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陽？”

  聽到蘇汐南講完事情經過後何什微微蹙眉，蘇汐南忍不住問：“你知道她？”

  按說沐朝陽應該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了，起碼不少人該是知道她的，隻有自己對這些事一片茫然，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一樣，蘇汐南對此有些無奈。

  何什搖了搖頭，“不清楚，但師妹既然是坤泠族人肯定有辦法調製出異樣救醒師父的。”

  “師兄，你對我可真是有信心呢。”蘇汐南歎了口氣，可惜她現在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她趴在了桌子上，悶悶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時一陣淡淡的香味傳來，她猛地抬頭看向了何什，“對了，這安神香是守夜人給我的，當時艾以身上就是這個味道，是異香沒錯，師兄可知守夜人在哪？”

  “守夜人？你說湯婆婆？她確實會調香，而且喜歡夜間出動，白天要尋她怕是不容易。”

  對靈泉山莊何什還是挺熟悉的，這湯婆婆是溧陽的奶媽，從小看著他長大，溧陽在很小的時候便父母雙亡，靈泉山莊的重擔就落到了他頭上，隻可惜他到底年幼，偌大家產四分五裂，如今隻剩下這山莊完好無損。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她。”蘇汐南異常激動，她隻想趕緊找到調製異香的法子，這樣蘇卿辭就能早點醒過來。

  守夜人湯婆婆住在靈泉山莊東側方的萬花穀中，那裏就如同字麵意思般到處都是花，靈泉山莊四季如春，這裏的地理環境與他處不同，仿佛撐開了一道渾然天成的屏障，冬暖夏涼花開四季。

  萬花穀有一個巨大的水車輕輕轉動著，月色淡淡灑下，在地麵上像是多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小溪流輕輕的流淌著，波光粼粼清澈見底。

  繞著曲折小石子路，到了一處竹樓，看起來非常簡陋卻又不失雅致，住在這未嚐不好，反正蘇汐南挺喜歡的，是個歸隱田居的好地方。

  竹樓的門緩緩被推開了，蘇汐南一驚下意識的抓住了何什的衣袖，他偏過頭衝著她微微搖頭，安撫道：“別怕。”

  蘇汐南點點頭，看到門中走出來一個人，佝僂著背提著馬燈拿著花鋤似是準備去除草，卻在剛出房門的那一刻感覺到不妙，她立馬轉過身高高舉著馬燈朝蘇汐南他們看了過來，眉頭輕鎖眼中帶著一絲疑惑，“何人？”

  “在下何什，有事想請教湯婆婆。”何什倒是反應快，下意識的擋在了蘇汐南前麵，衝著湯婆婆淺笑道，聽到聲音後湯婆婆鬆了口氣，招了招手說：“原來是你小子，過來吧。”

  竹樓左側有一個小亭子，亭中設有石桌石凳，先來無事時可坐在這觀花賞月，再來一壺酒，快活似神仙，當年靈泉山莊的老莊主確實會享受生活，也隻有他能想著將偌大的山莊修建在這，並且請千機門的幫忙搭建，才使得靈泉山莊多年不滅。

  湯婆婆備好了茶水，放在了石桌上，聽聞蘇汐南說明來意後微微蹙眉，“你問我如何調香？其實我並不會，隻是因為莊主小時候一直睡不好，為了能讓他睡個好覺我便尋了一個安神的方子，可起初根本沒用，隻能慢慢調改，後來雖然有用，但也導致他因此離不開安神香，也離不開這靈泉山莊。”

  “離不開？”蘇汐南眼神一沉，看來溧陽這是對安神香有了依賴，世間萬物皆有陰陽兩麵，有得必有失，都說是藥三分毒這熏香也一樣，更何況她這調製的方法和異香很像，在蘇汐南看來異香對身體本就沒有好處，要知道坤泠族人可是利用異香專門控製他人的。

  “嗯。”湯婆婆微微點頭，拿起茶杯輕飲了一口，清茶中添了幾片四季梅，讓清雅的茶香中多了一抹淡淡的甜味，蘇汐南看不懂她是何神情，隻覺得她可能是因為溧陽對熏香太過依賴而有所愧疚，於是便說：“也許可以讓他戒掉安神香，我……”

  剛說到這裏湯婆婆突然抬眼，那眼神極具壓迫感讓蘇汐南非常不適，她看不懂湯婆婆這時何意，卻聽她笑著說：“姑娘要是想學調香不防先去感受一下，你對花不清楚如何調香，別的熏香與異香明顯有所不同，曾聽聞有人說異香靠的是人與花的神識共鳴，在精神層麵達成一致，可不是簡單的將幾種香料混合。”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蘇汐南不禁笑道，主要是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麽複雜，外行人可不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她一句話顯然將調製異香的精髓都道了出來，若隻是聽說未免讓人不相信。

  湯婆婆隻笑卻不言語，讓人看不透，蘇汐南不懂她到底什麽意思，但想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事還是莫名有些火大，不禁撐著下巴很是好奇的看著她，“那安神香能讓人產生幻覺，其中怕是添加了別的東西吧，不知你究竟是為讓人安神還是……”

  “姑娘是為學習調香還是對靈泉山莊有興趣？”

  這話讓蘇汐南一時無語，顯然湯婆婆並不想多說，看樣子她應該有所隱瞞才對，蘇汐南並不想咄咄逼人，隻是到底迫害的是她，想討個說法，可正欲開口卻被何什攔住了，他笑著說：“師妹就好好研究一下怎麽調香吧，或許能有所感悟，這裏的花非常全麵，別處很難有這樣的機會。”

  “那就多謝湯婆婆了。”蘇汐南淡淡一笑，雖有些不滿可她到底是沉得住氣的，既然人家不願意多說她也就不再過問，或許隻是對外來者一點下馬威。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湯婆婆起身提著馬燈緩緩離去，蘇汐南發覺和初次見麵相比她似乎沒有那麽陰沉，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第一次見麵環境招致的後果，但不管如何這個人還是小心為妙。

  “師兄，這湯婆婆是何來曆？”待人走遠了以後蘇汐南這才詢問道，她覺得此人非常可疑，不說別的起碼跟坤泠族人有關。

  何什搖了搖頭，“不是很清楚，不過她在靈泉山莊待的挺久了，也是溧陽最信任的人。”

  “信任嗎？”

  她抬眸看著天空，眸中似有一片星河，天空的星子都墜落到了她的眼中。