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蕾蕾捧著還留有溫度的熱巧克力飲品，饒有趣味的看向李維，“您說。”

  李維溫和的說：“由於目前學員們隻接受了半個月的訓練，不是科班出身、過去又沒有接受過相關培訓的學員，在這次的突擊考試中，幾乎完全沒有優勢。當然，或許中間會出幾匹黑馬，但我們突擊考試，不是為了在現階段炸出潛在黑馬的，對嗎？我們更準確的目的，還是檢測學員們目前的真實水準，對嗎？”

  喬蕾蕾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我們還有接下來半個月的訓練時間，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我不希望看到的局麵是，這次突擊考試後，那些基礎條件不占優勢的學員失去繼續拚搏的勇氣。因此我覺得我們可以加設一個環節。

  我們一共98名學員，考核結束後，按照統計的結果，每10個人為一個分數段，分出10個分數段。所有人考試結束後，由觀察員從每組中選出一個你看好的學員，讓她得到補考機會。

  補考時長30秒，從她沒抽到的另外兩個考察板塊中選一個。正考滿分100分，補考分數上限10分。您覺得如何？”

  “其他學員不會覺得這個設計不公平嗎？”溫言問道。

  李維望著沒有出聲的喬蕾蕾，娓娓解釋：“在補考機會沒有落定之前，大家都隻會覺得這是一項福利，誰會拒絕幸運女神的降臨呢？誰不想成為那條可愛的小錦鯉呢？更何況我們不必向學員們公布劃分分數段這個規則，到時候確定10個補考人選後，我們也會隨機打亂順序，不會按照分數高低來排序。”

  新增的玩法多少能拯救那些短板較多的學員的心態，是個不錯的設計。

  喬蕾蕾沒有拒絕的理由。

  李維去通知各班老師們了，喬蕾蕾和溫言到了大舞蹈教室——也就是今天的臨時考場。

  習習秋風自窗外飄來，吹走了秋乏所帶來的困意。

  喬蕾蕾自然的放空，仿如被時光帶回了自己還在象牙塔裏的那些歲月。

  她記起了自己最初的夢想——當初的她並沒有想著直接繼承

  但很快，前來表演的D班學員的腳步聲，打斷了喬蕾蕾的出神。

  她趕緊戴上了重重的舊款黑框眼鏡，低頭舉起筆記本遮住半邊臉，開啟了傻白甜小助理模式。

  D班的女孩子們算是這批學員中心事最重的。

  D班目前19個人，早上體能課時，她們是怨言最少的；

  接到突擊考試的消息，她們也是最沉默的。

  她們如今已經沉底了，再跌……誰知道能不能撐到節目正式開始錄製。

  女孩子們盡量不讓自己哭喪著臉，可是她們眼底的難過、不自信、焦慮、怯怯，都能被旁人一眼看出。

  “請各位學員按照自己所抽到的序號編碼，來教室左側排隊，依次進行考試。”負責組織的老師高聲說道。

  一隊女孩子們魚貫而入，那種名為惴惴不安的情緒呼之欲出。

  溫言不禁小聲唏噓，“咱們一個個如喪考妣似的……”

  說完之後，他可能覺得自己這麽講話有點缺德，清咳一聲，又道：“前來班表演的班級順序沒說是抽簽決定的，那如果是李維安排的，他為什麽要讓D班先上？”

  大概是喬蕾蕾昨天在車上的一番精準打擊，讓溫言痛改前非，他今天提出問題後，立馬又補上了自己的猜想：“難不成是田忌賽馬的原理？”

  “差不多吧。”喬蕾蕾表現出唯唯諾諾、給老板遞建議的小模樣，身體前傾，神情乖巧老實，“如果先從AB班開始，我們見多了，實力強的，再看實力弱的，就會受心理因素的影響，判斷有失偏頗，容易給他們打出更低的分。”

  溫言蹙眉，“可是反過來想想，我們前麵先看了實力較弱的選手表演，再看更好的，那後麵兩個班級的得分也許有虛高的成分在呢？”

  “當然也有這種可能，但相對來說，還是倒序出場更好。”

  他們倆小聲議論時，C班也在老師的帶領下來到了大舞蹈教室外。

  李琦無意間朝內一瞥，在看到溫言的臉時，無聲怔住。

  真的是溫言哥？

  她最近鮮少和喬蕾蕾聯係，是怕打擾了她，更不想給喬蕾蕾造成她賴上她的感覺。

  也因為聯係的少，竟連來的是他們也絲毫不知情。

  李琦有點驚喜，也有些羞愧。

  她還是應該更主動問候喬蕾蕾的，畢竟是她給了她們榆大女子詩社曝光的機會。

  如今社團是學校學生組織中人氣最旺的，而她們幾個被選來拍了廣告片的女孩子，更是多了很多同齡人都想不到的出路，這些都得益於喬蕾蕾當初對她們青眼有加。

  到底是自己膚淺了……

  想到這裏，李琦轉過身去，想將這個情況告訴站在隊伍靠後方的申敏。

  可惜申敏低著頭，嘴裏喃喃念著什麽，明顯是在反複記自己待會兒要表演的舞蹈動作。

  李琦不便打擾她，隻能先看看臨時考場裏的情況。

  D班第一個表演的女孩子抽到“跳”，題目內容是用舞蹈表達豐收的喜悅。

  這道題對於舞蹈基礎紮實的學員來說，簡直就是送分題，畢竟喜悅是種很容易表達的情緒，而且“豐收”這種情景命題也足夠貼近生活，怎麽看都不難。

  然而抽到這個題目的女孩子的短板就是跳舞，她最近兩周主攻的也是現代舞，忽然讓她體現出“豐收的喜悅”，她想到的就隻有秧歌。

  於是她自己找的背景音樂就是秧歌曲，扭的秧歌動作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個。

  幾乎是音樂一出來，教室外邊就傳出噗嗤笑聲。

  參加考試的學員受到明顯的影響，跳著跳著腳下一滑，盡管勉強站住了，她臉上卻再也沒了笑容。

  100秒不到她就表演完了，對著由喬蕾蕾、溫言、李維和另外兩名老師組成的觀察團鞠了個躬後，捂著臉跑出了教室。

  “哭什麽啊。”溫言低頭評分的時候，不由得小聲歎氣。

  喬蕾蕾假裝給他扇風，借著這個機會提醒他一句，“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又焉知魚之苦？”

  溫言明白她的意思，卻略顯愁容，“可是就這種狀態，這樣的心理素質，怎麽走下去？回頭參加節目錄製必將承受更大的壓力，到時候還有觀眾的點評……她這種行為如果被鏡頭拍到了，無法想象該會有多少人罵她矯情做作，那時候，我們的名聲也容易連帶著受拖累。”

  “才看了一個而已，不用這麽悲觀。”喬蕾蕾微微笑，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樣子，“這麽多人參加訓練營，必然有好有壞，各有區別，沒必要一點概念，耐心看下去吧。”

  喬蕾蕾說服了溫言，卻難阻止排隊的學員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