就連這次壽辰也是他安排下的一場政治聯盟,女人清楚,她欣然接受!

  竇夫人內心同樣的翻湧,掐指算算也有三年多沒有見到眼前的男人了,這個她依靠了半輩子的男人。他的臉上已經有些風刻的皺紋,發跡也隱現出絲絲白發,但依然從剛毅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他的執著與堅持,這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沒有言語,但比一切生動的話語更加動情。兩人對望了一會兒,不約而同的朝著對方施了一禮,起身後寒淵一揮手,大聲道“入府!”

  兒子和女婿才敢疾走幾步來到竇夫人身邊。摸摸老大的臉,拉拉老二的手,再看看自己的女婿,竇夫人臉上的笑容和關切也越來越濃。兒行千裏母擔憂,沒有哪個母親會放任孩子們在外麵自生自滅,即使她是個堅強的女人。

  母子四人不時的著貼心話,讓看到這一幕的人也都大為感動,除了幾人身後的寒元吉。他用哀傷又仇恨的眼睛看著這一切,用受贍心去記住這一切,他幼的心靈早就種下了一種東西,叫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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