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自己有一個小金庫的。”喬蕾蕾不想就此放棄，“成立一間子公司，專門做智能硬件，這不也是你的計劃之一嗎？”

  “哦？小金庫？多小？夠不夠北泰一個月的租金？”梁湛廷輕哂，顯然沒把她那筆私房錢當回事。

  喬蕾蕾略微估算了下，“應該夠北泰兩三年的房租吧。”

  “之前沒聽你提過。”他的笑意淡了大半。

  “是媽媽留給我的一筆基金，我也是前段時間被律師找上才知道的。”喬蕾蕾小心編謊，“小金庫這種東西是秘密，我就這麽一個小秘密，現在還不是也被你知道了……”

  她那副“虧了虧了”的小表情讓梁湛廷剛剛燃起的疑心，自然消退。

  “金庫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你這個想法很危險。”梁湛廷側過頭，眸色深深的望著她，“我養著你，而你要用私房錢去養別的男人？”

  這都哪跟哪！

  她明明是惜才！

  “我們應該用投資的眼光看待這個問題。”喬蕾蕾平心靜氣的說，“俞佑現在因為被開除，正值情緒低穀期。如若我們在這個時候給他提供發展機會，那我們既免去了他們失業的失落，二來又確實能給他們一份安穩的新工作，一舉兩得……”

  “你怎麽確定我們連公司都還沒有，一提出招攬，他們就會答應？你又怎麽確定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和工作經驗，不能找到更好、更成熟的下家？”梁湛廷稍微頓了下，“之前袁苓要換工作，你替她擔心焦慮，基於你們的關係，我可以理解。但你和俞佑也有這麽好嗎？”

  “這不一樣……”

  “總之你目前提出來的方案我認為都不可行，我也不希望你再為俞佑的事情費心勞神。昨天的我就不計較了，當作你是給俞芳華麵子。但不要再有下一次。”

  喬蕾蕾見識過他吃醋的殺傷力，不想再領教。

  於是招攬俞佑團隊的事情隻好暫時作罷。

  .

  不在梁湛廷麵前提，不代表喬蕾蕾真的放下了這件事。

  隔天，她忙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後，想到找黎頌幫忙。

  黎頌平常為人和善又熱心，因此積累下了廣泛的人脈，如果找黎頌幫忙，或許可以給俞佑找個一個新的靠譜的平台。

  而且，她覺得也隻有黎頌能理解她為什麽這麽想珍惜俞佑團隊。

  但奇怪的是，黎頌一整天都沒有回她消息。

  她發給黎頌的消息，黎頌都及時看完了。

  他沒回，是因為他身後就站著梁湛廷的保鏢。

  連看消息他都很小心，回消息就更不方便了。

  梁湛廷在昨天下午約了他，說今天有事情想和他當麵談談，問他是否方便。

  黎頌心知梁湛廷找上他大概率是因為喬蕾蕾，因此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今天一見麵，梁湛廷連客套寒暄都免了，上來就讓保鏢拿出袖珍音響，亮出一段錄音。

  “……以前爸爸花了那麽多心血培養出他們那一代工程師，不能由得那群混蛋就這麽糟蹋了……”

  聲音是喬蕾蕾的，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

  黎頌聽完就笑了，“梁總這意思我不太明白——夫妻私房話為什麽拿來和我一個外人分享？”

  “你是聰明人，沒必要裝傻。她這話裏的問題很明顯。”梁湛廷冷冷說道。

  “抱歉，我不是商人，沒你那麽精明，恕我沒能聽出問題。”黎頌聳聳肩，模樣有些無賴。

  梁湛廷懶理他，示意保鏢再放一段。

  裏麵傳出梁湛廷的聲音：“……你說俞佑是嶽父培養的？”

  喬蕾蕾：“不是喬清風，是我爸爸……”

  黎頌的腿部肌肉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但他的上半身努力配合著他的演技，沒有顯出紕漏。

  等錄音完全結束後，他淡然一笑，“這就有趣了。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這麽神奇的事情，阿沁借屍還魂出現在了喬蕾蕾身上？”

  “無稽之談就免了吧。”梁湛廷不耐煩，“你接近蕾蕾，不就是為了給她洗腦，讓她產生她和方沁之間有一定的玄學聯係嗎？這段錄音算是能讓你看到顯著成果了吧？滿意嗎？”

  “梁總說笑了。什麽洗腦技術能讓一個人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你難道不覺得喬蕾蕾和以前有很大不一樣了嗎？”黎頌彎起笑眼。

  梁湛廷蹙眉。

  他以為黎頌是個理性的人，但他一直保持著這種論調，讓人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在某些問題上走火入魔了。

  沒能等到梁湛廷的回答，黎頌笑了，“哦，我差點忘了，梁總並不了解以前的喬蕾蕾，所以不知道她到底變沒變。”

  他的笑陰惻惻的，梁湛廷心裏的判斷更加重了幾分。

  “以後不要再找蕾蕾。這是我最後一次客客氣氣和你說話。”梁湛廷頷首。

  說完之後，他起身，整理好西裝，帶著人撤離咖啡廳。

  他們走後好一會兒，店裏的店員都不敢出來走動，黎頌正好得了一大段時間，可以供他調節心態，恢複冷靜。

  他不知道喬蕾蕾是遭遇了什麽，才會呈現出那種意識模糊的狀態，本能的代入了方沁的視野……

  但無論是哪一種，這都讓事情變得非常危險。

  黎頌是個信鬼神的人，對於未知的東西保持著敬畏之心，所以他在喬蕾蕾推心置腹和他坦白之後，完全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可他不確定別人是否和他一樣。

  他害怕喬蕾蕾會像科幻電影裏的異類一樣，被抓進科研中心當成實驗品。

  所以，他一定要保護好她！

  再說了，如果不是他當初刨根問底找喬蕾蕾要一個真相，她現在說不定也會更加小心，不至於這麽容易就說漏了嘴……

  在咖啡廳擔心隔牆有耳，黎頌沒有回喬蕾蕾，回到家之後，他才將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

  喬蕾蕾聽完之後一身冷汗。

  “你也不用太緊張，他並沒有像我一樣懷疑你就是方沁……他隻是覺得是我給你洗腦，導致你以為你自己和方沁有著某種聯係。”說到這兒，黎頌都後怕的深吸了口氣，“但無論如何，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