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

  蘇汐南衝進了一葉知秋，這時正好沒人，阿一本來在打盹，哪知蘇汐南會突然造訪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難得偷次懶正巧就被老板撞見，沒見這麽倒黴的，阿一忙解釋，“我，那個……就，就是沒人所以想睡一會兒來著……”

  然而他在那費力的解釋蘇汐南根本不在意，而是問：“柳丹怎麽回事？”

  “啊？”阿一當即愣住，半天才緩過來，眉頭一皺一臉費解，“柳丹？她昨晚去世了，掌櫃的為何突然問她？”

  柳丹不過是飛雲閣芸芸眾生之中的一人，她並不是特殊顧客，所以她的死其實並不會有人在意，生死有命，這些完全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因而阿一一點也不驚訝，他更驚訝的是蘇汐南竟然會提起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你可知她為何去世？”

  蘇汐南掌心都出了汗水，太過巧合的事就不再是巧合，反倒是像是刻意為之的，但她不想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誰特別是蘇卿辭，所以她想弄清楚，甚至從心底裏的希望是巧合。

  “這，好像是因病去世的，但大夫也沒查出什麽問題來，不過她死的確實有些蹊蹺，柳丹身體一向很好並未身患絕症，而且是侍女在院中發現了她的屍體，經過檢查沒查出外傷。”

  “那內傷呢？”

  “內傷？我估計孫家人根本就沒打算怎麽查，聽說他們婆媳一向關係不好，兒子兒媳相繼去世怕根本沒心思去管那麽多，今日清晨便早早入了土。”

  居然這麽快，蘇汐南非常震驚，不過若是不重視確實不會多做停留，白發人送黑發人對孫家來說是莫大的痛苦，又哪裏還想去考慮其他，隻是蘇汐南心中疑惑，什麽病是大夫檢查不出來的？而且病來的那麽快一夜間人就沒了，這種幾率實在太小，她不得不懷疑。

  見她神情凝重，阿一不解的問：“掌櫃的，怎麽了嗎？柳丹的事您很好奇？這邊有她的記錄，不如我給您翻翻看？”

  “不用了，你忙吧。”

  蘇汐南搖了搖頭，轉過身緩緩離去，僅是看她背影便感覺到她有些難受，阿一想問但有客人走了進來，隻好先忙去了。

  出了一葉知秋蘇汐南覺得心裏很亂，她不知道該怎麽去看待這件事，或許她就該什麽都不想，本就和她沒有多大關係，難道要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去懷疑和自己相識多年的師父嗎？昨天才說了信任，轉眼她竟已經動搖，想到這，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師妹在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入迷，我在你麵前站了半天都沒發現。”

  何什歪著頭抬眼看她的眼睛，蘇汐南這才回過神來，忙一把將他推開然後轉過身趴在了二樓欄杆處，目投一方微微歎氣，“師兄，你知道柳丹她……”

  “我知道，她死了，就在昨晚。”

  還不等她說完何什便立馬開口，他走到蘇汐南麵前背靠著欄杆，神情淡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不過也確實無關緊要，蘇汐南垂下眸子，張了張嘴，但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她沉默了下來，見她不說話，何什轉過頭看向她，問：“師妹是不是在懷疑……”

  “沒有，我隻是沒想到生命竟然如此脆弱，昨日才見到今天說沒就沒了，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更要珍惜眼前人。”她回的太快，完全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何什無力的笑了笑，他能感受到蘇汐南的掙紮，隻可惜掙紮後還是願意去相信願意妥協，於她而言真相或許並不是那麽重要。

  何什心中有些苦澀，他忍不住道：“師妹，你是不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隻不過不願意麵對而已，這些事由你自己決定，隻是希望你莫要為此而難過。”

  “我難過什麽？”蘇汐南淡淡一笑，轉過頭看向他，神采飛揚眉眼帶笑，完全沒有任何憂慮，其實並非沒有，而是她刻意做給他看，將煩憂都隱藏在了眼底，可何什如何看不出？他忍不住伸出手將她額前的碎發輕輕別在耳後，蘇汐南一驚，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了距離，第一次見她如此閃避，何什滿眼痛苦的看著她，手僵在了空中蒼白的苦笑了起來，蘇汐南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她隻好笑了笑，自己將頭發整理了一下，然後說：“師兄，我聽說最近有人想買千禧樓的情報，可是真的？”

  她轉化話題可真是夠僵硬的，何什歎了口氣，聳了聳肩說：“想買又如何？我們可沒千禧樓的情報，縱觀整個帝都誰敢碰千禧樓？師妹若是隻想做生意，那麽有些人就不能碰，想都不要想，我們與他們最好的關係就是沒有關係。”

  “師兄對千禧樓似乎很了解？”她話鋒一轉，反手就給他拋來一個問題，不愧是師妹果然一點虧都不吃，很會找漏子鑽，何什微微眯眼，忽而湊近，輕笑著問：“若是我說我了解師妹當如何？”

  這話問的相當嚴肅，像是在等她審判一樣，可他又在笑，顯然更多的是調笑，蘇汐南學著他的模樣慢慢湊近，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壞壞的笑容，“不如何，師兄了解是師兄的事。”

  “那如果是師父呢？”

  “師父了解不是很正常嗎？”

  她甚至覺得蘇卿辭什麽都知道好嘛，畢竟他那麽厲害，她眨巴著眼睛的莫要非常俏皮，說完後便站直了身體，本來剛剛還有些鬱悶突然一下子一掃而盡，這世間有很多事你是弄不清楚的又何必去糾結呢，不停尋找答案說不定隻會讓自己不開心，一切回到最初就行，不用去多加考慮。

  “師兄，謝謝你，我回去給師父做飯了。”她笑著揮了揮手，蹦蹦跳跳的下了樓，看的何什一臉懵逼，他做什麽呢？明明什麽都沒做，甚至還想著挑撥來著，但不管如何看到她開心的樣子比什麽都重要，何什長歎一口氣無力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